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说完,又夸起了赵钏,“比不得你,是得天独厚的好福气,谢侯夫妇又常年不在京中,只你与世子两个,守着那么大一个府邸,我听说谢二公子,那个混世魔王出京了?”
赵钏点头,“与师太傅的外孙女一道去了钦州地界教书去了。”
二房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开口,最后倒是假借着说笑道:“这一路上孤男寡女的,师太傅倒是肯放心。”
三房心道:有什么不好放心的,那谢容再怎么不成器,光是那相貌和财力,还怕娶不着媳妇?不过这两个人不是一直说传闻不大对付么?门房的人过来的时候,几个人正讨论得欢。“你说那人姓什么?”
“司马,与皇族同姓。”
赵钏手上的茶盏突然碎了一地。“哎呀,快快快,收拾了,可别扎着手了。”
二房赶紧招呼丫鬟来收拾碎片,顺便拿帕子给赵钏身上掸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烫到。”
“那人长什么样,是不是一双凤眼,生得十分高贵的样子。”
赵钏开口问。丫鬟摇头,“门房小厮在外院,没进来,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赵钏舔了舔嘴唇,“你去把人请到水榭去,我现在就过去,准备点茶水。”
“是。”
二房纳闷,“是认识的人?”
赵钏捏了捏手心,“我也不清楚,不过上门总是客,先去看看便是。”
-司马淳入了赵府,这些小宅院自然是入不了她的眼,等到了水榭侍女们上茶立在一旁,司马淳才开口招呼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侍女道:“你们家大小姐何时过来。”
“大小姐马上就到,姑娘请稍微等候。”
司马淳很少有等人的时候,不过特殊时期,权当为了自己与阿临日后幸福的日子做牺牲了。赵钏来的路上倒是想得挺清楚的,是骡子是马总得看看,别自个吓自个,万一不是司马淳呢。可惜该来的总会来的,赵钏远远就看到了水榭里端坐着的女子。虽然面容尚且不甚清楚,可是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皇宫礼教下的规范与优雅,不是梦里那位女帝,又是谁?赵钏牙龈有些痒痒,遂磨了磨牙。丫鬟看了眼赵钏,“大小姐牙齿不舒服?”
赵钏眯起眼,“嗯,想吃人肉了。”
“……”“没事,你们先下去吧,我会会她。”
丫鬟一听,这话听着不像是见朋友啊,更像是见仇人。赵钏款步而来,司马淳自然也看到了她,一种审视的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流转,赵钏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这女帝知道她是谁才上门的?那她原来都在哪?不过她怕什么,现在这皇室里她可没听说有什么司马淳这号人物,太子也不叫这名。司马淳内心的波澜可并不比赵钏少,她原本以为,阿临看上的女子,德才兼备总是要兼顾的,首先这举止便是要上得了台面。可商户女出身卑贱不说,这走路做派都不如她的意。赵钏走到了司马淳面前,对待她,她没必要拿出刚学的那套规矩,径自坐下后,赵钏见司马淳还盯着自己,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姑娘想见我,不知道你是?”
司马淳皱眉,“你是与谢临定了亲事的赵家姑娘。”
“是我。”
司马淳颔首,“可否单独与你说话?”
赵钏摆摆手,示意水榭里的人退下,不过那些人也没走多远,在外头候着。“说吧。”
赵钏倒是想听听她来这,是想说什么,不过她就算不敢相信,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女人,是为谢临而来,所以,梦里的事情,也许是真的?!那她现在与谢临,是重新回到了过去,还是说,这是一个,不存在的世界?凌驾于原先的世界之上,却产生不同的轨迹。正在赵钏胡思乱想的时候,司马淳的声音响起来了。“我想让你离开谢临。”
赵钏瞥了她一眼,“婚姻大事岂容儿戏,你今日上门,总不能是想让我给你挪位置吧。”
司马淳料到她不会同意,反倒是语重心长道:“你还太天真,太年轻,不知道谢家背后的势利,也不知道如何当这个世子妃,你能为谢临做什么?能做好一个贤内助的身份么?”
“照你这个意思,谢临需要的不是妻子,而是幕僚?”
“逞一时口舌之快,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我是真心诚意劝你放弃这个位置。”
赵钏挑眉,“若我不答应呢。”
司马淳眸光微冷,“那你就是自不量力,等着退婚吧。”
赵钏气笑了,“我好歹是谢临亲自登门,陛下赐婚,堂堂正正未来的世子妃,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番话?”
司马淳心道:我与阿临之间的纠葛,前世今生,哪里是你一个外人可以知道的,他为了我,宁可舍弃生命,如此厚爱。想到这,司马淳脸上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因为他爱我。”
虽然赵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她说这番话,加上她这笃定的表情和自信的笑容,还是刺痛了赵钏的眼睛。她在梦里,是见过谢临如何疼爱她的。他确实爱她。赵钏一时晃神,怎么会让司马淳错过她的失态,司马淳语重心长道:“谢临爱我,你与他退婚,两家人都还留有体面,我也会让他给你一些补偿,而我,才是真正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赵钏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丝愧疚。可惜没有。“说这么多,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家住何方?”
赵钏问道。司马淳优雅的饮了一杯茶,“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敢说,谢临看了我,他不会再看别的女人。”
“所以,你是想让谢临再成一次,家破人亡的婚,是么?”
司马淳瞳孔一缩,看着赵钏,“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赵钏也站了起来,“原来你真的是有记忆的,看来不是我做梦,女帝陛下。”
司马淳自然不甘示弱,“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抢我的丈夫。”
“看你这身打扮,这辈子,你可不是女皇帝了吧,那我怕什么?你还敢来?不怕谢容掐断你的脖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