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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谙相思之味(1 / 1)

长公主府宴完,贺家父子被贺南风一番言论吓得不轻,兀自离开后,贺承宇第二天又来了,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就算不管旁人评说,那阿释怎么办?”

而这,也正是贺南风唯一不安的地方。

凌释天生温柔和善不假,知晓她绝不会为了美好皮相,委身旁人也不假,但说到底,终究自己清誉毁尽,且瓜田李下说不清楚。就如贺承宇所言,就算他包容,逸王府不会容忍,旁人也不会。

无干男女之别,若凌释为了救谢婉仪,将她带回府中朝夕相处,贺南风也会心中不喜。不仅不喜,定会负气而去。更何况,自己收留玉辞的理由都说不出来。凌释在外日日听到各种不堪入耳的流言,心中怎会痛快?

贺南风一开始只是隐约不安,但自长公主府宴后四五天,凌释都再未夜入疏影阁,渐渐的,便不由心生担忧。可之后连续送去几封书信,对方都未回复,她也总不能亲自登门探望,于是只好央了兄长贺承宇前往打听,却得知世子已托病不出七八日了。

不由一愣。随后听红笺出府回来,道外头不知谁放的流言,将贺南风同玉辞床底相处之事编成了上下几场,天天茶馆酒楼说书,尤其不堪入耳……

贺南风一听,便知是恒顺的报复。随即又得知,恒顺公主府又死了几个面首和奴婢,丢出的尸体上满是抽打鞭痕,明显虐待致死。

那些人,承受了她和玉辞点燃的怒火,所以无辜丧命。

自前尘,她便觉得恒顺从头到脚,一举一动,入目便叫人有无法形容的反感、憎恶或是恐惧,如果说不是内里无比丑陋的灵魂即将膨胀而出,使得外在肉体都发生了变化,就真的无法解释。

贺南风神色凝重,沉吟许久后,轻轻叹了口气。

然近来心中不愉的,还并不止她一个。这厢出府与李昭玉在鹤鸣煮茶时,对方也似乎郁郁不乐。八壹中文網

统领大人素来情绪不外显是一,情绪变化确实很少是二,所以连贺南风都极少见到她这般模样,似个闺中含着怨气的小女儿一样,便不由关切,问发生了何事。

李昭玉抬眸看着对方,默然半晌,方道:“你疏通万俟家族的打算,是要落空了。”

贺南风不解:“什么意思?”

“你先前不是想通过穆洛宸,疏通万俟氏。”

“嗯。”虽并不是她给出龙渊剑的真正目的,贺南风还是点了点头。

李昭玉道:“他已走了。”

之前两个南陈皇子因为运河沿线平定叛乱的战事,不得不又多留了一个月——当然,也有燕帝揣测陈国参与其中,扣为质子之意。总之盛元公主生辰时,还见了两人出席。

贺南风本以为要等宁王叛乱彻底平息,两个皇子才能离开北燕。甚至在听王守明讲,宁王出兵前早与南陈、吐蕃等媾和来往时,还揣测陈国其实确曾有参与之心,不过顾及皇子安危,只得作罢。尤其,万俟皇后幼子也在。

如此时势所阻,加上穆洛宸本就无心归陈,贺南风还想着待秋高西山红叶最好时,约上李昭玉和他一齐出游,未料小皇子竟无声无息就离开了。

“何时走的,”贺南风道,“竟然也不知会一声。”

李昭玉闻言似想起什么,微微蹙了蹙眉,道:“谁管他,爱走就走。”

贺南风听出其中有几分负气在,遂一面舀茶,一面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对方神情,道:“他连姐姐也没有通知一声么?”

意思是穆洛宸这两三月在北燕皇宫中,日日黏在李昭玉左右,似恨不能“愿为轻罗着细腰,愿为明镜分娇面”,进进出出“昭玉姐姐”地叫着,连庆元都看出两人蹊跷,时常召见李昭玉进膳,大抵预备修好未来妯娌的关系。

因为宋皇后依旧有心与南陈结为秦晋,六公主庆元自己,也对那玉树临风的太子殿下颇为倾心,无奈穆洛风跟当初贺南风一样,对皇后热忱和字句暗示丝毫不应,几次一齐宴饮上,也总有意无意将目光瞟向黑衣清冷的女统领,和他笑容灿烂的幼弟,剑眉微蹙……

听白芷说,穆洛风好几次在各宫宴集和御花园等地,试图与统领大人搭话。无奈一方终究拘谨,言语不够直白;另一方又只觉莫名,完全不能领会。所以往往说得风牛马不相及,李昭玉一旦半分不耐烦,便随意找个借口走了。

是故大抵太子殿下曾无数次,望着女统领和小皇子并行交谈的模样,暗自凝眉。而越近在咫尺却不可亲,便只怕越难放下。

“没有。”李昭玉回答得干脆,神色不虞。

“那姐姐是何时得知,他已走了的?”

