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猛敲一下自己脑壳,颇为懊恼道:“是哦,瞧我这记性,改明儿去医馆找个大夫瞧瞧,再拖下去,真怕出大问题。”
说完,边晃着发懵的脑壳,边往后厨方向走。 贴门偷听的紫嫣:呃,再洒几次迷药,再来几次催眠,某丫鬟真的有可能会变成大傻子,届时,可就真的是大罪过喽!! 暗暗下决定,以后召白乌出来时,一定要仔细研究,选个没人的地方,叹了一口气,然后......钻被窝睡觉去了。 天大,地大,舒服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翌日,大清早,冷香阁,仓库! 破天荒早起的池宇,正吭哧吭哧沉浸在‘身体锻炼’中,忽的,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且,大有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之势。 “起来,别‘练’了,敲门的八成是被雪凝膏害了的女子,快把衣服穿上,别让人等急了。”
气息很不稳的阮寒梅,推着某人的胸口,如是说道。 “约定的时间是巳时(9-11点),现在刚到辰时(7-9点),光听见敲门声,没听见骂声。依我看,八成是兰儿和其奶奶,怕咱俩反悔,大清早就跑门口堵着,甭管她!”
锻炼身体的池宇,气息略微沉重沙哑道。 “大冬天的,化雪要比下雪冷多了,快起来,把人冻坏了,又要多......” 两刻钟(半小时)后,吱呀吱呀数声响,铺子大门打开,老者和兰儿抖着小手,跺着小脚进来。 “抱歉,扰了二位大老板的好梦,只是,兰儿的脸,今早起来更严重了,绝不能再拖了!”
“兰儿,过来,让姐姐看看你的脸!”
小女孩应声上前,昨日是满脸的红肿大痘,今日,痘尖破了,淌出来的黄水,散发着恶臭,且小脸一碰就痛! “对......对不起,对......对不起!”
溃烂成这样,就算涂了解药,留疤的概率,也是极高的,一个女子,倘若毁了容,那她的一辈子可就毁了,心中颇多言语,临到口却全都化作‘对不起’三字。 昨日,‘解药’未装瓶之前,池宇又往里加了点祛疤成分药膏,系统出品,那必属精品,是以,‘留疤’一事,他并不担心。 伸手摸了摸兰儿的脑袋,待其眨着懵懂清澈的眸子看过来时,道:“哥哥跟你保证,不会毁容的,解药已经配好,按时涂抹,一两天,症状就会减轻,痘印也会慢慢消下去。”
“嗯,我信大哥哥的!”
老者褶子唇微启,正欲催人赶紧抹药时,场内却传起令她倍感尴尬的肚子咕咕叫声。 “奶奶,兰儿不......不是故意的!”
“清早赶来,没顾上吃饭吧,阿霞,去账上拿些铜板,买些热乎乎的吃食回来!”
“好嘞!”
不一会,阿霞拎着食盒和纸袋回来,干的有包子、油条、馅饼,湿的有豆浆、暖粥、油茶,吃咸的还是吃甜的,全凭个人口味。 一老一少,很生分,只敢喝粥,阮寒梅无奈一笑,直接给她俩夹了好几个大肉包,“吃吧,桌上多得是,今天可有的忙活,不吃饱怎行?”
“谢谢姐姐!”
哪怕脸烂成这样,乐天派的兰儿,还是露出特灿烂的笑容,令阮寒梅不禁母心泛滥,将对儿子的亏欠和爱意,全转移到她身上。 “甭客气,你人虽小,力气却大,脑子也灵活,日后,待脸好清了,来冷香阁帮忙,工钱和正式员工一样。”
“真......真的可以吗?”
得了这个活计,她和奶奶日后的生活,就有了保证,兰儿攥紧小手,既激动又紧张。 “自然是真的,脸好了,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我哦!”
“好唉,多个人帮忙,会轻松很多......啊,痛,晴晴,你踩我干嘛?”
出了这么大的事,铺子就算能开下去,日后的生意,铁定会一落千丈,届时,哪个老板会愿意白养三个员工,她可不想被踢出局。 “好啦,你俩别闹了,赶紧吃完,一会就该来人了!”
池宇发话,几人顿时安静了,用罢早膳,把仓库里的解药,全搬到大厅,桌子一摆,笔墨纸砚备好,静待‘女子们’的到来。 …… 巳时! 陆陆续续有女子进门,有的单枪匹马,目露凶光,有的挽着小姐妹,神情担忧,眼神紧盯桌后的瓶瓶罐罐,有的领着一众丫鬟小厮,神情倨傲,仿佛下一秒,手一挥,就能把铺子砸了一般,有的...... 不过,她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都戴着面纱! 两刻钟(半小时)后,铺子里挤满了人,你一言,我一语,跟西郊鸭场一般,吵得人耳朵疼。 解药、毁容、一百两赔偿金、砸铺、抢人?? 是议论话题的高频词汇! 锵!锵!锵! 震耳的敲锣声,震得少女们皆捂住耳朵! “要死啊,敲这么响,别脸还没治好,又多了个耳聋的毛病!”
“就是,就是,人场里敲锣,摆明了没有公德心!”
“别吵,安静点,我等着领赔偿金呢!”
“呵,说这话,跟谁不知道你症状最轻似的,再晚几天,怕是都好清了吧!”
“李淼淼,甭找茬,抹得天数一样,我症状轻,那是我底子好,不像某人,弱不禁风,肤质本来就差!”
“你......你找死!”
眼瞅着又要吵起来,池宇再次狠敲三遍锣,震得众人直捂耳朵。 “诸位,安静一点,请听我说,雪凝膏中,有一未知成分,害得大家得了病,冷香阁深表歉意,得知情况的第一时间,就遍访名医,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一位隐于山野的神医,有治此病的法子,急忙备好药材,连夜熬制解药。神医说了,涂此药膏,脸部皮炎症状2-4天减轻,7-10天消退,15-30天恢复如初,且绝不留任何疤痕。”
池宇举着墨青色的瓷瓶,大声说道。 “雪凝膏,别的铺子没事,就你家的有事,解药?呵,一抹就好,一停就犯,届时,脸更坏了,你们也早已没跑,我们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一头戴帏帽,帽沿还挂着两尺长厚纱的女子,慷慨激昂道,她一开口,众人连忙附和。 锵!锵!锵! 还是敲锣管用,场内顿时又安静了! 池宇指着瓶盖与瓶身连接处的蜜蜡,道:“解药,从原材料准备,到蜜蜡封瓶,我与阮掌柜,全程都盯着,敢拍着胸脯打包票,绝对没被人使坏加东西。”
“呵,就算如此,你能保证大家抹了解药,脸就能好吗?别是随意找了个游医,胡乱调制药膏,先安抚好我们情绪,待风头过去,继续祸害下一波吧?”
借力打力,此话一出,有的是人声讨冷香阁一方。 池宇:又是她,很好,已经确定,是‘托’没跑了! 拿起会员册,眉毛微挑,笑着问道:“戴帏帽的姑娘,貌似很有见解啊!不知你姓甚名谁?何时购买的雪凝膏?涂了多久?脸部皮炎反应表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