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写停停,拖拖拉拉,羽凝霜不时写错,磨蹭了一个时辰终于写完一张歪歪扭扭的涂鸦。看了好一会,狱官才辨认出来她的字迹。再一看,顿时大怒。“贱人罗嗦什么呀,直接写事实。”
“事实?”
“对,就是你在柳林里看到什么,写实话。”
皱着眉,故意沉思了好一会,羽凝霜才问:“可是……我看见好几个人,都要写吗?”
“你看见了谁?”
“锦青郡主、端王、太妃,还有十皇子。还有两个太监。”
扳着手指数数,羽凝霜面露难色。“你看见端王?”
回想了一会,“我看见他在林中跟元太妃说笑,还拽着太妃的衣袖。后来太妃打了他一耳光,挣脱他气哼哼地走了。”
羽凝霜十分自如地胡说。见她说得跟真的一样,狱官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红一阵白一阵地变幻了好一会,才问:“你没看见济王?”
“济王?”
又想了好一会,点头:“看见了。他跟十皇子两个在远处看着他们拉扯,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好似在笑。”
“……”“你确定要这样写吗?”
“……”“后来郡主经过,他们脸色顿变,没多会就离开了。”
羽凝霜神情严肃,像在认真回忆。狱官愣了好一会,突然狂怒,拽起羽凝霜:“该死的贱人,你在消遣我?”
“哪有。陛下要听实话,我就说实话。”
羽凝霜无辜地眨眼。狠狠地把羽凝霜掼在地下。“啊!”
羽凝霜惨叫。恶狠狠踢了她好几脚,狱官尖声吼叫。“该死的小贱人。你活得不耐烦了。来人,给我打。”
一顿拳打脚踢后,一桶凉水泼在羽凝霜身上,她一抖。再次拎起她,逼问:“知道说什么了吗?”
等了一会,羽凝霜才似乎回过气来,突然问:“德妃娘娘想知道什么?”
“呃!”
狱官不自觉地手一松。猜知,羽凝霜又问:“她诋毁济王私通元太妃,是为了让端王立储吧?”
回过神来,狱官一瞪眼,复又将羽凝霜狠狠摔下。“贱人,让你胡说八道。来人,把她拖到烤床上去。等你变成了烤全羊,看你还会不会嘴硬。”
羽凝霜尖叫:“你要杀人灭口?”
腰一叉,狱官狞笑:“灭口又如何?你死了,一样能拿到口供。消遣老娘,凭你,还早了些!”
热浪逼人。房间正中,熊熊烈焰翻腾着,火焰上方架着一张铁床。火舌向上舔舐着那片被烧红的铁,滋滋热气蒸腾,其上凝结着层层灰,散发着诡异的味道。那是肉体被烤焦发出的腥臭和焦香混合的味道。“把她绑上去!”
没有挣扎,羽凝霜悄然结成一个手诀。这是个以命做赌的局。她装傻充愣地拖延了将近两个时辰,已足够夏翊衡赶来。他若不来,她就施展秘术,将这座皇宫化为鬼域。即便今生无法习武,很多秘术无法施展,却不等于她会任人宰割。为了自保,羽凝霜苦练十年,终于勉强练成一式十分残忍的毒咒。此咒一出,方圆千丈之地人畜无存。但以她的体质,施展如此恶咒,便只能以身献祭,玉石俱焚。这是她最大的底牌,也是她最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