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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1 / 1)

“可不要在沙发上睡着了哟,我们可抱不动你,客厅这么大,肯定也是个容纳鬼怪的好地方——那就说说这海沙既然存在,那到底该适用在哪里吧,反正只是猜猜,又有何胡人之说坏了礼仪呢,只是以外行人的眼光看待内行嘛,虽然错误的结果会导致内行人评价我是胡说,但像这样随意可接触可以看到的东西却不能普及知识,那不也证明所谓专家失职了吗,不也就证明他们不能有像宣读真理那样大声吗,反而像个小人一样唯唯诺诺。所以结果不论是真是假,或说与真理偏离多远,都不能怪我们这样的求知者,或说是学者;阿雪你之前说认同会腐蚀这话,我倒是认为你是具有诗人的品质。二者之间的区别是求知者会‘致知在格物’,而诗人望到表象后,持有一定的见识,然后为之主观修饰一番。二者其实都没有害处,诗人只不过是将晦涩的真理转换成凡夫俗子也能理解的话语罢了,而求知者则更看重于直述其中的道理,恨不得将每分每秒的变动都刻印在文字或相片中。

“哎——我又从中发现了点什么。我发现不该以学者的身份去诠释我说的话,反而我理解起我刚说的话时,我发现我更符合诗人的身份了。看吧,总是能从道理中发现点什么并改变自己的,且还是值得这么去改变的。我对沙子并不能做到物格,因我不知其成分与它生长的环境,太多不知道的地方了,所以我也是一个只能看表象去解释的人。话要说回沙子了,不然就是偏离了主要部分,又有违主次了,你们说对吧,这样也不符合道理。

“我觉得海沙是可以作为建筑材料的,一个是因为它存在于世界,可以被取用;还一个是由于我们都知道二者的比较与存在,所以说明它确实也存在建筑行业中,也就是它正在被取用;再一个就是它与河沙比较后显著的优劣势了,这一点也是它存在的原因,海沙唯一比河沙优势的地方我觉得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我们现在处在物资丰富且暂时也用不完的地步,当然会区分一个高低,而后选择比较好的河沙;换一种说法,若是有人提出黄金白银融合一起的金属建造出的房屋是亿万年不腐蚀,那也没人会去建造。二者正是因为比较过了,且都是廉价的,所以尽管二者没有本质上的差别,但人们更愿意为之打肿脸充胖子——不,不能这样说,因为低廉的原因这个巴掌打起来并不是很疼,那就说是往脸上抹粉黛吧,纹饰作用占多数。

“至于海沙到底会不会腐蚀导致坍塌,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得出的答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确实是会腐蚀一些东西,钢筋也好水泥也罢。由于我没有这方面物格的知识,也就不知道是何种化学元素对何种建筑材料起了腐蚀作用。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人如何去定义一所房子,定义这所房子要存在多少年,它该有多少寿命。这个问题好比于一个人该活多久,是难以回答的,但从统计上来看,平均年龄是要超过五十岁的,当然也不过八十;可又换句话说,那我们的祖辈显然是超过了最高限度的平均,可又能证明什么呢,却是什么也不能代表,而那些先天夭折也不能算什么。我所说的并不是指责平均值的失衡,只是说现代的房屋若是也平均下来,恐怕是无限存在的寿命,只因钢筋混凝土建筑还没听说有倒塌的事件,正如现在算下来的人类寿命,也是无法尽人意地去估量。

“我得出的答案是海沙可以用在建筑上,由于人们对它做出的研究一定会表明它只能用在某些地方;根据它的细小,我倒是觉得它可以用在浇筑房梁上。房梁浇筑的材料是一些大小可称作石子的沙石,还有钢筋,再有的就是我们平常可见的沙子与水泥了。像这种多种类的混凝土,用这样的海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当然河沙也是没问题,至于为何是没有问题,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海沙必然要存在于一个地方,而它不该存在的地方我也想好了,它相对河沙是细小嘛,沾黏度不如河沙,所以用在贴墙面的大理石或者瓷砖肯定是不能的。哈哈,我讲完了,我把我猜测出的答案说出来了。”

