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开？怎么做？直接往船上洒血？跟撒狗血差不多是不是？”
徐长生依旧是懵懵懂懂地发问道。
“不是的。”
柳洵回应了一句道：“先跟我上去，用老法子。”
柳洵将绳子拧了两个活扣儿，照例将徐长生绑在自己的腰杆子上，确保无误这才伸手抛了攀城勾爪。
勾爪飞了好久才咔嚓一声卡在了船板上，柳洵不再废话，背起徐长生开始朝着秦庸古船攀爬而上。
这艘船的泡水迹象还算明显，徐长生已经数不清被男人背过多少次了，因而早已经面目平缓不再臊耳，亦不会像往常般面皮发烫。
秦朝的古船一般都会出自琅邪，船上搭载着巨大的风帆，依靠着力士划桨和风力驱动来进行行船。
柳洵和徐长生现如今正在从船尾处攀援向上，这里有很多护栏和桅杆，因而比较容易挂住勾爪，再者也比较好隐蔽身形。
临至甲板，柳洵转过身子瞄了徐长生的手腕一眼，徐长生立时间便明白了自己的光荣使命，毫不怜惜地将手腕朝粗糙的船壁上猛烈擦划，没过多久就又是血流如注。
他呲牙咧嘴地将手腕递给柳洵，柳洵道了声抱歉，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下去，满满灌了几大口下肚。
“你的血小板愈合速度异于常人，马上就可以结痂回复所以不打紧的，一会在脸上涂抹几下，注意将五官七窍多照顾一些。”柳洵又吩咐道。
割腕专业户一边痛的直哼哼，一边乖张听从柳洵的吩咐，举起手腕将自己涂抹成了一个大花脸。
柳洵也沾了一点血封在口鼻处，但是有帽檐遮挡，徐长生依旧是看不清庐山真容。
血色月亮越来越浓郁，血腥月光下两个少年满脸血污，像是两个注血粽子一般翻身跳上了甲板。
四周黑咕隆咚的几乎不能视物，这里本来就昏暗异常，血色月亮也没有澄黄色的月光通透明晰，因而并不能够获取足够侦测的视野，但最起码对柳洵来说，不被发现行迹就是极好的事情了。
“咦，这是什么味道？”
徐长生一上来就开始到处抽动鼻子。
柳洵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刺鼻气味，但很明显他就没有徐长生那般轻松恣意了，整个人浑浑噩噩得不住打着趔趄。
徐长生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当即帮他扶正身子靠在桅杆上，又将手腕举起来给他灌了几大口热血下肚。
“......咳咳......谢谢......用不了这么多，再过一会这里的气息就会消散挥发殆尽的。”
柳洵声音发颤地说道，不过很明显喝了血液之后气色缓释了很多。
“到底怎么回事，这船上的气味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的兽医伙计说道的不错，就是氟化氢和浓度极高的甲烷混合物。”柳洵的精神状态渐渐已不再萎顿，烛阴血的强大功用已然开始发酵。
“这些气体是怎么来的，怎么可能会在古船上出现这东西？”徐长生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这是秦庸古船的传统，涂山老丈之前告诉过我这方面的事情，你要听吗？”柳洵问徐长生。
“愿闻其详。”徐长生用柳洵熟悉的贯口回应道。
柳洵闻言也是舒心一笑，沉声说道：“涂山老丈之前和我说过，这秦庸古船只有在图腾血葫芦月相出现的时候才会显现世间，而且每当秦庸古船出海之际必然会遭逢不测风雨，也就是说，这艘船会带来种种不祥。”
“就是这些让人窒息的气体嘛？”徐长生一边好奇的嗅着一边发问。
“并不完全。”
柳洵纠正道：“我资历尚浅，因而还不能够给你明确的答复，但是涂山老丈所言的不祥应当指一种惯例，产生这种不祥的因素有很多，可能是天灾人祸，亦可能是鬼怪僵尸，具体说法不一我也不曾见过，但这次应当就是这些诡异存在的气体了。”
“你有烛阴血因而百毒不侵，对这种气体的感受不算太过强烈，但我们这些平凡体质就不能如此随性了，一旦盲目上船，定然必受其害。”柳洵说道。
徐长生一听闻这话，立时间便开始担忧起苏腾龙的安危来，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无甚大碍，毕竟苏腾龙医术精湛，不可能闻不出这里的端倪，再者说有舔刀客陪着，最起码全身而退还是有把握的。
当即他侧身听了听，甲板下面还是没有攀援的动静，一时间不见苏腾龙上来，姑且也就继续问下去了。
“柳哥，你方才所说的大暗黑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徐长生揪住之前的话茬子问道。
