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一发令,史逸明率先出击,快速跑到马儿身前,又是拽又是哄,喜提鼻气攻击和尥蹶子外,马车不进反退,眼珠一转,灵光一现,转身跑进草丛中。 俗话说得好,要想马儿跑,得让马吃饱! ‘以草作引’的法子,池宇也想到了,托八卦之心的福,闲得无聊时,特意研究过阿兔的食谱,是以,他走进草丛,专挑马儿爱吃草类的嫩芽薅。 “妙啊,觅食,是动物的本能,两匹犟马,绝对会被驯服,就看谁薅得快了。”
“大冬天的,也就是凤岳台这,还能寻见绿油油的草丛,换别的地试试?”
“那是,温泉,可不是白有的,快看,史大将军抱着草,回马车旁了!”
“吃啊!快吃!这个,不喜欢吃,那就换别的...咋?还不喜欢,那就再换下一个......” 史逸明将怀中的草,挨个试了几遍,犟马仰着脖,朝他喷了几回鼻气,又往后退了几步。 嘚,忙活一大通,成果-2米! 此时,池宇也抱回一小堆草,每一株都是浅绿色的,叶片水嫩多汁,犟马坚持不一会,就一口咬下,嚼碎轻吁,奈何......还是原地杵! “哈哈哈,白费心机,薅得再嫩,还是不顶用!”
史逸明掐着腰,语气甚是讥讽。 “呵!原地不动,也比你这倒退强!”
池宇反怼道。 见某人气得和犟马一样,双鼻急促喷热气,池宇转过头,开始仔细观察。 犟马体格匀称,挑食但不缺食,蹄铁边缘磨损,定经常行走活动,套着缰绳的背部,肌肉发达且质地较硬,是常期用力的结果。 综上,这是匹拉车一把好手的骏马,不动,盖因还未找到‘开机’的关键! 等等! 犟马铜铃大的眼珠,貌似有点......斜视欸,池宇挪动步子,摆出稍显怪异的姿势,摆手,顺着马儿斜视方向望去,看到了......人场里偷吃的小戏精。 视线相撞,某人略显尴尬,咻的一下,把零嘴背到脑后,土拨鼠般的神情,令人忍不住想rua~ 表情呆呆的紫嫣:看我干吗?饿了还不让人吃东西?抓紧比赛啊!再看,人家就...不好意思了。 池宇脖子微转,凑近马头,闭上眼睛,嗅来嗅去。 围观学子看到此举,又议论纷纷起来! “嘁,堂堂翰林院学士,竟有如此癖好?着实令文人不耻!”
“行为确实不雅,但说不定内藏乾坤呢,先别着急下定论,你我且等等看!”
“就是,不说其它的,光是那张俊脸,我就押他赢!”
“你个颜狗,在你这,颜值大于一切,咦,他要去哪儿?”
“艹(一种植物),比赛要紧关头,竟然去找红颜温存,还要不要点脸?”
…… 周围的议论声,紫嫣听得耳垂发红,待人走近,低着头,糯糯道:“相公,别闹,快回去,比赛要紧。”
“把刚刚偷吃的零嘴拿出来,我有妙用!”
“啊?哦,好!好的!”
话音落下,打身后掏出一大截啃了一半的......酱鸭脖,上面不仅飘了一层红油,还沾满了花椒碎。 “相公,酱鸭脖,除了解馋,还有别的的用处吗?”
吁! 急躁地长吁声,代表自己赌对了,“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
寻根长棍和棉线,三下五除二,制成简易版钓鱼竿,不过,鱼饵不是蚯蚓而是酱鸭脖,钓得目标不是鱼儿而是犟马。 大步踏上马车,长棍一甩,酱鸭脖刚好离马嘴40厘米远,既能闻见味,猛伸脖子又够不着,急得它瞪直眼睛,直流口水。 “骏马,别急,等到了终点,这条酱鸭脖,就归你了,驾!”
在众人疑惑、鄙夷、好奇、嫌弃、欣赏等注视下,犟马长吁数声后,莽着头,背部发力,咯吱,咯吱,往常甚觉刺耳的车轮转动声,此刻,尤为的悦耳! “动了,真的动了,不愧是王安旭,就是聪明,四局胜了两局,赢面大大提高,我的钱啊!”
某押出全部身家的书生,激动地如是说道。 史逸明见状,气得牙根发痒,扭头怒吼道:“谁带酱鸭脖了,赶紧给本将军拿来!”
少倾,见无人上前,继续吼道:“一百......不,一千两银子一条,有的话,快点拿上来!”
凌厉的眼神,来回扫向众人,最终,视线定格在紫嫣身上。 “看我干嘛?只带了一条,刚撕下两口肉,就被相公抢走,再看,信不信本姑娘戳瞎你的眼睛,揍得你满地找牙?”
紫嫣抿着嘴挥着拳头威胁道。 上次在冷香阁吃过亏,能不能打得过一个小丫头,史逸明心里压根没谱,闻言,扭头咬着后槽牙,怒盯渐渐驶远的马车。 忽的,脑海闪过一抹灵光,桀桀地笑了笑,一个跃步,跳上车板,掏出匕首,猛刺犟马尾部。 吁,马儿吃痛,原地尥蹶子! 一刀不成,再来一刀,两刀不成,再来一刀,少倾,尾部鲜血淋漓,史逸明脸上、身上亦溅了不少血珠。 血腥味,勾起了他征战沙场的回忆,面露狰狞变态的笑容。 “呵,够倔得啊,这一刀,捅得可不是尾部哦!”
噗呲! 噗呲! 红与黑两种颜色液体,同时从伤口流出,十级伤痛,犟马再也承受不住,乱舞的四蹄,震得马车直晃荡,史逸明不仅不惧,反而越笑越大声,甚至还有心情摆弄着带血匕首。 吁!吁!吁~ 连吁数声,犟马瞪着通红的眼睛,开始向前狂奔,掠过树影,超过池宇,冲出终点,末了,即将撞山之际,被史逸明的小厮一箭射死! 猜到某人做了什么的池宇:嘶,真是个狠人! ‘御’一局已输,池宇还是保持原有的驾车节奏,待抵达终点后,按照提前说好的约定,解下酱鸭脖,喂给马儿吃! “山长,‘御’一局很明显,快宣判结果吧!”
李长明越过他盯着姗姗来迟的池宇,薄唇微颤,心中万千之语,终是化身一声长叹! “史逸明,我要杀了你,红儿,打是小马驹起,就一直在我身边养着,你竟为了一场比赛,将其残忍杀害,你......你不是人,别拦我,我要冲上去根他拼命!”
车夫顾老悲痛欲绝道。 啪! 靛蓝色鼓鼓囊囊的荷包,精准落到车夫鞋边! “两百两,买一匹马的命,再纠缠下去,拉你去军营练练!”
“山长,红儿的命,是能用银子来衡量得吗?求你做主,惩他的罪啊!”
若红儿是军马,还有折治史逸明的罪,可红儿只是匹体格强健,却性子古怪的拉车私马,两百两,足够买四匹红儿了。 “此事,稍后再议,比赛要紧,先把昏厥的顾老头抬下去吧!”
“是,山长!”
闹剧消了一半,山长向池宇投向抱歉的眼神,神情也很为难。 “山长,比赛,看的是结果,不是过程,你如实宣判吧!”
“唉,‘御’一局,按赛规,是史大将军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