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一黑一白,隐藏在笼中火光照不到的阴影之中,只有少数透过笼栏杆照出来的火光,忽闪摇曳着勉强能映出他们的身形。 与他们面对面围在四周的,那是一群魂魄,有男有女,全是大人,领头的人更是一个青壮年男人。 体型和人数上的差距让问橙已经可以预见到,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要再次被抓住扔进笼中靠自己拯救了。 “大家团结起来,不就是两个孩子吗?咱们有来的早的,有来的晚的,每天被两个孩子欺负着死了活,活了死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来个痛快的,要死就彻底消失在这里,大不了几天后又再次复活了!”
随着领头人的鼓动,周围的魂魄有真想反抗的,也有还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跟着众人随大流往前冲的。 问橙此刻身体是被动不能乱动,只能铲着刑具上的肉泥的,但她意识上害怕两个孩子吃亏,大吼着让他们快跑: “你们两个还在等什么!就算再能打,双拳还难敌四手呢!你们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问橙这话刚说完,魂魄们还处在奔跑着向前冲的状态,黑发孩童很自然的将手伸向白发孩童,两个人握住手的一瞬间,黑发孩童猛的一拽白发孩童将他拉上自己的肩膀。 两个人以叠罗汉的姿势立在众魂魄面前,此刻领头的魂魄已经有点慌了,他脚下有些轻微后退的举动,但还是被后面涌上来的愣头青们,重新推着往前跑了起来。 “既然你们如此不喜欢陪我们玩,那就都就此沉睡吧!”
黑发孩童目光环绕四周,对众人邪魅一笑,缓缓将手中琴弦拉直。 此时的问橙就像出现了幻视一样,刚才还是以叠罗汉姿势立在众人面前的黑白兄弟,此时已经是个一米九高将近两米的黑发白眉白衣青年了,若不是他外衣长袍下摆处还有一些如同泼墨一般的竹子图案,问橙还以为是白发孩童瞬间长大白发病被治好了呢。 问橙还在打量对方外貌之时,他已经拽着琴弦冲入魂魄之中,一人一弦将所有立在笼外横冲直撞的魂魄们,全打了个片甲不留。 不肖半刻钟,还立在笼子旁边的,只剩这位白袍青年了,而他手中的琴弦还在滴血,脚下全是被放倒了在逐渐透明化慢慢消失的魂魄们。 白衣青年用眼角的余光隐约看到问橙在看自己,他提着琴弦转身朝着问橙走了过去。 问橙一看他冲着自己走了过来,那杀气腾腾的样子,这还了得!问橙立刻慌了,她一手拿着还带有肉泥的铲子,另一只手在胡乱的划拉着空气,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摆出个什么姿势来防御伤害,只能磕绊的提着御剑心胡言乱语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我告诉你,我在外面可是有兵灵的,我家兵灵被称作万兵之祖,我只要喊他一声,他立刻冲过来给你个下马威!撂倒你根本不在话下!”
“姐姐,你这是害怕了吗?刚才救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如此害怕!”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我是同情你是一孩子,现在呢?你就是在扮猪吃老虎,你才是这里的老大,你何苦为难我呢?”
问橙还在伸手比划着,不同的是此刻她一边说着话身体不断的向后退着,刻意与白衣青年保持距离。 白衣青年对问橙这种躲闪的举动瞬间有了亲切感,这才是正常人见了自己该有的反应,她最开始刚来这里时不躲闪的样子才叫不正常! 看到问橙有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后,白衣青年立在原地没再追上去了,他也是怕问橙反应过度迷失在这茫茫空间中。 但干站着又不能解决双方对立的问题,为了让问橙放下戒备,白衣青年主动跟她聊天: “姐姐,吾之名今告之汝,弦名惊鸿,初见幸会,你的名字!”
白衣青年突然非常正式的用古文语法跟自己介绍名字,问橙还在快速思索着要不要回他,回了他后对自己有没有利时,自己的明天突然传了出来。 “莫问橙!”
问橙的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将她出卖,问橙惊慌到赶忙捂嘴,防止自己再将自己的个人信息出卖给对方。 但在捂住嘴的一瞬间,问橙又感觉到了手上摸过血的黏腻,以及刺鼻的血腥味拼了命的往自己鼻子里钻。 问橙又赶紧将自己的手拿开,用袖子拼命的抹着自己嘴边的血,半弯腰恨不得将自己嘴中的血腥味全干呕出来。 在问橙自报家门后,一旁的白发青年却不淡定了,他面露震惊神色,惊讶的脱口而出: “莫?你居然姓莫!”
“是啊,我姓莫!有什么问题吗?”
问橙还在干呕,勉强抽出一分精力回复他。 “你知道上古八大姓吗?”
“好像学过,姬、姜、姒、嬴、妘、妫、姚、姞?再就是万姓起源风。”
问橙虽不明白惊鸿为什么会问自己姓氏问题,但还是按照自己记忆中的信息回答了他。 “契管处内如今还有这八个姓吗?”
“契管处?契管局的前身吗?现在是……谷、左、姒、言、莫、苗、南!局长姓赵,四护法是,吴,陶,女娲,还空一个。”
问橙为想到惊鸿居然契管局内的事情,她忍着恶心,将现在的契管局给他捋了一遍。 “原来如此,已经被清洗了一遍,你也就不是唯一为了权利而背刺主人的叛徒了。”
“什么意思?我一直都知道我们家祖上不是什么好人,但你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问题,他们再不是好人,也不会从上古时期就是坏蛋吧?以我对我家家训的了解,我宁可相信他们曾经是好人,但出了那么几个坏人,随后就开始慢慢变好保持中立,不好不坏了。”
问橙听出了惊鸿的弦外之音,她还天真的想为自家祖上辩解那么一下下。 “正因为坏过,才知道什么是好,为此才会不断叮嘱后人要做到最好!”
惊鸿对问橙的死鸭子嘴硬呈现出一种嗤之以鼻的状态,甚至将更加现实的另一种可能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