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
他看起来好像是很高兴的,可是魏令萱根本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一丁点笑意。喻承彦能感受到,指尖下的皮肤在微微颤抖,他哂笑,“你怕我?你为什么怕我,还不让我碰你了,你真以为,你这辈子,想要就要,想不要就能轻易甩开?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魏令萱避无可避,她皱眉厌恶道:“反正你心里也从来没有我,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你不是喜欢华世宜么?她的丈夫死了,你不是很得意么?你肖想了多年的女人,现在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你才是第一得意人。”
喻承彦勾起唇角笑了笑,“是啊,我的心里,一直有别人,可是没关系,反正我早就脏了,以前那个喻承彦,死在了琅萱郡主的一意孤行里,现在郡主要走,谁能把以前的我,还给我。”
“你不仅要嫁给我,还怀上了我的孩子,她还怎么看得上我呢?你说,要怎么把一切拨乱反正?”
魏令萱摇头,“你疯了,你们一家都是疯子,你杀了卫卿,你怎么还敢说这种话,是,是我脏了你,那我现在放手都不行么?我求你放过我,求你告诉我爹爹,我可以去陪母亲,我可以再也不回来,你们造反也好,自立为帝也罢,我们母女俩惹不起,好么?”
“疯都疯了,还怎么收手?你可以想着出家,带着我的孩子,却不行,郡主啊,很早的时候,我们就撇不清了,我的痛苦,都是源自于你,我与你,早就是不死不休了,放过你,恕我办不到。”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留着我,你现在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不就解脱了么,我也死得干脆。”
魏令萱显然不能承受他这番话,她对不起全天下的人也对得起他了。如果当初不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嫁给他,护着他,到陛下面前撒泼卖乖,也要让他当上状元,让一个罪臣之子光明正大娶了自己,他现在在哪?早就被人唾弃而死,终生无望仕途,带着他那个不懂事的妹妹,在街头卖字画为生,亦或者,是被判流放。娶她,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心里明明清楚,却还要一副没得选择的样子。她不信,他这样的聪明人,会不知道娶了自己才能免除那些灾祸。他纵然千般不愿,也知道选择对自己,对母亲和妹妹最好的选择,不然,他怎么甘愿臣服?她唯一没料到的是,那个盛京城里,对她温和一笑的少年,如今成了这般陌生的模样。他们最终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将所有怨毒的话语,都倾注于其中。就像拿着刀,狠狠地扎穿对方,不死不休,好一句不死不休,她给了他一个崭新的人生,比之前辉煌千百倍的重生。他还给她一场蓄谋已久的隐忍报复。多么讽刺,以怨报德,原来是真的,她还以为,自己能包容他的一切,纵容他的一切,现在想来,自己也没那么伟大。起码,在听到他说不死不休的时候,她还是痛啊,痛到无法呼吸。魏令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肚子也隐隐在阵痛,可是她忍着,不说。喻承彦见她没再说话,本来想放开她,没想到她逐渐缓缓蹲在了地上,喻承彦这才发现不对劲。他立刻将她拽了起来,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也只有在这一切,他才发现,身为孕妇的她,竟然瘦成了这样?他有多久没抱过她了?难道在府上都没吃饭么?怀着身孕还这样任性,真不愧是她。喻承彦眉目拧着,将人放到床榻上后,才打开房门对着门口的小眉道:“去请宫里的太医过来,就说郡主动了胎气。”
小眉红着眼睛盯着他,“郡马,刚才我就说了,郡主胎像不稳,你为什么。”
“多嘴,现在让你去,废话还这么多?”
喻承彦没这个耐心听她斥责。他还没听说过谁家怀着身孕的,吵两句嘴就能落了胎,加上魏令萱身体一直不错,不至于这样。此刻的他压根不觉得,一次争吵能影响什么。等到房间里的血腥气逐渐浓郁,喻承彦才觉得不对劲,太医来得很快,只是他把完脉之后,只是摇头,而魏令萱只是张着嘴,忍着痛,却一声不吭,身为一个母亲,她竟然连问一句我的孩子有没有事都没问。“太医,怎么样?”
喻承彦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动。太医叹了口气,“郡马,外头说吧。”
喻承彦沉着脸跟太医到了屏风后头,“如何,太医不妨直言。”
太医叹了口气,“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现在月份还不算大,我得开一剂猛药,才能让孩子下来,不过能不能流干净,不好说。”
喻承彦脸色顿时一白,“郡主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保不住?”
“郡主心绪不宁,脉搏紊乱,显然刚才是动了气的,这怀孕的妇人切忌大喜大悲,郡主看样子,也是许久未曾入眠,这样一直吊着心,又激动,胎像本就不稳,可惜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太医?”
喻承彦深呼吸一口气问道。太医皱眉,“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是郡马可知道,宫里有一位辛神医?”
“这我自然知道,不过这位辛神医脾气古怪,未必肯来救人。”
“正是,除却陛下,其他人想请她,确实难上加难,但若是郡马有心救一救郡主和孩子,也该去一趟的,毕竟……”“毕竟什么?”
“毕竟如果下了猛药,郡主身体损耗严重,将来子嗣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