李昭玉喝了口茶,冷哼一声,道:“那厮前阵子天天缠着我,要我带他到兆京四周游览。”

“嗯。”

“本统领公务繁忙,哪有那个空闲。”李昭玉说着,似更气愤了几分,“本统领也是被他絮叨得烦不胜烦,才请旨休假三日,答应带他出去。”

“然后呢?”

“结果约好的时间,他根本没有现身。我在城门口等了半日,还以为他在路上出事,又派人回宫去问,得知他不在皇宫里。”

李昭玉一向说话时,不带半分对自己的多余形容。比如这过程中,应该是她尤其准时或提早就到了约定的地方,在穆洛宸迟迟未出现时,不由得十分担心他的安危,急忙一边等候,一边利用身份职权,遣了城门卫入宫询问。

旁人不知,贺南风确实了解她的,所以能立即将里头种种补充完整。闻言顿了顿,道:“那小皇子去了哪里?”

李昭玉道:“我那时也不知,还以为他出门后因何事耽搁了。便在城门等到晚间时,才离开。”

“姐姐是回将军府了么。”

李昭玉摇头:“我想他见识少,脑子又笨,大概跟中元鬼市一样,不小心惹了什么人,肯定出事。”

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抬眸看了贺南风一眼,似之后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姐妹情谊的考虑,与她自己心思无关:“他虽然没什么长处,废话又多,但好歹是你朋友,以后还要为你疏通南陈商路的。如果出事,我也不能完全不管。”

这般将穆银宸说得一无是处,反而更显心中欲盖弥彰。那些“见识少,脑子又笨”,以及“无什么长处,废话又多”,其实在李昭玉眼里正是记挂的优点。说明穆洛宸涉世未深,性子清澈,思虑干净又做人热忱,面对她的冷漠也一腔真情孜孜不倦。

贺南风闻言,心中暗自忍笑,也不点破,只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昭玉姐姐一向为人侠义,这是必然的。”

李昭玉继续道:“你之前跟我说过,鹤鸣茶馆和玄冥堂的人,我都可以差遣。”

“是的。”

贺南风的确早有吩咐,鹤鸣内外和玄冥堂的人除了听命于她之外,可随时接受两人差遣,一个是逸王世子凌释,另一个便是禁军统领李昭玉。

于是前者得以在疏影阁来去自如,外头守卫还替他打掩护望风;后者也得以在李家和禁军之外,有了可调动的人手。

“我便派手下在宫主查探的同时,找到了你的人,让他们在兆京内外四处搜寻打听。”

难怪前几天尺素说卞覃在为李家小姐做事,但不过一两日便作罢了,原来就是找穆洛宸。

贺南风点头,等着后话。

“可如此查了两天,也没有半点消息。”李昭玉又回到方才不愉模样,继续道,“后来他大哥找到我,说穆洛宸早就离开兆京,回南陈去了。真是个不守信用,又不懂礼仪的纨绔子弟,莫名其妙。”

贺南风一怔,道:“就没说,为何忽然离开?”

“谁管他!爱走就走。”李昭玉一声轻哼冷笑,道,“他那么浅薄无知的小子,想必江南美景佳人,心中怀念了。”

是他央求李昭玉出游,叫对方不顾公职请假陪同,却又失约叫她等了一天寻了两日,结果得知他早悄悄离开了,都不曾告诉一声。

贺南风暗想,也难怪昭玉姐姐生气。只这气里烦闷更多过怒意,便如那诗词所云“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抑或“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再或者柳三变《定风波》里:

“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

穆洛宸忽然离开,无信无礼是一;李昭玉察觉他这样倏而远去后,自己才觉出的怅然若失,则是更多的二。

贺南风略微一听,便晓其中真味。

她昭玉姐姐这是又气又烦在“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初留住”之心境,本以为那小皇子向甩不脱的狗皮膏药,全心全身都只知缠着自己,却忽然发觉原来“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所以不告半句,就忽然离开了。

想想从前李昭玉是那苏东坡“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而今却也沾染柳三变“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可见人果然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古人所言,诚不我欺也。

但前尘小皇子并未提前离开,南陈近来也并没有什么大事会发生,让他必须回去,何况太子穆洛风都还逗留北燕,他更没有着急的理由。

贺南风沉吟片刻,道:“昭玉姐姐,你记得我告诉过你,说去年鬼市追杀小皇子的,极可能是南陈杀手。他曾知道你喜欢黑茶后,连续十多天日日来鹤鸣学习烹煮,在陈国皇宫时,可都只晓得喝茶,而不知煮茶。他这样对姐姐用心,就算要走,怎么可能一言不发就去了?”

李昭玉一愣,微微蹙眉后似想起什么,赫然起身道:“你是说,他有危险!”

“倒也不一定,”贺南风安抚地笑了笑,拉对方重新坐下,“或许只是某些人想送他先回去,好莫再叨扰姐姐。”

李昭玉神色迟疑,秀美紧蹙没有接话。

“姐姐先不必担心,南风这就传书与在南陈的人,查清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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