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阿嚏!阿嚏!阿嚏~ 连绵不绝的阿嚏声,将他吵醒,钻出舒适温暖的被窝,神情不悦道:“大清早扰人好梦,真没公德心!”
假伤寒变真伤寒的云隐:汰,还有脸提?把人迷晕不说,还搁地上晾了一夜,拖到卧榻,盖上被子,很难吗? “阿嚏!王大人,我...我病了,快去请大夫来,阿嚏!若是伤了根基,公主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阿嚏!”
请大夫? 咦,好计策,咋没提前想到呢? 灵感爆棚的池宇,洗漱后,遣小厮喊来一大夫,那大夫望闻问切一番后,开了副滋阴祛寒的方子。 “大人,您请放心,云隐姑娘只是受凉染了风寒,不打紧的,几副汤药下去,保准病好如初。”
开口者是李炯,是特意请来的大夫,池宇给了诊费后,又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塞进他的手心,小声道: “我这侧室,身子骨柔弱滴很,打史妃娘娘赐进府来,就一直卧床不起,温养数月,方好转一点,昨日兴起,外加温香在怀,是以,所使力道稍微猛了一点。奈何,她遭受不住啊,直接卧榻不起,这不,大清早的,才会赶忙邀您前来入府一看。”
“大人,您的意思是...哦,我懂了,放心,很快整个京城的都会知道,玉琼院的侧夫人,有多受主家宠爱!”
银票叠了又叠,直至叠成一小方片,方塞进腰带夹缝里,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知没少收‘大红包’! “与聪明人谈事,就是痛快,大夫,还有一事,劳您再开几副方子!”
池宇知道,大夫开方有留‘存根’的习惯,为加强离间效果,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给后宅女子看病多年,一些弯弯绕绕,他也懂了一些。 “成,懂,我都懂!”
说着,重新打开药箱,笔尖轻触纸张,写了止血漏、滋阴补气、提高某种欲望的三副方子,随后,揣着一百两银票,乐呵呵地离开玉琼院。 此后几日,池宇一直留宿菊苑,对云隐‘嘘寒问暖’,小厨房,更是变着花样做‘滋补’餐,首饰、衣服、可口点心,更是成箱成箱地往院里搬! 托大嘴巴李炯的福,‘相爷倒势,女婿叛变,冷落千金,独宠侧室’的虚假信息,传遍整个京城。 楚惠、紫嫣、阮寒梅听到消息,过来询问,池宇神秘莫测一笑,称一切是为了救楚宏一条性命,三人虽不知其中缘由,但还是下意识选择相信。 五日后,憋不住的某人,派遣内侍邀人进宫,给出的由头是:无聊,想要学画画! …… 皇宫,公主寝居,屏退宫婢后,明霞大步上前,直接扯开池宇衣领,绯色印记,甚是刺眼,“这些...都是云隐弄的?”
当然不是,全是小戏精的杰作,池宇拢了拢领口,笑道:“以前,只觉得她是探子,眼神充满算计,根本没心思留宿,后来,温养几个月,胖了,人也变得乖巧,山珍海味吃惯了,偶然来点又辣又清淡的,啧,还挺令人上瘾。”
辣跟清淡,能是一道菜吗? 明霞虽拿云隐当好姐妹,但其打心底认为对方身份低微,根本不能和公主媲比,更别提共侍一夫了。 “哦,对了,白皙皮肤上,蓝色小痣,虽有些突兀,但摸起来,手感甚佳,犹如雪山上一株稀世蓝莲一般,啧!”
回味无穷的语气,令明霞快要气炸了,且,那颗蓝痣,所在部位,甚是特殊,若不是坦诚相见,根本发现不了,这下子,她心底不再怀疑传闻的真实性。 “王安旭,本宫命令你,离云隐远一点,且,不能再留宿菊苑!”
明霞凝着凤眸冷道。 “人,是殿下特意留在京城的,也是史妃娘娘亲赐的侧室,如今,身子见好,再冷落可就是不给你不给宠妃面子。”
“你...惯知道哪个点气我,说吧,怎样才能远离云隐?”
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她绝不允许贴身丫鬟,成为...是以,这一局,被拿捏住的她,注定是要败了。 “史老将军,史夫人娘家,轮番出力,陛下只肯免了史蕊死罪,流放岭南二十年,这个苦她怕是受不了,殿下是陛下掌上明珠,外加和亲一事,心中难免有些愧疚,由您说项,再合适不过!”
“那你想要的审判结果是?”
一个妇人,救了也就救了,影响不了啥! “庶人吧,开间小铺子,做个小生意,或者削发入尼姑庵,亦或者回史府养老,都行!”
“贬为庶人?好,就是它了,听闻表姐为了救楚宏,连夜敲各大官员的门,如此有孝心的她,审判结果出来之后,你大可以将史蕊接去玉琼院呐!”
“呵,她若是来了,玉琼院还有安宁之日嘛?”
史蕊的性子,堪称楚惠进阶疯癫版,一般人,还真伺候不来,还是送去大将军府,与楚缈斗智斗勇吧,或者送去尼姑庵,与‘奶妈’为伴! “原来,你虽宠表姐,但没宠到爱屋及乌的地步!”
“非也,有理有度罢了,殿下,打算何时去跟陛下求情呐?”
“晚上吧,那会子清净,没旁的杂事打扰,说的话,更能听得进去!”
说着,纤细的食指,指腹卡进缎面腰带里,巧笑嫣兮,拉着他,慢慢走向屏风内。 身体锻炼时,明霞公主格外地...疯狂,势要把‘云隐’留下的绯色印记,全都盖住,当然,某人乐得其成。 傍晚,一辆简朴的马车,穿梭在街道上! 车厢内,池宇对着铜镜,给嘴角抹药,触碰到伤口的一刹那,嘶,真疼,新伤未好,又添旧伤,明霞,真的不是属狗的吗? 回到玉琼院,三美看到他的伤,反应皆不同,阮寒梅掩嘴一笑,眼神透露‘就知会是如此’意味,紫嫣瞪着水灵灵大眼睛,疑惑好奇之意,都快溢出来了,自动脑补出理由的楚惠,则是满脸的担心。 “相公,可是用餐时思虑娘亲一事,导致不小心咬破了嘴角?”
“哦,无碍,养上几天就能好,娘子,明霞已答应帮忙求情,明日,岳母大人应该能放出来。”
“真的?真是太好了,原来,相公这几日假意‘宠幸’菊苑那位,是为了迷惑明霞表妹,呜呜,得赶紧派丫鬟或者小厮,收拾出一个院子来,娘亲出来好有个居所。”
楚惠拽着他的衣袖激动道。 史蕊住在玉琼院? 屋顶怕是都会被其掀翻! “娘子,岳母大人出来后,送回史府、削发进尼姑庵,住玉琼院万万不可。”
“为什么?”
楚惠十分不解,娘家倒台,一片孝心的女儿,接母亲同住,有何不可? 从听到的只言片语的传闻中,阮寒梅大抵猜到史蕊是何性子,上前劝解道:“楚惠,你呀,是当局者迷,天子心善,放了史夫人一命,可你别忘了,玉琼院乃陛下所赐,她若是真的住进来,相当于天子发了二次善心,这...让人如何再使力救出相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