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霆肆伸手摸了摸她的唇瓣，这才滞涩地开口道：“是你扎的好看。”
话音落下，他却突然伸手揽住了顾瑾汐纤细的腰身，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肚子上面，若有若无地用气音嘟囔道。
“我都看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每次和你们交谈的时候，我都要很费劲才行。”
只是这委屈到不行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撒娇。
这么久不见，他似乎变得黏人了许多，顾瑾汐看着这样格外“软萌”的他，却也依然喜欢到了骨子里。
她轻轻捧住了战霆肆的脸颊，和他双目对视着，轻笑着道：“好，是我错了，以后我讲话的时候，慢一点。”
“嗯。”
战霆肆轻点了点头，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又很快消失不见。
在那天，顾瑾汐把一个陌生男人带来的时候，他就想要说这些话了。
两人就这么脸贴脸地靠在一块，训练起了发声技巧，在外人看来有些许可怖的狰狞，在顾瑾汐面前，他却可以毫无顾忌地展露出来。
因为他有这个自信，即使是变成这样，她对他的爱意，也不会折损上分毫。
顾瑾汐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把手搭在战霆肆的胃部，顺时针打着圈轻轻地按摩着，帮助他促进消化。
只是按着按着，她不知道怎么也躺到了床上，缩在战霆肆的怀里，枕着他的手臂，鼻端都是他身上独特的气息。
“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顾瑾汐眼睫闪烁着，垂下眸子避开了他的视线，刚想要起身，却被人一把按了回去。
“别动，这样就很好。”
战霆肆说着，还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又伸出手，轻轻抚摸上了她红润的脸颊，缱绻至极地轻捏着。
“我一直枕着你的胳膊，不会累吗？”
“你这么瘦，怎么可能会有感觉。”
他甚至觉得，还不够，他还想要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更近一些。
也不知是谁主动的，两人的唇轻轻碰在一起，一触即分，却甜的像是含了块化不开的糖。
“我很想你。”
不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甚至是在梦境之中，也全都是她的身影。
他想他可能已经无可救药了，深深地中了这个女人的毒，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她分开。
顾瑾汐抖落了被子，将两人一起兜头蒙了起来，这才附到他耳侧，轻轻呢喃一声。
“我也是。”
……
第二天一早，宁婧北才到了医院。
她知道这两个人这么久没见，一定有满肚子的话想说，特意给他们留出了独处的空间，却还是被他们的黏糊劲震惊到了。
“啧，瑾汐，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伤的也不是手，怎么还能亲手喂他吃饭呢，你别太惯着他了。”
顾瑾汐吹了吹手里的勺子，将最后一勺粥塞到了战霆肆的嘴里，又用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这才回道。
“没关系的阿姨，霆肆他胃不好，不想吃东西，我亲手喂他也好，可以控制一下份量。”
战霆肆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也不嫌害臊，吃完饭还冲着她伸出了手，意思是要抱抱。
顾瑾汐当即就放下了手里的碗，用力地回抱住他，还不忘抓着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腰上。
明明已经同床共枕地相处了一夜，但每次分别的时候，都还是会觉得无比艰难，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最后还是宁婧北看不下去，亲自开口，把“她”轰走，她准备去上班之前，还不忘再三叮嘱。
“既然你喜欢，那晚上我还带饭过来，只不过得控制点份量。”
战霆肆冲着她笑的眉眼弯弯，原先气场中的锋利锐气消失殆尽，看起来格外的软萌。
“……”
宁婧北的表情一言难尽：“你真的没什么事吗，该不会伤到脑子了吧？”
病房的门一关上，战霆肆脸上的所有表情都瞬间消失，慵懒而无趣地垂着眉眼，拿过遥控器，操纵着窗户自动打开透气。
恢复记忆之后的他，怎么可能还像个小傻子一样，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了。
宁婧北绕到他面前，无语地质问：“我记得你不是会唇语吗，怎么连妈咪都不搭理了？”
他轻呵一声：“妈，有话直说就好。”
媳妇不在眼前，他就又恢复了那副狗看了都嫌弃的冰块脸。
宁婧北被他气的牙痒痒，只是恶狠狠地咬了半晌牙，表情倏地一松，轻轻笑了起来。
“好久没有听到你和我顶嘴了，居然还有点怀念。”
“妈，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战霆肆的表情也终于柔和下来，母子两人对视着，恍然间气氛都像是跟着变得温馨极了，良久，他轻启薄唇。
“不过，既然你都已经看过我了，是不是也该走了？”
什么温馨和睦的外表都瞬间被撕了个粉碎，宁婧北还是没忍住，一巴掌糊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臭小子，你妈咪我辛辛苦苦跑了这么老远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来照顾你！”
“谢谢妈，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不用了。”
战霆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角眉梢都浮起了一抹略带得意的笑意，这次看着真诚了许多。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儿媳妇吗，你要是想早点见到心心念念的孙女，听我的就对了。”
一想到甜甜软软的小娃娃，宁婧北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呲着牙冲着他比划了好半晌，还是没舍得再打下去。
“算了，看在我孙女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等着以后一块算。”
这算是答应了，战霆肆的身体顿时放松了许多，懒洋洋地靠在了床头。
他才不要人来照顾呢，只有看起来越可怜，才越能得到顾瑾汐的疼爱，这笔账，他可算的清清楚楚。
宁婧北一看他的表情，顿时就觉得十分不爽，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是亲生的，是亲生的，才把想要收拾他的情绪压下，只是叉腰瞪着他。
“要我走可以，但你也总得收拾一下自己吧，头发这么长，看着跟个野人似的，我去找把剪刀，给你剪一下。”
“不要。”
战霆肆却想也不想就拒绝，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脑后的小揪揪，脸上难得带了几分羞涩。
“让她扎头发的感觉还挺好的，等出院之后再说吧。”
宁婧北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战霆肆也毫不相让地试图用语言来绑架她。
“妈，难道说你嫌我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