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金龙卫飞奔回来。“殿下,瑞王闯入宫门,正带着丞相、乔大人往静安宫而来。”
“混蛋!你们怎么办事的?”
“没法阻拦。瑞王拿出了紫金龙符!”
震惊不已,夏翊安不由得问:“他怎么会有紫金龙符?”
“卑职不知道,可是见符如面君,八门禁卫军、丞相、乔大人都在场,阻拦者都是大不敬之罪。”
“该死!他们有多少人?”
“宫门外有数千禁卫,瑞王带着百余卫队,还有昌侯府和乔府的人。”
“殿下,端王带着卫队也到了宫门前。”
听着,云翼皱了一下眉就走过来低声说:“殿下,若如此还是先做定大事要紧。只要名分一定,再寻机处置不迟。否则一旦打起来,只怕会让人坐收渔利的。”
握了握拳,夏翊安盘算着形势,阴沉着脸点点头。殿内,发现夏翊安的人都不动,只是保持着戒备,金靖心头微松。“殿下,或许来了援兵。”
“见机行事。萧景之呢?”
“他被抓走了。在那边。”
瞥了一眼不远处,夏翊衡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垂危的皇帝,但此时无计可施,只好强压下心里的忧虑。只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前方传来一阵噪杂的脚步声。“殿下,太好了,是瑞王。”
看清为首者,金靖大喜。稍微松了口气,夏翊衡低声说:“注意着,寻机抢回萧景之。”
“是。”
很快,夏翊扬一行赶到静安宫外。一看殿内外对峙的人,他心下雪亮。琢磨了一下就说:“太子,这是怎么了?有人送信到我府里说父皇的病加重了,不知父皇现在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十弟正在寝殿里。他堵住门不让我进去。”
打量一下跟来的谢亮、乔正、李从恩兄弟,夏翊安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这样啊。可是怎么这么多金龙卫在这?看上去是你堵住门不让他出来。”
“七哥,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
摊摊手,夏翊安淡淡地说:“你看,我一不拿刀,二不持剑。你再去看看十弟,他适才拿剑指着我。”
环顾着四周虎视眈眈的金龙卫,李从恩思量了一下开口圆场。“太子,今晚城里混乱,瑞王殿下和臣等都收到了不利于陛下的消息才匆忙赶来。请太子体谅。不知陛下现在怎么样?太子还是劝景王让我们进去请安,若无事也好让陛下继续静养的。”
扫了一眼李从恩,乔正跟上说:“昌侯之言有理。太子,不如让臣去劝劝景王?你们兄弟之间只是有些误会。景王只是关心陛下,不会针对太子的。”
半眯了一下眼,夏翊安扯了扯嘴角。“那就请丞相、乔大人进去看看吧。七哥要进去吗?”
斟酌了一下,夏翊扬回答:“父皇身体欠安,若不宜打扰我就在外面等一等。”
谢亮和乔正刚进了静安宫,端王已经带着人来到附近。一看众人彼此对峙,他盘算了一下才走过来。“七弟,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宫里乱哄哄的。”
“是啊。乔大人和丞相进去请安,我们稍等吧。”
看了一眼夏翊安,端王权衡着手中的力量,再瞅了瞅按刀而立云翼,暂时不动声色。各怀心思等待了不到一刻,乔正有些踉跄地从寝殿里奔出来问道:“太子殿下,为何不让萧太医给陛下诊治?”
“乔大人,不是我不让他诊治,而是他有谋害父皇的嫌疑。”
手有些抖,乔正稳了稳神才说:“有嫌疑确实要问清楚,但此刻还是先让他给陛下诊治。”
见诸人都瞪着自己,夏翊安就说:“那就让他去吧。”
挣脱抓着自己的金龙卫,萧景之来不及与他们计较,急匆匆奔进了寝殿。见状,夏翊扬看了一眼李从恩,对方微微示意,他便走上前说:“太子不进去吗?那我进去看看。”
任凭他进去,夏翊安扫了一眼云翼,跟上。见状,端王瞥了一眼身边的心腹,也跟上。殿内的血腥让人不忍猝睹。夏翊扬的眉毛跳了好几下,强压住心头怒火,不出声。端王同样大吃一惊,但想了想没多说。夏翊安好似没看到,垂眸不语,不动声色地站在谢亮附近。晨曦初明,寝殿里依旧安静无声。死一般的寂静里,殿外的李从恩兄弟和云翼同时听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夏翊锦、夏翊辕、夏翊胤和静王联袂而来,身后跟着欧久瑑、廖向、赵之千、余熙纲以及杨华廷、苏久凌、陈国公等七八名勋贵。行至近前,夏翊锦扫了一眼云翼就问:“出什么事了?为何昨晚宫门外打了起来,城里还几处失火?”
“陛下病重,太子和皇子们都在里面。几位殿下请进去看看吧。”
不等云翼回答,李从恩低声说。微微示意身后的洛兵,夏翊锦率先进了静安宫。皇子们都进去了。看看那座巍峨的宫殿,杨华廷抿了抿嘴,心里有些发虚。余熙纲微微皱眉。陈国公悄然握了一下拳,心中有些发冷。其余的人都不出声,各自缄默。看到殿内的惨状,夏翊辕被惊得一抖,张了张嘴就要惊叫。没等出声,一只手狠狠地拽了他一下。一惊,夏翊辕转头一看,夏翊锦瞪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勉强安住神,夏翊辕咬了自己一口才稳住。不再理会身旁的夏翊辕,夏翊锦瞧着地上遍地血污里残留的惨烈,不知道心里是悲伤还是高兴。卯时末刻,萧景之终于拔下最后一只金针。默立片刻,他拭去额间的薄汗,定了定神才走过来行了一礼才说:“臣无能。娘娘看到的那个……东西或许有剧毒。陛下被它咬伤后中了毒。毒血已经散至全身,至多还能拖延三日。”
“啊!那……”呆立片刻,容妃才颤声问:“陛下还能醒来吗?”
“每隔两个时辰,臣会替陛下施针一次,三次后该能暂时压制住毒性。明日戌时过后陛下该能醒来的。”
稳了稳神,容妃转头看看谢亮问:“丞相是朝中元老,最得陛下信任,你看?”
暗叹一声,谢亮稳了稳声音才说:“既如此,就按照萧太医的办法吧。请萧太医务必尽全力让陛下能苏醒一时。国事尚待陛下有所安排。”
“臣明白。”
“此处还请娘娘亲自安排,太子,几位王爷,人多不便,是否出去再说?”
看看谢亮,夏翊安第一个说:“丞相说的是。”
没人出声,众人鱼贯退出,只留下容妃和琴昭仪一起指挥着宫人们把皇帝移到左配殿。几个太监进来把尸体抬走,收拾血腥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