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号小院,便知分晓。”
一日后午间,蓝衣人进了那间客栈。一名黑衣男子安坐院中饮茶。彼此打量片刻,黑衣人淡淡一笑:“阁下的要求很简单,可价钱很贵。”
“说说。”
“二十万金,回答你的问题。”
皱眉,他问:“为何如此漫天要价?”
“呵呵。因为你的问题牵涉到一位贵人,我不管你为何感兴趣,只是告诉你想杀她的人不少,所以她相当值钱。”
看了他一会,蓝衣人拿出一叠银票。收了银票,黑衣人满意地说:“我们替她做了两件事。其一,卖给她几匹马躲避兵祸。其二,确保她能带回去一个儿子。第一件事一百万金,第二件事一千万金。”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确保她带回去一个儿子?”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刚刚降生又是早产,你觉得他会不哭不闹地任凭大人带着他四处逃窜?”
愕然,蓝衣人忍不住追问:“你,你这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再回答,黑衣人笑了一声才说:“你为何如此惊奇?一千万金若能换得江山万里,岂不是划算之极?至于日前那位客人……他来替那位贵人送配方。她以几个珍奇药方为交换,换取我们替她处置一些不便的人。”
“不可能吧。若有如此的隐秘她还会让你们活着?”
“无非是黄金开路,各取所需。她家里无人,可总得有人替她做些不方便的事。”
“但是……我似乎没听说过你们。我怎么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
“你可以查证。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价值做生意的。”
低头思忖了一会,蓝衣人又问:“若我还想知道一些事,你要多少钱?”
“阁下想知道什么?”
“据说龙大将军身负重伤,起因是为了给公主治病。有此事吗?宫里有位贵人与将军府关系密切,难道她坐视不理?”
“所谓功高震主,阁下该知道吧?北疆之战,皇帝把国中四成兵力赐予大将军统调。为了打胜仗,这么做很正常。可两国议和,收回兵权就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有人深得圣心,因为懂得皇帝的疑虑,更懂得顺势而为。至于公主……呵呵,只是一个借口。但公主的病好转了,因为有人拿出了九玲珑。”
“九玲珑?何人拿出的?”
“他很贵,只看客人想出多少钱。”
瞪了他半晌,蓝衣人转身离去。蓝衣人离开那间客栈时,单明进了羽府。听完他的话,羽珺鸿诧异地问:“什么叫,什么叫死了?”
“你照做吧。我不知道你姐姐搞什么。”
“……”“她可古怪了。反正你进宫时记住说一声。”
“哦,好。”
送走单明,羽珺鸿寻思很久才回到书房拿起那封信又读了一遍,再看看盒中玉瓶才吩咐人备车往城中去了。半个时辰后,羽珺鸿进了一座布庄。说明来意,伙计带着他七弯八拐地进了后院。那里晾晒着无数染好的布匹,重重叠叠。穿过悬挂的布,羽珺鸿进了一间屋子。屋子很黑,他顿了顿脚步才走过去把玉瓶搁在桌上,离去。羽珺鸿离开布庄时,街角处有人悄然看着羽府的马车,再打量那间布庄,似有所思。七日后,大元国使节带着丰厚的礼物往北而去。这一日午后,羽凝霜突发奇想地在清风雅舍宴请合宫妃嫔为儿子定亲庆贺,不但特意吩咐玉音廷献舞,还怂恿儿子在宴席上乱跑。诸女见她一脸喜色,有人好笑,有人揣测,却不约而同地送上礼物,异口同声地夸赞夏宇灏聪明可爱,这门亲事定得好。喧闹间,夏翊衡从御书房回来,得知后便好奇地来了。见到皇帝出现,不少妃嫔眼睛一亮,场面更热闹起来,莺声燕语一片。嬉笑中,羽凝霜半开玩笑地提议:“陛下,灏儿有几个哥哥姐姐,但日常极少见到。择日不如撞日,不如让孩子们都来。”
“呵呵。好。”
很快,皇子皇女们都来了。小孩们不懂得大人的勾心斗角,嘴甜心苦,彼此熟悉片刻很快便熟络起来,飞快地在长公主的带领下在席间跑了起来,打闹成一片。见他们和睦,夏翊衡很高兴。闹了一个多时辰,宴席方散。吩咐武宁带人跟着孩子们在御花园里嬉闹,夏翊衡便带着众女子到流波湖泛舟。正是早春时节,风微寒,但阳光和煦,岸边垂柳嫩芽初绽,一派生机盎然。不少水鸟在湖面上游弋,又有游鱼在水中穿梭,众人在船头观景,不时撒些鱼食,别具些诗情画意。游玩了一会,羽凝霜吩咐侍女拿来几种茶叶说:“这几种茶叶是珺鸿新近送到宫里的,除了苏和香茶,还有三种陛下肯定没喝过。今儿无事,姐妹们都善于烹茶,不如请她们现场沏茶,陛下品评一下每个人的茶艺如何呀?”
