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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楚政天国,之全民公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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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晁错遇力奏天王杨么,一起带队前来镇住各方,总算没有大打出手,草草收场。召集各大首领,一起商议国策,杨钦说:“事态发展成如此,又不得违驳楚王钟相等元老派创立的教义、法事、政体、军制;民可载舟也可覆舟,众怒不可触犯,如同大禹治水,不能强硬堵塞,只能顺其势而疏导之。”

杨钦接着奏议:“如此说来,昨晚,横斑气愤之语,不是不可取,干脆全民皆兵,不管男女老少,各村各镇都以军队编制,除每人每甲按需分配钱粮之外,其余就按军衔与军功进行分赏,如此赏罚分明、贵贱平等,方便管理和疏导民众。”

接着详细分析:去除各大私塾、寺院、戏台等一切可为朝党、旧财余孽滋乱思潮、腐化堕落的场所……钟庆心中诧异,杨钦、黄佐这帮人商讨起国策,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头头是道,听起来理真据实的,其实荒谬不堪,莫非连杨钦也涉及暗通朝廷奸党?钟庆就与憨驽等人异议反驳:“顺其势而疏导之,就不能一刀切,一切军事化等同于一刀切,万事太刚则易摧;虽然洞庭湖地属荆州要地,粮草水产丰足,但是全民皆军,谁来耕种和发展生产,起义根本目的是为了所有贫苦百姓都过上富足的生活;现今又被朝廷百万大军层层封锁,外来的钱粮、布匹、铁器很难运入,眼下千万不能到处树敌,要善待一切中小财主、旧文史、作坊工匠商贾之人,只需疏导民众们世代积压的私怨、之间的误解、傲慢、偏见、攀比、妒忌之风,汝等只能设法平息、化解,千万不可顺其势而推波助澜,添油加醋……再以杨天王、夏元帅,五虎上将,八大猛将九大水族等人带领的精兵悍将,自然可以以一敌十,兵贵在精,而不能过于多,反成累赘……”杨钦、黄佐等人又奏请说:我等为天国立于万世而不倒,一改莽夫之状,深研古今各大起义军兴亡始没,不出三类,一类终究沦为军阀,好杀喜财,远如黄巢,近如李成、张用等人,不屑深究;二类终究逃不过腐败二字,攻得区区千里之地,就称皇建都,纳妃垢后,争宠谄媚,最终导致奢华与腐败,比起朝廷有过之而无不及,使得军心涣散、民心叛变,一遇前线兵败,或者一两员部将投敌,就全盘崩溃,兵败如山倒。第三类输于治理和理念分歧,前有陈硕真、瓦岗寨,近有方腊、水浒之败,我等又深入研究,并求请健在的老人详述那不堪回首的过往,最后得出赤裸祼的满含血泪的现实经验,不是频布的法制政体不健全,不是因为两派理念的冲突与矛盾,而在于人性天生带有的弱点和自私性,最后一切归根结底,表现于、受缚于起义最初提创的“宗旨”和“口号”,而万民多以此要求、监看、请愿各大首领……天下没有绝对的公平,就像人一生下来就有高矮胖瘦、美丑之别,当起义军的队伍越来越壮大,攻占的领土越来越庞大,制定的政体军制越来越完善,你会发现我们离最初的“宗旨”和“口号”也越来越远,无、高、下,等、贵、贱,均、贫、富。当几轮洗刷下来,大财主被均贫了(先不说参与均贫的义军之间得到的财富有多有少);大家却发现接下来仍要各过各的生活,各赚各的钱粮,人心不足,得陇便望蜀,在各方复杂势力的影响下,在均贫后的辖地内,会刮起一股以各种理由为推唐的涉及更大范围的均分与等贵贱,连同报私怨与争口气,这次倒霉的是……眼下我们被朝廷大军重重围困,只有快刀斩乱麻,一来固化民风,二来加强军事力量,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一举歼灭为虎作伥的岳家军,全民军事化,团结一致,先攻破朝廷大军的围剿,才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大事实。好一付夸夸其谈,“紧扣现实”的雄才策论。钟庆、憨驽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仍与杨钦、黄佐争辩不休,双方各说对方“空为其谈,哗众取宠”。数位大首领听得头大不耐烦,提请天王、大元帅速做决断,杨么却推由正坐龙椅上的钟子义做决断。钟子义吱吱唔唔,心中觉得杨钦、黄佐之说省事奏效,但又碍于族叔钟庆的血脉之情、势利之衡,东顾西瞧,做不出决断。一新设“太监”上前卑躬俯耳献媚献计,被瞎眼的钟庆感觉到,怒喝退下。钟子义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启龙腔:“诸位爱卿,所言都有理,天国即为大天国,万民之天府之国,今日众爱卿提奏之事,请由全民公决。如此民心固化,自无怨言。”

言罢眼瞟帷后几位女扮男装,更添风情万种的小侍卫,想起昨晚青纱帐里那些风流快活事,差点就当众津水泄溢,不能自持。军情紧急,不得耽误,各位大首领分头回寨,召集押正以上军衔的将士们,进行“全民公决”;再命令各村镇的保长、押长负责,上报民众的表决结果。效率神速,不出一日就得出“全民公决”结果,有超过大半数的投票,支持杨钦所议“全民军事化”。杨么、夏诚和各位大首领,又认真听取钟庆、卞鳅莎等人的建议,为保万全,尽量周全考虑,以防弊端。如除了仿效朝廷的三衙军制外,再添设三甲军队,以现有的杨天王、夏元帅,五虎上将,八大悍将九大水族的军队,为“天战军”头甲军队;另新编“地神兵”、“水神兵”,为二甲神兵,二甲军中俱按各行各业与属地,划归成各种“神兵工队”。又在钟庆不得不苟同的深思熟虑中,设置一些细则,如各支“神兵工队”再划分为两轮二甲兵,一轮前线支战,一轮在后方从事生产,两者轮流换班。至于三甲兵,估计是些初来投诚起义军而不坚定者、嫌疑犯、监管对象……还需要一些有关全民赏罚、晋升、激励、分配、福利等机制,各大首领早已听得不耐烦,就说全由钟老将军制定频布,劳心费神,以确保天国的永世长存。憨驽早在“全民表决”时,就郁闷难说,退出朝寨,一人来到江边,时过端午,望着滚滚江水无边无际,仿佛永无尽头,突然有种想投江自杀的感觉!想起战国楚大夫屈原的故事,想背诵一首他的《九歌》,或者《天问》中的楚辞,以排解心中难言的郁闷,可没背几句,却忘了词。只得向天一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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