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宣帝哈哈畅快的大笑出声,他不禁感慨,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轻而易举的被人拿捏。不是都说容修和云意夫妻伉俪情深、恩爱异常吗,他倒要看看,为了云意,他能做到哪一种地步!余宣帝浑身的血都在沸腾,他想着,自己很快就能看到容修被逼无奈的场景,他长长的啊了声,啧啧着笑起来。跟着他许久的太监,也想趁机拍个马屁,然而他并没有余宣帝乐观,他畏惧外界对容修的传言,更清楚容修战神的封号是名副其实,看着余宣帝的笑,他越发感觉心里没底。他悄悄往城楼上看了眼,然后那种不安更强烈了,他抖着唇瓣:“皇……皇上……好像,好像和预料中的不一样。”
余宣帝的笑僵在嘴角,他到底对容修是害怕的,连忙转过头去看,然后同样愣住了。容修没有发狂,他仍旧是那么立着。这么平静?越平静,越不寻常。余宣帝就要坐不住了,他站起来眯着眼睛朝那处看去,结果这一看,容修不知何时拿起了弓箭。他吓得转身就要跑,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利箭的声音,身边李公公也哎哟惊呼着要逃,余宣帝乱了阵脚,此刻逃命要紧,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他边跑边频频往后看,突然睁大了眼睛,然后只觉得眼上一疼,陷入黑暗。“皇上!”
太监吓得浑身哆嗦,刚才还好好的男人,这会眼睛上扎着一根利箭,他跌坐在地上,哀声嚎叫着,模糊之中他看到高座上的容修,又举起了弓箭。“不!”
余宣帝惊恐大叫,连滚带爬又要继续跑,然而他跑的再快,还是没有容修的箭快,又一箭射入了他的心脏。看着跌倒在地的余宣帝,李公公脑海中有短暂的空白,随后他大喊一声护驾,无数士兵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然而很快,他们又四下逃窜。容修手里的箭变成了火箭,一个个射过来,在广阔的地上烧起来,众人只顾着灭火,一时之间无比慌乱。余宣帝被带回了营帐,他受伤极重,奄奄一息,李公公边催促大夫边抹泪,大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止血的手抖的不成样子。他们心里清楚,这种伤是回天乏术啊!余宣帝不想死,可他能感受到身体内血液在流失,他不甘心,他恨啊,容修这个混账,他还没死,自己怎么能死在前面?“呜呜……”他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哀叫,污血糊了一脸,吓坏了旁边的大夫,连忙叩地求饶,其他人跟着痛哭,一时之间,场面凄惨无比。余宣帝就这么死了。群龙无首,整个军营陷入一种迷茫,而就在这时,太子容竞居然带了一群兵马冲进营帐,直接控制了形式。一晚上兵荒马乱,众人的心跌宕起伏,可以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因为余宣帝的死而震惊不已,又因为容竞太子顺理成章的登基而无措,总之,这是忙乱的一晚。太子容竞是得了杜诗柔的指点,匆匆忙忙间赶过来的,没想到竟然撞见了余宣帝被射杀,伤心失落自然有,但很快被震惊和欣喜取代,他没有想到,皇位如此轻而易举的落到他的手里。看着大臣们呼啦啦跪了一地,容竞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他幻想这一天已经许久,于是他下令厚葬父皇,又决定撤兵。他本来就不想跟容修打,而他在容修那处也得知,对方原本也是不想打的,之所以打起来,是因为余宣帝不给他活路。倘若他允诺给他安定,那这场战争是可以停止的,再者说了,他的外公还在那边,他还有小舅舅,只要他出面,一定可以平息。容修是最心疼百姓们的,他需要自保,才会打仗,现在余宣帝死了,什么恩怨情仇都随风飘散了,还有打的必要吗?容竞自认为没有,他仔细回顾了下,和容修之间有没有结仇,他想,他的太子妃杜诗柔和云意曾有过交情,而他和容修的关系,说不上坏,如此一来,他心中有了谱,忙了大半夜,本来已经很累,但仍旧是迫不及待的派人去给容修送话。送话的人小心翼翼到了琅州,表明来意,他胆战心惊,生怕被砍掉头颅,毕竟他清楚了来龙去脉,余宣帝可是把王妃给弄死了啊,容修能咽的下去这口气才怪。出乎意料的是,容修不仅接见了他,还听他把话说完,甚至最后让他安然无恙的回去了。使者摸不着头脑,如实禀告给容竞:“皇上,这就是全部,叛臣…叛臣容修听属下说完,面无表情,没有表态,直接摆摆手,让属下回来了,他……他的意思,是不是同意了?”
容竞不知道,本来他应该亲自去见容修的,可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成了一国之君,他可不想刚坐上龙椅就凉凉。不作回应,是什么意思呢?容竞打发走士兵,门帘掀开,杜诗柔白着脸进来,他连忙起身迎接:“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杜诗柔摇摇头:“刚去看了云意,我觉得有点不对。”
“怎么不对?”
容竞眼皮子突突直跳:“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再出事啊,容修他就是个疯子,真把他逼疯了,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杜诗柔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她自然是害怕的,从小就知道容修的威名,别看他现在温和了些,战场上是真正的杀神,就算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存在。她是怕的,可她清楚,不说出来他们下场会更惨,于是她强行稳住心神:“我发现那具尸身,有可能并不是云意。”
容竞一怔,反应过来大喜过望:“真的假的?你可看清楚了?”
“看的真切,只是觉得不大像,虽然乍看身量差不多,可惜她的脸被毁的不成样子,实在是难以判断。”
杜诗柔叹气:“不过容将军和云意夫妻情深,应该一眼能认出来,不然我们把人请过来,如实告知,兴许能够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