“呵呵。霜儿,你这会子花样突然多起来了。但你不能参加,朕试一下她们的手艺。”
“嘻嘻,是。”
跟来的诸女彼此瞅了瞅,暗自摩拳擦掌。苏蕊在一旁看着夏翊衡对羽凝霜言听计从,心下嫉恨,却只能咬住牙装出欢喜的样子夸奖羽凝霜出了个好主意。水雾蒸腾间,茶香袅袅。逐一品过诸女沏的茶,夏翊衡笑道:“这杯苏和香茶沏得很好,霜儿,这茶就跟你沏的差不多呢。”
抿嘴一笑,羽凝霜一脸贤惠地回答:“不知是哪位姐妹沏的?陛下要好好地赏赐才对。”
见她突然表现得十分大度,夏翊衡惊讶之余只觉得好笑,想了想才拿起下一杯。喧闹到酉时,几个茶艺出色的妃嫔都得到夏翊衡的夸奖和赏赐。落败的暗自嫉恨却也无奈。羽凝霜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夏翊衡夸奖她们,毫无丝毫的嫉妒神色。唯一不曾参加这场茶艺表演的乐书优冷眼瞧着众女邀宠,复看看羽凝霜,暗自奇怪。待到茶具撤去,羽凝霜才说:“陛下,苏姐姐的茶艺也相当好。陛下怎么没夸她?”
夏翊衡一愣。“适才姐姐沏的苏和香茶茶香醇厚,很得这茶的三味。陛下没喝出来?”
微顿,夏翊衡瞧了一眼苏蕊,不禁想起那杯味道古怪的茶,思忖着就说:“贤妃的茶艺也好,但不及她们几个。”
羽凝霜瞄了一眼苏蕊似乎有些白的脸,娇笑一声故意问:“那臣妾呢?”
“呵呵。你的茶艺最好。”
一听,羽凝霜顿时喜上眉梢。诸女听着,各自的神色都有几分古怪。唯有杨嫣瞅了一眼苏蕊有几分尴尬的神色,低下头暗自好笑。回到嘉乐宫,夏翊衡笑着搂住她的细腰问:“霜儿,你今日怎么变得这么贤惠了?你不怕朕突然看上了几个?”
“不怕!陛下爱去哪去哪。”
羽凝霜自顾自吩咐侍女把兔子抱来,拿起几片青草。见她只关心兔子,夏翊衡心中气闷。转念一想又说:“远鸣伤得很重,今日姚虞山亲自去探视,说他脸色发灰,不省人事。看起来很难好了。可是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一听,羽凝霜瞅了瞅他,狡黠地说:“眼下不打仗,他尽可以慢慢养病。依我看不会死的,但会拖很久。”
“可是萧景之也说没希望了。”
“他病着,陛下正好下旨把军中的事交给别人负责。可我觉得他的病……类似当年的郑霄铎,先皇过世不久,他的病不是渐渐好转了吗?”
有些不解她的态度,夏翊衡疑惑地问:“过去你很关心他,怎么,你怎么不关心他了?”
“反正他不会死的。公主的事都是因他而起,就当还了这份情债。等公主醒来得知龙远鸣为了救她险些死了,没准就不再恨他了。是好事。”
羽凝霜微笑着振振有词地说。“这似乎是歪理。”
“这是正理。对了,陛下很久不去漪澜殿了。”
她话锋一转。闻言,夏翊衡一口回绝:“不去。”
眼中掠过一丝得意,羽凝霜蓄意追问:“陛下讨厌她?”
“她沉闷得很,不如你活色生香。”
“嘻嘻。那陛下去别的宫室逛逛,比如……何贵人、方贵人她们。人家今日费力地表现,陛下领一下情吧。”
“不去。”
“去吧。你不觉得何贵人穿的衣裙很好看吗?方贵人也不错,她今日的妆画得很好。”
她在他耳边循循善诱。“你怎么总是赶朕走?”
“装大度嘛,免得陛下说我不得体。”
羽凝霜笑着眨了一下眼。“朕知道你善妒,喜欢独占。不用装。”
欣喜地抱住他的脖子,羽凝霜继续问:“真的?”
“哈哈,是。”
两人在殿中嬉闹了一会,羽凝霜才吩咐高元去传晚膳。次日,一条消息传到漪澜殿。得知夏翊衡说自己沉闷无趣,不及羽凝霜活色生香,苏蕊气得心口疼。发怔片刻,她想起昨日的宴乐,顿时觉得羽凝霜假装贤惠只是为了继续打压自己,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正满腹怨毒无处宣泄之际,方文急匆匆地回来了。“娘娘,苏大人给您的信。”
拆开看完,苏蕊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