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凌玥(1 / 1)

她倒是替未来嫂嫂的家族,考虑周全。

宋皇后心下了然,淡淡一笑:“朱家既一片忠心,只要于大燕有益的事,自去做便是。皇上那边,本宫自会解释。”

“多谢皇后娘娘。”

贺南风连忙感谢,面上笑容盛放,似得了极大恩宠般。

宋皇后看着,也不由勾了勾唇。

从来最让人安心的,不是毫无所求,而是有所求,能为对方掌握。只有在把控中,才能信任。

贺南风深谙这一点,故朱家祝融堂的设立本来可以无需皇室应允,但此举不仅解除后顾之忧,更顺势加深了宋皇后的信任。

祝融,是传说里五行中的火神,方向中的南方主神,也是四季中的夏之神,被后世祭祀为火神灶神。既为火,与兵器冶炼自然契合,故贺媛与朱嬛听闻时,当即表示赞同。

前尘一无所有的贺南风,如今商业有邱迟的蓐收,护卫有段清段静的玄冥,学堂有云寒的句芒,再加上燕国最大的民间兵器作坊,新设那听命于朱嬛的祝融堂,掌管内外事宜。

神话中四季、四方诸神毕至,则风调雨顺、天下太平,贺南风有时也不由想,她今时为保完全的一路谋划,便只差中央之神,也是五行中的土神,后土,则版图完整了。

而她自将象棋主帅放回的那刻起,便开始了为后土排兵布阵。只先前也未想到,对方会是个公主。

思绪收回,正预备再向皇后恭维几句,便忽然闻得外头宫女通报,说晋王殿下和逸王府世子求见。

晋王名叫凌玥,是宋皇后的幼子,比贺南风大三岁,今年才十六。因年纪相当,脾性又和的缘故,常与凌释来往,反同卫王、皇孙一众交集得少。

他寻常也会入宫觐见皇后,只近来新婚后,据说与王妃佳偶天成你侬我侬,便出门得少了。这厢忽然前来,连皇后自己都有几分奇怪。

随即见儿子同凌释一起进门,两人目光都不经意瞟向一旁的贺南风身上,便霎时明了了。

逸王世子是贺三小姐的未婚夫婿,还在先前风口浪尖时毅然求娶,应当对她背后行事也是知晓些的。是故,必是听闻贺南风被自己单独召见后心中不安,又怕自己一人前来唐突,便拉了晋王一起。

王爷看望母后属寻常之事,世子作为好友相陪,一起觐见伯母也合情合理。宋皇后想到两人匆匆上门,是怕自己为难贺家小姐,登时有几分无奈,随即见那少女望向凌世子的目光含情脉脉,显然她自己也是明白的。

既然并不打算计较前事,宋皇后就索性卖个人情,猜测贺南风在孝期中难得与凌释见面,便留三人一齐坐了半日,才吩咐婢女送出宫去。

晋王知情识趣,出来后特意放慢几步,方便两个小情人说话。贺南风正好就对凌释说了宋皇后召见的过程,最后洋洋得意般朝夫君一笑,那神情似道,古有诸葛亮舌战群儒,今有你妻子巧言如簧,厉不厉害?

她极少对人露出这少女情态的一面,叫凌释看得心软如水,若非在宫中人多眼杂,便禁不住又要亲上去了。只得自己咬了咬唇,不经意般抬袖牵了牵对方白皙嫩滑的手,笑容温柔无比。

他素净春衫上,绣着淡淡玉兰图案,在清风中仿佛盛开,令人赏心悦目。

贺南风忽而想起曾有文人说,玉兰与辛夷相似,但玉兰没有辛夷那种清冽。若以人来比喻,玉兰就如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辛夷却像含羞白皙的美少年。

哪个怀春女子,不爱这两般?从前爱一般,后来爱一般;或是以为爱一般,其实爱一般。然贺南风没有这等人生难题,因她的阿释,既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也是含羞白皙的美少年。他是世人眼中的贵公子,更是她独一无二的温柔美少年。

“阿释,”她唤了声,浅笑道,“按察司近来,可是案子太多?”

自邱氏身死,贺南风得守孝一年消息传出后,凌释便再未深夜造访过。好在贺南风自己事多,便只在偶尔闲暇时,才会思念夫君温柔。这厢再睹芳容,难免心猿意马,故这浅笑吟吟的一声问候里,便有不少责怪意味。

难道夫君别有系心之处,不想念南风温柔乡了么?

