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是因为担心。
虽然只是一个小手术。
赵所宣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是担心她恢复光明之后离他而去，还是在担心手术出现意外，还是在担心她再次见到贺厌棕那张脸，会直犯恶心。
“可以担心一下下，不要一直担心，我不想当一个随时让你担心的人。”苏烟微也不想那样的。
她感觉自己总是在拖后腿。
等她以后恢复光明……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至少离婚的事情，可以和他商量商量。
后悔了。
不能离的吧。
“你乖乖的，就不会让我随时担心。”
她以前是有点不乖。
也不是叛逆。
可能就是太害怕了。
苏烟微老老实实的靠在他怀里，极浅极浅的“嗯”了一声。
赵所宣抱着她去了病房，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外面的天色就亮了。
第一天在医院留观，眼睛上蒙着纱布，没有特别的反应。
所以，当天晚上，他们就回去了。
下车后，苏烟微就开始喊，“果果……”
“果果。”
她在前面走。
后面赵所宣下了车，家里的保镖跑到他面前，“少爷，我们刚刚发现了果果的尸体……”
赵所宣第一时间去看苏烟微的背影。
祈祷她没有听见。
可却看见她转过头，整个人僵在原地，红唇微张，纤瘦的身体飘摇欲坠。
“什，什么？”
她难以置信，“尸，体？”
赵所宣大步冲过去，拖住她的后腰，才问，“什么情况？”
保镖微微低头，“下午的时候，我发现给果果的狗粮没有吃，水也没喝，就开始找它，直到刚刚，才在别墅区的另外一头找到了它的尸体，应该是吃了有毒的东西，死了……”
她的狗，死了。
“贺厌棕！肯定是他！”
“他那个变态！绝对是他做的！”
“除了他，我想不到其他人！”
苏烟微身体伛偻的往下跌，“果果，果果……”
那么可爱的狗狗。
“啊，啊……”
“它在哪？它在哪？”
她只一天没有陪着它。
就一天。
她甚至都还没有看它长什么样。
果果就没了。
“果果，啊……果果！”
她哭的崩溃，说话都带着颤音。
“少夫人，中了毒，很，丑的，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把它好好安葬的。”保镖犹豫的回答。
赵所宣黑着脸，将她打横抱起，“你刚刚动了手术，不要激动。”
苏烟微也知道，可是她怎么冷静的下来。
她怎么能冷静？
她做不到！
她冷静不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果果陪着她度过的美好时光。
“贺厌棕！你个王八蛋！混蛋！”
“连条狗都不放过！”
“啊！”
“啊啊啊……王八蛋！”
苏烟微气的浑身发抖。
赵所宣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激动，哪怕贺厌棕站在她面前，羞辱她，也没有这样。
“怪我，没有让人看好它。”赵所宣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的抱着她。
苏烟微哭的抽抽啼啼的，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赵所宣不厌其烦的给她擦眼泪，“如果你喜欢狗狗，我们以后再养一只。”
她埋在他怀里，双手揪着他的衣服，咬着唇，强忍着不让自己继续哭。
她的眼睛。
她不能失去了果果，就连刚刚换的眼角膜，也给弄的不起作用了。
她要坚强。
她要亲眼看着贺厌棕那个王八蛋下地狱。
“好不好？”赵所宣温柔的说。
“我不要了，不要了……”她摇摇头，“再养一只，也不是果果了，不是它了。”
它去了汪星。
它永永远远的离开了她。
她的果果。
“不养狗狗，那就……养个孩子吧。”赵所宣摸着她的发，“好不好？”
这样一来，她的注意力就放在孩子上。
苏烟微埋在他胸口，没有说话。
不想要孩子吗？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苏烟微久久平静下来，脑袋慢慢抽离，摸着他胸前浸湿的衬衫，“我要去送送它，可以吗？”
“恩。”
这别墅很大，在花园里，墙角边，找个地方安葬果果，很容易。
但是赵所宣不太想把果果安葬在这里。
他们出去时，保镖抱着果果的尸体，正准备上车。
夜色笼罩，满天的星辰。
赵所宣招了招手，保镖抱着果果走过去。
苏烟微伸出手，晃了几下，才摸到果果。
它的身体没有温度了。
它的毛发也好像失去了光泽，没有以前的柔和度了。
她的果果……
没了。
再也不会听见它的叫声，再也不能和它一起散步，再也不能和它一起躺在沙发上晒太阳了。
浓浓的悲伤，散不开的忧郁，萦绕着她。
苏烟微双腿一软。
赵所宣搂住她的腰，“好好道个别。”
知道她心软，何况是陪了她许久的狗，整天整天黏在一起。
苏烟微转过身，双手抱住他的腰。
可能是哭的太累了，眼睛痛的厉害，心也跟着痛。
“老公，你可以给贺厌棕打个电话吗？”她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说。
“你要给他打电话？”
“恩。”苏烟微点头。
可能是贺厌棕害死了果果，还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赵所宣不明所以，但也拿出了手机。
拨通了贺厌棕的号码，手机放在她耳边。
他朝着保镖挥了挥手。
保镖抱着果果的尸体离开。
“赵大公子，有事儿？”
贺厌棕吊儿郎当的低沉嗓音传来。
“贺厌棕！你踏马王八蛋！无耻！混蛋！你怎么不去死！死的怎么不是你！”
“你还是不是人，你连一条狗都不放过！你是不是人！你个败类！你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混蛋啊啊啊啊……”
苏烟微气的发抖。
可她想不出更多骂人的话。
赵所宣看着她的咆哮，心里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不知道他如果受伤，她会不会心疼心疼自己。
手机那边，贺厌棕此刻正坐在车内，不由的把手机拿的远了些。
“苏苏，你变了，你以前可是大声说话都不敢，最近一口一个王八蛋……”
“你就是王八蛋！说你是王八蛋都侮辱了王八！贺厌棕，你去死……”苏烟微发泄完，挂了电话。
赵所宣接过手机，随手放进裤兜里。
“好些了吗？”他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