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黑泥内,不知道沉寂了多久,问橙终于恢复意识,窒息的压迫感逼着问橙划开泥浆挣扎着钻出泥内。
但这泥深的有些可怕,毫无方向感的问橙硬是在泥内挣扎了半天,散发着鱼腥味的恶臭泥浆不断涌进问橙口鼻内,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更加让问橙在泥内沉沦,想爬也爬不出去。 就在问橙被黑泥纠缠着不断下坠时,她只觉得自己身下一空,自己突然就掉进了一池黏腻的液体中,无数的长毛蠕动物匀速吞噬着自己身上的黑泥,它们就像毛虫一样,爬便了问橙全身,甚至爬入了她口中。 感受到嘴里有东西在爬行的问橙,立刻恶心到干呕,瞬间重获氧气,呼吸也变得正常起来。 问橙从黏腻的液体池内坐起,她仔细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内,自己此刻好像掉入了绿毛菌卵池内,空中还有很多黑泥落下,并不断被绿毛菌卵吞噬。 幸好这些绿毛菌卵只吃黑泥,对自己的皮肉根本不感兴趣,不然以这池子内绿毛菌卵的数量,自己绝对会尸骨无存。 问橙踏着绿毛菌卵向池子边缘散发出亮光的地方走去,但越靠近光源,绿毛菌卵群就越深,从最初的只没过大腿那么深,逐渐变成了可以没过脖子,甚至需要憋死游过绿毛菌卵群过去才能看清,池边的光芒居然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人用自身做照明制造出来的, 大概是因为那人身上的光芒太盛,问橙根本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只看到他面前有无尽的石堆,他用石块沾着绿毛菌卵粘液在石壁上写着什么。 对方写的太过认真,连问橙从绿毛菌卵液体内走出来都没有惊动到对方,问橙便选择了慢慢靠近查看他在书写什么,结果她看到的全是象形文字,没有一个字是问橙能看懂的。 更离谱的是,这些绿毛菌卵液体被对方用石块沾着写入石壁后,它们又很快被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烤干,随即从石壁上消失。 待一面石壁被写满后,上面的字也就几乎被靠干殆尽,于是那人又从最初起笔的地方开始重新书写。 一池子的绿毛菌卵,随着黑泥从石洞顶端的滴落,还在不断增长,它们就像是永远也不会干枯的墨水;这一地的石块多到无法用数量来计算,整个石洞内,除了绿毛菌卵液体,就是石块,连脚下踩的也是,它们就像是永远也不会写完的笔。 面前的人因为周身包裹着光芒,问橙分不清对方的性别,更看不出样貌,只知道他哪怕就是蜷腿而坐,也比自己高出至少三四倍,他若站起恐怕能把整个石洞撑破吧。 但这字却又是正常大小,就像是石块沾过绿毛菌卵后便会有自主意识,他只是拿着石块在墙上按了个字一样。 问橙就像是个无聊的看客一样,盯着这个人看他对着石壁刻了一排又一排,刻废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直到石屑蔓延到问橙脚边,问橙看到石屑散发出五彩光芒,她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石屑捧在掌心中观摩,对方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突然停手,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问橙。 随即整个石洞便传出了地动山摇般的轰鸣声疑惑着问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怎么来的这里?”问橙被这声音震慑到当场腿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让问橙觉得自己不是在跟一个人对话,而是在跟整个石洞,甚至是跟整个世界对话,她能从这人身上能看到雄伟磅礴气势恢宏的高山巨河,也能从他身上感受到街头巷尾邻里吵架的市井气,还能从他身上闻到世间一切味道,花草泥土蓝天白云…… 问橙在这一瞬间仿佛悟出了什么,她意识到面前这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被囚禁在这里的人这么简单,而是他自愿牺牲自己,将自己封闭在这里承载世间万物,他极有可能是…盘古? 盘古的名字一旦充斥进问橙脑海中,她更加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自己面前的人应该是盘古的魂魄,他肉身化作天地万物组成一切,魂魄在此书写万物为他们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命运。 但这都是问橙在自己脑海内瞎想的,她此刻被盘古上神的气势压制到根本不敢直视他,对方只是一个转头,就让问橙感受到无形的压力,耀眼的光芒仿佛有十个太阳在问橙面前对她严刑逼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空间内。 直到所有的绿毛菌卵化成一个人形,爬到了盘古上神身边,他真的是用爬的,因为绿毛菌卵并未让他有一双人腿,在本该有腿的腰部以下,他有的是一条蛇尾。 那人很熟练的为盘古上神重新递上石块,让其继续书写,随后他又像一条蛇一样蠕动到问橙面前,用蛇尾站立,居高临下,像王者一样低头不屑的俯视问橙。 此刻他的发声就比盘古上神柔和多了,虽像是巨浪拍打着沙滩依然有魄力的,质问着问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却比盘古上神一开口便让整个石洞地动山摇好太多了。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问橙看着他满脸的绿毛菌卵,密集恐惧症让她依然开不了口,别过头看向别处,紧张到将身后的青铜剑递了出去。 比起问橙的临阵退缩,御剑心则比问橙好太多了,他出剑后不仅敢直面面前的两尊神,还借着地上五彩石的石屑为自己塑造了一个暂时与他们平起平坐对等的身躯。 面对御剑心堆石头作弊的这一番操作,问橙确实有点没想到,但御剑心往哪一站气场又是对的,他进能与世间万物博弈,退又能震慑住普间细小。 这一刻问橙就像弱小无知的蝼蚁一般看着高高在上的巨大三尊,虽有害怕,但她还是选择了勇敢面对,毕竟不面对,自己想回去就变成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