凌释自然听懂,脸颊便有几分微红泛起,顿了顿,低声道:“药寒伤身,这一年,便先不要……。”

贺南风微微一怔后,随即心中泛起天地难容的蜜意,恨不得立即跳到对方身上,狠狠啄上几口。

那避子汤药虽是韩澈根据她体质精心配伍,但毕竟要达到避子之效,多少都会寒凉伤身。凌释原先也存忧虑,不过难经贺南风处处挑逗,实在情不自主,加之又以为很快成婚,所以任性而为了。

后邱氏过世,贺南风得守孝整整一年,孝期有孕是大忌的,他便担心自己若再隔三差五夜访,贺南风势必常服避子汤,就难免伤她身体,所以任如何想她,如何想尝温柔滋味,也未再半夜上门。

这就是她温柔的夫君,事事都替自己考量。贺南风笑容明媚,仿佛春华绽放,美得有几分晃眼,无意落入身后男子眼中,叫后者也不由得微微怔了怔。

他早知贺家三小姐温柔美丽,也知从皇孙到卫王都曾于她倾心不已,却是第一次这般清楚地看清她传闻一般的美。

果然,举手投足风韵天成,无处不是温柔美丽。

这短短的目光停留,也被贺南风瞧见,不禁看了晋王一眼,大抵因方才陪同凌释入宫,或此刻知情识趣的感念,边向对方也露出一抹温柔笑容,点头示意。

晋王回神,连忙回礼,随即迅速将目光转开,仿佛欣赏初春景致。

他的新婚妻子宋绫,便是舅舅宋国公的嫡女,宋涟和宋轩的妹妹。前尘皇后同太子自尽后,晋王本无关其中,却因保护身为宋家女儿的王妃,而被贬为庶人。

贺南风前尘听说,晋王和晋王妃青梅竹马自幼相爱,长大后顺理成章结为夫妻,也感情甚笃,也就难怪肯那般付出了。她是重情之人,故对这王爷一向印象便颇好。

到今时才得知,晋王夫妇青梅竹马不假,晋王一心一意也不假,但晋王妃却似乎走上了不少女人,少女时期澄澈美丽,一旦为妻便多思多虑的宿命,不是那般安心。自婚后对晋王一举一动都看守极紧,将原先府中丫鬟打杀发卖了大半,闹出不少乌龙来。

晋王有时筋疲力竭,便只得找凌释喝酒说话,又因毕竟是家事,他且的确心爱自己表妹,就说完又嘱咐凌释不可外传。凌释自然守口如瓶,不过他随从之人,就如疏影阁外守卫对凌释毕恭毕敬般,也偏对未来世子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故草草一提,就知晓其中因由来。

如此,本对晋王心存认可和欣赏的贺南风,又因他的无奈而生出几分同情来。到底在她眼中,对方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自那日后,贺南风便陆陆续续常得到皇后赏赐与召见。朝廷上下知晓文敬候贺佟是要守三年母丧的,期间不会涉及朝堂,故便都认为贺家小姐是真得了皇后娘娘喜欢而已。只有贺南风自己清楚,她于皇后的价值,一半都在即将回朝的李昭玉身上。

总之,贺家嫡女温和乖巧又知进退,俨然已被宋皇后视为自家人。连六公主庆元偶尔不忿之言,都会在皇后的呵斥中结束。

到四月初,西京总督桓奕被押送回京,交由按察司、詹事府、翰林院和五军都督府四门会审,御笔亲勾午门问斩。桓家一族被灭,自然也包括那倾心宋轩,送香韩寿的桓家小姐桓含蕴。同时,姑姑贺媛也再次入京来,与朱嬛一起长住在了贺家。

贺南风还乔装后亲自去了刑场,目睹那前尘曾在别苑之中,对自己多番责骂打罚的侧夫人,随桓家上下一起绝望而干枯,梨花带雨后身首异处。

这个跟柳清灵一样,钟情玉檀公子的人,到临死前是否后悔,她不得而知。但贺南风自己,也没有半分快意,大抵桓含蕴于她而言,比起前尘旧事的怨恨,更多是物伤其类的感怀。

之后段清说,法场四周里里外外,并没有宋四公子的影子,贺南风也并不觉得丝毫意外。毕竟桓含蕴对宋轩来讲,从前尘到今时,都只是一件工具。不过前尘是成功的负累,今时是失败的牺牲而已。

随即东征也传来大胜的消息,女将军李昭玉将瑞王数万兵马困守击溃,又在混乱流民里抓住试图逃走的王爷,很快就会押送瑞王回京。

到这时虽然西面守卫疲乏,将领空缺,但经此一战后,王守明的行军布阵对吐鲁番起到极大震慑作用,年内应该是不敢再东来侵扰了。虽然失去了一个德才兼备的儿子,但燕帝好歹,获得整个国家喘息的机会。

而龙椅继承之事,似乎也大局已定。宋皇后与太子越发春风满面,宴请群臣私下联络,对皇帝隐约的猜疑个顾忌目光,全然视而不见。

贺南风看在眼中,依旧保持温柔美丽的笑容,时常进出皇后宫门时,也顺带去见见她的好姐妹,熙嫔储梦羽,便也总偶遇盛元长公主。对此女子间的闲来小聚,从皇帝皇后到朝堂内外,都不能当一回事。

这天又是觐见过皇后,贺南风正预穿过花园去找熙嫔时,便在湖边遇见了独自一人的晋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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