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钏说完,司马淳浑身一抖,谢容已经成了她此生最为忌惮的人,死前那痛苦的哀鸣与身心的折磨,都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谢容对她的憎恨。“谢容?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呢,你既然知道这些,那你也该明白,谢容再恨我,也不敢亲手杀了我。”
赵钏哈哈大笑,“他不杀你,英明神武的女皇陛下难道不知道原因么?要不是司马建安,你以为大楚还姓司马?早就刨了你司马家祖坟了,谢容不是干不出,都是因为你还为阿临生了个儿子罢了。”
司马淳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羞辱,“我不管你知道什么,我要你退婚,阿临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谢临除非是疯了,才会再选你一次,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么?”
赵钏说着,手已经摸上了司马淳的脖子。“从你割地卖国开始,到谢临之死真相大白,你这皇位坐得可真舒服啊,一路上踩着谢家人的血,一步一步走到了最后,到最后,也没见到你儿子一面吧,多好的孩子,可我一想到是从你肚皮里出来的,我就觉得恶心。”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上一辈子,她根本不曾听过赵钏这个人的名字。赵钏轻笑,“我永远陪着谢临,而你呢?只有短短几个月,你却觉得,你能取代我,凭什么?”
司马淳转过头来打量她,“你撒谎,阿临身边不可能有你这种人,何况你们年纪也对不上。”
赵钏拍了拍掌,“这些胡话,你等着去牢里跟京兆府的人说去吧,来人啊,这人是个疯子,说要杀了我,快去报案,务必要把人送到牢房里去!”
站着的侍女们一听赶紧跑了出来围着赵钏,再叫来护院来捆着司马淳。“你敢?你这贱民居然敢如此对付我?”
司马淳叫嚷起来。这样子看起来更像疯子了,赵钏转身离开,“还不把人送走。”
司马淳直接被扭送出了赵家,两辈子加起来她都不曾被人如此羞辱过。“去告诉赵钏,她在找死。”
“我无罪,你们凭什么送我去京兆府。”
-赵钏与人在水榭起了争执,没一会就传遍了赵家。“什么人?一个女人?”
赵宝儿靠在床边吃着点心,闻言好奇道。“是啊,是个女人,嘴里喊着贱民贱民的,大小姐看起来很生气。”
“去打听打听,送哪去了,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好让世子知道赵钏的真面目。”
赵宝儿这么一想,又觉得能给赵钏使绊子了,这回可不是她找麻烦,是赵钏自己把把柄送上来。-富贵村华世宜张开了腿,看了看一旁站立整齐的孩子们,腰后突然一沉,她忍不住扭动。“别动。”
谢容将她的腿用手掰开了点,华世宜满脸通红,他清了清嗓子一副正经的模样道:“腿再往下一点,你怎么马步都扎不好。”
语气是埋怨的,可那气息喷在耳边,华世宜的脸更红了。一群小娃娃站在烈日头下面,各个都有些站不住了。“谢先生,我要拉屎。”
“谢先生,我想挠痒痒。”
“都准了,不过只给一点时间,你们不是想学武功么,一会撒尿一会拉屎的,能练好么?”
谢容兀自坐下。孩子们那天看了谢容打村子里的刺头,随便动两脚就好,不知道多羡慕呢,听了这话都不想动了,乖乖扎马步,倒是华世宜双腿大颤。她不想啊,为什么也得跟着。“为人师表,当做表率。”
谢容倒不是故意为难她,只是自家媳妇这体力实在是太差,上一辈子几十年过去了,她都跟不上节奏,这一辈子得从小培养。还没从一数到十呢,华世宜额头上的汗水就滴下来了,她眼巴巴盯着谢容,想让他放过自己。谢容眯起眼,凑到了她边上,“想休息啊?”
华世宜看他这贱样,突然又不想了,不是要为人师表做表率,没道理小孩子可以吗,她不行的。“不休息。”
她说完,继续咬紧牙关。谢容嘶了一声,知道自己是戳到她倔强的点,正想找个办法让她坐下呢,胡椒从后院上完茅房跑出来了。“先生先生,后院的鸡孵出小鸡了!”
华世宜惊喜得呀了一声,也管不了谢容了,“真的么?”
“嗯,刚生的,先生快去看看吧。”
这鸡可太争气了,买来才多久功夫,居然又给她孵了个鸡崽子出来。一群孩子跟着华世宜身后当小尾巴,跑到后院鸡棚里去看小鸡。那母鸡刚孵了崽,正昂首挺胸等着被夸奖呢,见这么多人来了,恨不得学公鸡嗷两声。那湿漉漉的小鸡崽子眼睛都没睁开,无力又倔强的在鸡窝里挣扎。“我们给小鸡起名字吧。”
华世宜兴致勃勃的转过头看着那群孩子们。“叫英雄!”
“小鸡崽子叫什么英雄啊,叫阿黄。”
“它又不黄,湿哒哒的,好丑啊,叫阿丑。”
“我知道我知道,叫叽叽好不好。”
谢容嘴角抽了抽,华世宜也有点哭笑不得,“这个不好吧。”
“那就叫大鸡吧!”
“它这么小,应该是小鸡吧。”
虽然好像他们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华世宜咳了咳道:“我们起点别的名字吧。”
“那就叽叽,我喜欢叫它叽叽。”
仿佛是为了自己选名字,那小鸡崽子努力得一扑腾,动了动。“看它也喜欢叽叽这个名字。”
“那就叫叽叽吧。”
谢容一锤定音,反正这院子里,最大的叽叽,是他。“哦,好哦!我们可以养叽叽长大,不把它卖了么?”
村子里的鸡都舍不得吃的,只能养着,要么卖了。华世宜笑着道:“当然可以。”
“得了,看完了快回去扎马步。”
一群小鬼滴溜溜跑了。谢容看他们跑远,才靠近华世宜,“生气啦?”
华世宜轻哼,“哪敢啊,谢先生严厉得很。”
“昨晚上被蚊子咬了吧,用这个试试,别生我气了。”
这山里的蚊子,是连药水都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