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阮寒梅带着东西回来时,解药已初步调好,她莲步上前,轻挖一坨解药,放在鼻尖闻了闻! “公子,你加了什么,有三种原材料,是我闻不出来的!”
混迹花楼十数年,廉价的、中等的、高奢的,什么样的胭脂水粉没用过。 可今日,又是雪凝膏,又是解药的,里面的材料,怎么闻都闻不出,不禁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质疑。 莫非,是做邪物做久了,与人类所用之物脱轨了? “秘方,被你一闻就知道里面都有啥,那还叫秘方吗?寒梅,把甘油倒进去,搅拌好,再静置半个时辰,就可以装瓶了。保险起见,装瓶一事,不能让外人插手,赵晴晴和阿霞都不能碰,这样才能以防万一!”
“嗯,和我想一处去了,空瓶子,已全部备好!”
找到那贼人,定施法让其夜夜做噩梦,不然难消心中恨意。 二人力量有限,忙活到天黑,才将桶里的解药,全装进瓶子里,为防止被人动手脚,还在瓶口滴了一层蜜蜡。 草草用罢晚膳,商议一番,决定今晚留宿胭脂铺,车夫阿牛领了命,驾着马车,缓缓驶离市阙街。 “老板,铺里有我和晴晴看着就成,夜里凉,木炭也用完了,这......若是感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阿霞蹙着眉头担忧道。 “呸呸呸,闭嘴巴你,不会说话就别说,两位大老板,被褥放桌子上了,你们自个抱进仓库吧!”
赵晴晴贪婪又小气,但不得不承认,她很聪明,傍晚,池宇花钱雇人,挨家挨户通知神医研配出解药,明天巳时来胭脂铺取,打这,她就猜出二人会留宿,且八成会住在仓库。 如此,显得实诚人阿霞,特别的没有眼色,这不,她又蹙着眉头,担忧道:“那哪成啊,仓库,不能烧炭,空间狭窄,根本放不下床,再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 “阿霞,将就一晚上,不碍事的,再者说了,比这更大的苦,又不是没遭受过,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稍微收拾收拾,你俩也下去休息吧!”
入冬后,赵晴晴也不回家住了,留宿在胭脂铺,就为了那半两银子的看管费,瞥见死心眼的阿霞终于闭嘴了,拉着她进了后院。 “咦,只有一床被褥!”
“不然呢?”
池宇轻笑一声,连人带着被褥,直接抱进仓库,别说,胭脂水粉的香味,再浓,也浓不过‘扇骨木’的气味。 另一边,玉琼院,大厅! 听完阿牛的禀报,楚惠蹙着眉头,不悦地看向疯狂进食的某人,“相公外宿,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特别担心!”
说着,猛塞一大口羊肉,又滑又嫩,吸满了暖锅辣汁,令人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 “饿狼扑食,委实不像是担心的样子。”
“那该如何?跟你一样,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板着一张‘谁敢惹我,我就杀谁’的臭脸?”
“你......好生没个教养!”
楚惠的嘴炮能力,要有多低,就有多低,紫嫣早就习惯了,并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三下五除二,狂塞一顿后,搂着一只烤鸡回雅沁院了。 “小姐,动怒对身子不好!”
“嬷嬷,你说,一会,我要不要备些吃食,去胭脂铺里看看?”
打车夫阿牛的口中了解到,相公跟天下第一舞阮寒梅,合伙开了间胭脂铺,今日,匆匆忙忙赶去,是为了解决雪凝膏致使客户皮肤出问题一事。 事,是正事,可合伙人是阮寒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方生得极美,且倾慕心思人尽皆知,她......又开始慌了! “小姐,姑爷回不来,必是被要紧事给绊住了,您要去胭脂铺,也不是不可以,但由头不能是‘送饭’和‘关心’这么简单!”
“那......还有别的由头吗?”
“打理好后院,让姑爷无后顾之忧,去胭脂铺,提出妙计,解决难题,二者择其一就可,否则,吃力不讨好啊!”
妙计? 连事情来龙去脉都不清楚,更别提妙计了,楚惠思量一番,还是决定当好贤内助。 “嬷嬷,你说得对,命厨房上些清爽的炒时蔬吧,一桌子的油腻,我实在是没胃口。”
那厮,可真是心大,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嘴角洋溢的笑意,从来没停止过,临走,竟还贪婪地抱走一只大烤鸡。 其实,楚惠误会紫嫣了,她不是心大,而是想着吃饱才有力气解决问题,而那只大烤鸡,是给白乌准备的。 雅沁院,主卧! 门窗紧闭,一只巴掌大的黑乌鸦,鸟喙一张一合,撕下一条鸡肉,仰脖喉咙一滑,直接吞了下去。 它叼食的速度很快,没一会,漆红的大桌面,躺着一只光溜溜连肉丝都不带的鸡架。 “说吧,找老子何事?”
舔着爪尖,梳着羽毛,语气慵懒傲娇,显然,烤鸡味道,很合它的心意。 紫嫣眼珠一转,将雪凝膏一事,大致说了一遍,末了,啪的一声,甩出一张纸,纸上写着商铺名称、老板姓名、详细地址。 “相公是冷香阁幕后老板的事,压根没几个人知道,寒梅姐姐人美心善,情商也高,和人结私怨的可能性也不高。思来想去,害冷香阁的,八成是胭脂铺的对家。诺,商铺规格、经营相似品类的,都在这了,今晚,你去查探查探。”
白乌眼皮微抬,扫了一眼纸,冷哼一声,傲娇道:“八家铺子,一只烤鸡,不够啊!”
嘶,坐地起价是吧? 紫嫣强忍拔乌鸦毛的欲望,啪的一声,亮出本本,葱葱玉手,边抚摸着封皮边道:“一个商家,换一只烤鸡,如何?”
白乌内心,其实是想叫价50只的,毕竟时间急任务重,可它又畏惧本本上的咒语,无奈,原地扑棱几下翅膀后,‘含泪’答应,随后,打木窗那飞走。 “小姐,屋内有扑棱声音,是......有鸟吗?”
端着甜点杵在门口的柳红,眼神略带惊恐道。 嘶,白乌怕是忘记自己是灵髓精了吧,整日嘎嘎乱叫不说,还动不动就扑棱翅膀,这下好了,又被柳红听到了。 “哦,听差了吧!是我在甩被单,进来吧!”
“诺!”
柳红进来时,看到紫嫣正在叠被单,心里的巨石,顿时落下了,甜点放好,正欲离开时,余光却瞥见桌角的一片黑羽毛。 “啊,乌鸦,大黑乌鸦,羽毛,呜呜!”
顺着其手指的方向,紫嫣也看到那片羽毛了,腹诽一遍白乌,随后......洒出一小把黄色粉末。 少倾,端着空碗的柳红,杵在院子里,别人推了她一下,才清醒过来。 “咦,我怎么在这?刚刚不是......刚刚在做什么来着?”
她晃着发懵的脑袋,颇为疑惑道。 “柳红姐姐,你最近总爱忘事,甜点,紫嫣小姐刚用完,你自是要将空碗送回后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