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郑霄铎的武艺比三哥还强得多呢。我只接了他一招,被他的刀气扫中,哎!”
微微蹙眉,羽凝霜想了想才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摇头,夏翊衡苦笑:“我也是不得已的。今晚……”原来,注意到济王突然去了清心殿,却猜不出对手的用意,夏翊衡便冒险进了宫,意图见机行事。没曾想,他到了清心殿外,却注意到附近匍匐着一个黑影。悄然跟随黑影进了殿后的树林,就见到济王正纠缠元氏。随即,远处竟有隐约的声响:抓刺客。闻声,隐伏的黑影潜入了清心殿,片刻就听到尖叫。然后,附近竟奔来禁卫,嚷嚷着抓刺客。见此,夏翊衡终于猜知端王要怎么做了。他竟胆大妄为地安排人假扮刺客,搅闹宫苑,借故把禁卫引到清心殿抓捕。心知济王一旦被金龙卫抓了现行,若再加上元氏指证他无礼,便将在劫难逃。于是,夏翊衡拿石头砸了济王,惊动他逃走,随即跃出,故意弄出声响,引开了追来的禁卫。出乎意料的是,禁卫们的武艺着实不俗,一路奔逃竟没能甩掉,还被郑霄铎拦截,受了伤。他本欲直接逃出宫去,却发现伤口处不妥,狂奔之下竟压不住,无路可去,只得冒险逃进了玉安宫。听完,羽凝霜诧异地看着他半晌,问:“你,你自己去做这种事?堂堂皇子扮刺客,亏你想得出来。金靖呢?”
摇头,“他进宫,若是被抓到真是死路一条了。我比他熟悉道路,而且,我还可以来找你嘛。至少能躲一躲。”
“你……”“我带他进宫,总不能带他来跳窗吧?”
夏翊衡转念,笑着问。无言以对。“真的。我就是想着……反正你肯定不会赶我出去的,对吧?”
他又问。看着他脸上的笑,羽凝霜顿了顿,不满地说:“你太自大了。你又不是龙远鸣。”
“咦。”
夏翊衡挑眉,既有些惊奇,又有些没来由的警惕。见他目露疑惑,羽凝霜暗骂自己说错话,赶忙解释:“我是说,他的武艺比你好。做刺客肯定比你称职。”
“你怎么这么惦记他?”
“我是说实话。你就不该这么做的。”
不再纠缠,她岔开话题问:“看,你现在受伤了。怎么办呢?”
闻言,夏翊衡感觉了一下身上的疼痛,摇摇头。“很痛,我似乎用不上力。你去找安荣,设法把我送出宫去。”
“现在知道胡闹的后果了吧?哼。”
没好气地责备了一句,羽凝霜又在床边坐下,说:“你不准乱动。我看看你的伤。”
夏翊衡先是目露惊奇,继而眼中掠过一丝笑意,不出声。片刻后,羽凝霜端详着他肋下一道一掌长的狰狞伤口,伤口暗红,血凝固了,表面泛着一丝暗光。看罢,羽凝霜轻叹一声:“是暗器。这是……一种细针。”
“暗器?不对呀。我记得是刀气袭来。”
没回答,拔出自己惯用的那根针,在伤口处轻触。“啊!疼!”
“忍着点。我要替你拔针。针上有毒。拖的时间越久,毒素侵蚀肌体越深,针越难拔出。”
“……”“别动。”
想了想,她拿起搁在床边的丝帕,叠了数层,“咬住。”
夏翊衡一愣,以目光询问。“很疼的。但你不能叫出声,惊动了人就糟了。”
眨了下眼,夏翊衡想了想,张嘴咬住。淡淡的香气缠绕鼻端,夏翊衡又诧异了一下,随即一喜。没等露出笑意,他神色一凝。剧痛再次蔓延周身,他蓦地瞪大了眼,咬紧那方丝帕,强忍住没出声。只是脸变得煞白,细密的冷汗瞬间便浸透了衣衫。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痛苦,羽凝霜集中全部精神,飞快地用针尖挑住每一根细针的尾端,发力。噗噗噗……连续轻响后,十八只半指长,毛发般的细针闪着暗光扎在幔帐上。微微松了口气,她毫不迟疑地把右手放在他的伤口上,闭眼细细感觉片刻,再次睁眼,夹住针,在伤口上疾扎,血如泉涌。夏翊衡只觉得周身剧痛一轻,随即一麻,竟动不了了。只得忍耐。直到涌出的血里灰色散尽,羽凝霜才夹住针再次发力扎下,随即勾住了什么,一拔。嗤。一丝暗红弹出,扎在幔帐上,尾端急抖片刻,安静下来。那是一根不足指甲长的针,只有发丝一半的粗细。盯着那根针看了半晌,羽凝霜心中暗惊。思忖着,打开毒环,把数种粉末撒在夏翊衡的伤口上,再次下针连扎。一刻后,粉末都好似融入了他的皮肤。那道狰狞的伤口缓缓内收,渐渐消失。那一处的皮肤再次平滑如初,毫无痕迹。定定神,羽凝霜稍微松了口气,替他扣好衣服,拿过另一条丝帕轻轻替他擦去额间的汗。低声问:“好些吗?”
享受了片刻她难得的温柔,夏翊衡才感觉一下自己,竟觉得精神倍增。又过了一会,他腾地坐起身来,惊喜地问:”我好了?”
“没。我替你封住了几处窍穴,你只是暂时恢复了体力,要在一个时辰内离开皇宫,赶回府中去。”
“……”“回去后,疼痛会发作三个时辰。此时是亥时。明日卯时过后,你又会恢复过来,便去上朝。”
不解,夏翊衡问:“为何?”
想了想那种诡异的暗器,羽凝霜说:“我觉得,郑霄铎不会善罢甘休的。能夜入皇宫,最便利的除了禁卫,就是你们了。那毒针厉害异常,中者不可能毫无症状。他若追查,必定从毒针入手。”
听了,夏翊衡沉思了一下才问:“他会如此不依不饶吗?”
“很难说。总之,小心为上。”
颔首。“三日内,你的伤口不会有异样,但不能碰水,不能饮酒,不能动武。每日子时到卯时,疼痛都会发作。过了第四日子时,你便找萧景之替你行针拔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