“这个你马上就会知道的，到时候我们再说，我现在倒是对涂山老丈所说的这种不祥产生了一些兴趣。”柳洵转移话题道。
“这话又怎么说？”
徐长生一边跟他搭话，一边冲着一侧的甲板观察，因为苏腾龙过一会会在那个方向攀援上来。
柳洵又开始语气游移起来，细细思考了一番后说道：“我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蹊跷。”
“什么蹊跷？”徐长生问。
“之前我跟你说过，我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总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你还记得吗？”柳洵旧事重提。
“嗯嗯，难不成和眼下的不祥有关联？和这些气体有关联？”徐长生顺着思考。
“你说的不假，我感觉这里面的人为因素太多了，换句话说，我认为这是有人阴谋作祟！”
柳洵斩钉截铁的说道。
徐长生生性最讨厌被人算计，当即也跟着发起愁来：“怎么又是这般，这次有眉目了没？”
“不算有，但聊胜于无。”
柳洵应和了一嘴，紧接着顺着说了下去。
“你听听我的推测是否靠谱，涂山老丈说过，每每出现古船的时候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不祥，但是眼下的这种气体，首先根据我的判断可以知道，它是完全人工合成并故意在船上释放的！”柳洵压低嗓子谨慎说出结论。
“为何这么说？”徐长生听着听着也紧张了起来。
“很显然，甲烷的压缩浓度和释放广度都不是自然形成的，而且喷薄的区域也导致了浓度的渐变差别。最重要的是，在甲烷里面掺杂氟化氢也需要人工合成技术，简单来说，这气体完全就是有人故意释放出来痛打出头鸟的，没准现在那些释放气体的势力，就隐藏在这艘船的某处也说不准！”
柳洵这个分析猜测分外大胆，徐长生听了也不禁啧啧称奇：“您的意思是，这些不祥之兆都是由隐藏势力所造成的？”
“可以这么说。”
柳洵道：“毕竟来到这里和秦庸古船有牵连的人都是大有渊源的，无非是留守这里的古代传人和古七盟的门人，这又牵扯到了摸金校尉存在的渊源，太过深远我在这里就不去絮叨了，我只能说，所有见到这艘船的人和势力都想上去分一杯羹，不管是明的暗的，都想追溯着上一代长生传人的足迹，去得到十三颗古神眼！”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蛮有道理的。”
徐长生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因为苏腾龙和舔刀客已经攀援了上来，但很明显的是他们这次警觉得厉害，见苗头不对立刻就原路折返下去了。
这倒是让徐长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毕竟他是真心不愿让苏腾龙出事情的。
“柳哥，那既然这些不祥是人为搞出来的，你说会不会是那些隐藏起来的鬼面人，或者是那些人体试验的研究人员搞得猫腻，想要就这般霸占这艘船驱逐外面的两股势力，然后独自去寻找柳三太公的线索？”徐长生推理了一嘴。
“不排除这种设想。”柳洵并未否认的应和道。
徐长生说到这里一阵脊背发寒，警惕地朝着四下打量了半晌，生怕有带着防毒面具的家伙从阴暗处窜出来给自己两斧子。
柳洵见他这般轻笑一声，安慰道：“不用慌乱，我已经检查过了，这甲板上没人，即便是他们真的先进了船，也肯定会在下面的舱室里面。”
徐长生闻言松弛了一瞬，忽的又想起来一件事情：“柳哥，你之前跟我说的胡爷的身子古怪，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情？他和我的烛阴血到底有啥子关联？”
“哦你说这个啊......其实他身上就有烛阴血，只不过他自己不晓得罢了！”柳洵突兀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怎么可能？难不成他也是烛阴人？”徐长生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那着实不是的。”柳洵回答。
“那烛阴血是怎么来的？”徐长生紧张地发问。
“吃进肚子里得来的。”柳洵道。
“吃什么能长烛阴血？这么邪门？”徐长生问道。
“很简单。”
柳洵淡淡地应和了一句：“死人肉。”（未完待续）
八壹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