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羽凝霜往偏殿去,燕儿终于回过神。想着羽凝霜告诉的话,她心下惋惜。既然计划不曾得逞,她便禀报:自己陪着太妃赏晚霞,太妃小酌,自己拿了酒回来就觉得脑后一痛,失去知觉,醒来就在玉安宫云云。皇帝听完,满脸疑云地问:“你可曾见到有人出现在附近?”
心头一跳,燕儿暗自咬了咬牙,终于说:“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独自走来。看服色很华贵。但天色不够亮,看不清面目。”
“你没撒谎?”
“臣妾不敢。”
皇帝审视她片刻,不再问。苏太后听着,眼眸微沉,不出声。羽凝霜微微瞥了一眼燕儿,在心里叹了一声。你本可无辜,只要撇清就行,可你在暗示什么呢?还真是被端王迷晕了呢。另一处屋子里,醒来的夏翊桓有些不知所措。他和元氏在亭子上嬉闹厮磨,未及进一步做什么,元氏突然说头晕,然后昏倒在自己怀里。夏翊桓正惊讶,也觉得头晕。醒来就到了玉安宫。没等他想明白,安荣匆匆进来悄声提示了一二句,随即,夏翊桓赶忙去见皇帝。压着心慌,夏翊桓承认:“父皇,儿臣今日先去了母后宫里,出来的时候就想着给太后问安。经过御花园,想起那个地方景致宜人,一时兴起顺路去看。可是……儿臣走着走着,好似闻到了什么。醒来就在玉安宫了。”
“是吗?”
皇帝目露怀疑。“是。那个小亭子是十弟带我去的。那一日我们登上亭子,确实景致独特的。”
心里一急,夏翊桓赶忙把夏翊衡扯进来做幌子。“衡儿?”
“那个地方真的是他带我去的。您可以问问。儿臣不敢撒谎。”
看了他一会,皇帝传旨召夏翊衡进宫。又过了不久,醒来的元氏一口咬定自己在亭子上独酌,不知何时晕倒。其余的一概不知。苏太后没表态,只是看着她,眼神憎恶。夏翊衡还没到,郑霄铎走了进来。行礼后,他禀报:“臣搜查翠沅殿,宫中的一个太监确实丢失了腰牌。他不知怎么丢的。而且,臣……还发现了一物。”
呈上一条暗金边的腰带。这种腰带是皇子专属的。殿中一静。姚美人惊得魂飞魄散,赶忙膝行数步,抱住皇帝的腿,哭得梨花带雨。“陛下,臣妾冤枉。那怎么可能呢。陛下……求陛下明察。”
看着那条腰带,再低头看看姚美人娇媚明丽的脸,皇帝目光阴沉。顿了半晌才问:“真没有,这腰带为何在你宫里?”
“陛下,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何今晚拉着朕特意到御花园?看晚霞?哼!你想让朕看到什么?”
皇帝蓦地咆哮起来。“陛下,臣妾绝对没有。没有啊。”
“没有!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等姚美人继续辩解,杨皇后来了。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儿子,她行了礼说:“陛下,桓儿今日在臣妾宫里停留到夕阳晚照,说要去玉安宫请安……陛下,桓儿必定是无辜的。依臣妾看,姚美人也是无辜,她只是被人利用了。”
“利用?”
“陛下,姚美人是德妃举荐的。姚美人陷害桓儿毫无理由……臣妾觉得,肯定是德妃教唆。”
闻言,皇帝低头问:“是吗?”
姚美人心惊,顿时有些语无伦次:“啊!臣妾……臣妾……是,是,啊,不是。”
“到底是不是?”
皇帝不耐烦起来,甩开姚美人,质问。被皇帝吼得失了方寸,姚美人伏地哀泣:“德妃娘娘只是告诉那个地方夜景独特,臣妾……臣妾想着让陛下高兴……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杨皇后淡淡一笑:“陛下,您看,姚美人傻乎乎的,她就是被利用了。”
没有理睬皇后,皇帝继续逼问:“你说!这条腰带是谁的?为什么会在你的宫里?”
“臣妾不知道。臣妾绝对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啊!”
姚美人凄凉地喊冤。没等她澄清冤枉,三人在外求见。来者一个是夏翊衡,两个是德妃母子。夏翊衡进了殿,行了礼就问:“不知父皇召儿臣有何吩咐?”
见皇帝不讲话,左扑赶忙把今晚的事三言两语说了。听完,夏翊衡回答:“启禀父皇,那处小亭确实是儿臣带二哥去的。”
“……”看了一眼夏翊桓,又看看元氏,夏翊衡继续说:“那一日也是巧,儿臣跟二哥在亭上观景,遇到了太妃和燕儿。”
皇帝微微皱眉。“但我们没有停留,只是按例问候,便离开了。”
“……”“儿臣对二哥说过那个地方风景独好,看晚霞很不错。不过,儿臣这些日子没入宫,不知二哥竟自己去了。”
夏翊衡神色从容。闻言,夏翊桓赶忙跟上说:“是啊。儿臣就是想起十弟说过的话,一时好奇才去的。”
扫了他们一眼,端王说:“父皇,二哥和十弟一起出入是常有的事,儿臣觉得……或许二哥是注意到什么,才特意去看晚霞的。”
“老五,你瞎说什么?”
“二哥自己明白。哦,十弟肯定也知道吧。”
端王微嘲。瞧了瞧他,夏翊衡哂笑:“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转向皇帝:“父皇,儿臣记得,德妃娘娘的飞霞殿距离翠沅殿最近。五哥跟姚美人也最熟悉。”
得了机会,杨皇后立即讥讽:“不说倒是忘了。为了让姚美人跳一个越国舞蹈,端王花了五千金。这份心意难得呢。”
德妃一惊,赶忙分辩:“陛下,臣妾觉得单凭一条腰带说明不了什么。或许有人栽赃,嫉妒姚美人得到君恩罢了。”
皇帝没作声。话锋一转,德妃又说:“几个月来,焱儿很少入宫。倒是十皇子、济王经常在宫里徘徊。十一皇子、十四皇子还住在宫里呢。没准是谁一不小心弄丢了东西。那种腰带每个皇子都有的。”
见德妃帮忙,姚美人再次喊起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