啾啾……清晨,鸟语清脆。茂密丛林里,飘荡着丝丝缕缕的薄雾。篝火早已熄灭,余下青烟袅袅。吴自在被自己的鼾声惊醒,伸手挠了挠脸,捏死一只虫子。睁开迷蒙的眼睛,他缓缓起身,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一只飞虫刚好飞过,被吴自在的口气一喷,直勾勾的掉在地上,一动不动。吴自在侧头,看到徐南还在外面坐着,身上的衣服都被露水湿透,却一动不动。翻身而起,吴自在从行囊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灌进嘴里咕噜咕噜,然后吐掉,这才走到徐南身边,见徐南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居高临下的骂道:“醒醒!你个废物东西,让你好好学习,你敢偷懒睡觉?信不信我……”徐南睁眼。有一缕精芒闪过。吴自在剩下的话没骂出来,神色惊愕而凝重。也不管地上湿润,他坐在徐南对面:“学了几层?”
“不知道。”
徐南道:“师叔,不如你考考我。”
“行,那就先从最简单的烟字开始,轻缈无踪,落地成红,何解?”
“取三分凝脂,化无根之水,融蜂虫之毒,炼三刻之后,可成红纱烟。”
徐南道。“青松长柳,飘絮为毫,何解?”
“取环蛇之毒,取青蛛之毒……”连续几个问题,徐南对答如流。“好小子,接下来是幻字……”“……”鬼门九针为医,幻神三烟为毒,医与毒,从来都不分家。半小时过去。一小时过去。吴自在狠狠吞了口唾沫。他张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没说。徐南眨了眨眼:“师叔,怎么不继续了?”
吴自在突然面露狰狞,双手掐住徐南的脖子,用力摇晃:“我继续你大爷!说!你到底是什么妖怪变得?给我现出原形!”
徐南问:“所以我这算是学成了?”
“只是理论知识而已!你不会以为张张嘴就能炼制出来吧?”
吴自在红着眼睛拿出一个小鼎,还有一大堆材料。“给我炼,就定神香……不,引魂香!”
徐南目中闪烁凝重之色。引魂香,就是当初他找到吴自在,为妹妹徐北求的东西。也是引魂香,将徐北唤醒。鬼门九针做不到的事情,幻神三烟能做到。相同,幻神三烟做不到的,鬼门九针能做到。二者相辅相成,才是鬼医门问鼎杏林至尊长达数千年的底蕴所在。在吴自在一眨不眨的关注下,徐南开始炼制引魂香。直到小鼎里有烟雾冒出,吴自在嗅了嗅之后,目瞪口呆。徐南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些粉末,散发异香。将粉末装进瓷瓶,徐南道:“引魂香,似乎不是很难啊。”
“给我炼制断肠烟!”
吴自在几乎是大吼出来的。徐南又开始忙碌起来。半小时之后。徐南看着小鼎里的粉末,无辜的看向吴自在,耸肩道:“就这?”
吴自在一张老脸惨白,神色枯槁,眼神恍惚,深深怀疑人生。徐南心头暗爽。这老家伙一路上都在贬低自己,各种呵斥,还炫耀自己当年如何如何。现在怕是说不出那些话了。“拿锄头。”
吴自在指着旁边空地:“挖!”
徐南好奇:“师叔,这下面还埋了师门传承的宝贝?”
吴自在:“不,挖个坑,把我埋了。”
徐南:“……”“滚吧滚吧,老子这辈子不想见到你。”
吴自在被徐南打击得太惨,好久才平复下想死的心情,直接开始撵人。徐南朝吴自在深深拱手一拜:“多谢师叔授业之恩,徐南必定不辱鬼医门传承,将来也一定找个好传人,让鬼医门继续传承下去。”
“罗里吧嗦,到底滚不滚?不滚就过来,挖坑,今天老子死给你看!”
徐南转身就逃。来时漫长,归途却很快。徐南心念秦妃月和安安,迫不及待。天黑之前出了秦岭范围,手机上终于有信号覆盖。徐南正打算拿出手机给秦妃月打电话,没想到却率先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徐南,我是林震,工作调度原因,我来重城了,你欠我一个人情,什么时候还?”
徐南不由一怔,而后回复道:“林局长,在容城,是我帮你破了马庆荣身亡的案子,应该是你欠我人情才对吧?”
滴滴滴……手机铃声立刻响起。徐南耳旁响起林震的声音:“没有你徐南,我迟早也能破案,但如果没有我林震,前天晚上你那倾城倾国的未婚妻,可就遭了毒手了,你还不欠我人情?”
徐南心跳都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按理说,别墅那边有十二南疆精锐保护,不可能出事才对。“前晚上出的事,你现在才问,还真是很爱你的未婚妻啊。”
林震冷笑一声,道:“要不是我,秦妃月就被一个叫上官千浪的给……你懂的,这个人情,你必须……”电话挂断了。徐南的目中,涌现出一抹深邃的猩红。杀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