阿雪早已显得昏昏欲睡,在明澄讲话的时候已经躺在明理腿上了;现在听他讲完,反而是睁开了眼,问他还要讲些什么,令他继续讲下去。

“你最后得出的结论和你之前所说的为之解释没一点关系啊,反而像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有点耍人的味道,要是老师看见了这样的文章一定要被批流水账吧。我只从里面听出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道理,那就是万物的寿命到底有没有限度这一说法。我觉得人为定义的只不过是根据环境等因素去减免或增加被评价者的寿命,是脱离了被评价者本质的,也就是基因上的。可就是本质或基因上的是人为看不见的,但值得肯定的是人为评价的是公正的,是根据鲜活再到冷冰冰时刻做出定义的。人的寿命平均值也是一样的,不会存在先死夭折而就否认他作为评价的数据,也不会因为后死如此这般。”

“就为了阿雪能忘却鬼怪侵扰再做些话语言说吧,免得一人在房间和鬼怪玩些恐惧的游戏。人到底有多少寿命,黄帝是活了一百多岁的吧。好似这些圣人都活了那么久,尧舜禹这些人都挺高寿的。有趣的是,他们那时平均年龄可能达不到四十,当然这是因为战争与疾病原因,也不否认,可这样的平均值就显得很随意了,也没多少可以值得为长寿做出的贡献依据。如何能长寿呢,内经里面说的大部分话都是教我们养生,无不是教我们长寿。内经提倡做到阴阳平衡,保证人体需要的营养的同时,即不是上火也不是像受寒那样造成‘涌泻’,也就是保证起码的不会在寻常生活中随意吃些什么就‘升降浮沉’;还一个就是保证好心情,在动气时会伤了肝等等,这些也没啥好讲的,就像阿雪你时常发脾气,经常会感觉吃不下饭吧,那是你的‘气’已经饱了。心情也是影响阴阳平衡的一个重要因素,它也会像食物那样造成‘酸苦涌泄、辛甘发散’,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女人月事时会很忧郁时而又很暴躁,是因为造血的肝,跟不上流失的血液,然后就显得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如林黛玉那般的样子;暴躁的人呢,虽然不能用这个理论去解释,但也可以用内经的‘将军之官,谋虑出焉’做类比,一个国家没了出谋划策的人物,又怎么能控制士兵的刀刃去砍杀敌人呢,只会像疯了一样见人就砍。这也就是为何有两种现象,只不过是事物发展到某个地步时会显现出相应的现象而已。阿雪你就很好,身体好得很呢,时常见你,你都是一副想打架的姿势,一看就是气血足——喂,她睡着了没?“

阿雪听到叫唤声,从明理腿上抬起了头,还没等明澄再重复问睡了没,她就说“在听呢,继续讲,还没睡”,说完又将头砸在了明理的大腿上。

“你这说的怎么有点胡说八道的样子,但也做不出言语的反驳啊,好在我这些书读了,不然就以为是真理了。”

“哈哈,正是因为我们都懂,我才会去这样解释啊,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话语,不就和说心里话一样吗,不管怎样说,都能明白想要表达的意义,只不过所用的修辞手法不一样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读过这些书,那我怕是按部就班他人也听不懂啊,且还要被骂个迂腐不懂变通。就算是要讲解给他人明白,又岂是三五百句言语解释得通的呢,尽管怎么去言语,还不就是只能给他人留下个他人最愿听的解释。想要了解清楚,还是要靠个人去细品,也正是细品过后懂了的人才会明白有些大白话的解释根本是难以诠释本意,反而令其失去了‘不器’的活性。‘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哪里是现代‘板上钉钉’的言语能解释得通的啊。有句话说的是什么、劝人不要干什么的,哎,反正就是长辈告诫、劝诫别人不要犯错或少走弯路——这种话说了就是没意义的,别人没经历过也没见识过,又怎能理解其中的道理呢。把这话听进去的人,固然不是因为这话会使得他不会犯错,而是他会愿意接受他人话的那份进取心而避免他自身犯错的。这就是为什么现代很多人都说不要去读过于远古的书籍,这样会使人变得迂腐,变得愚蠢,其实说出这话的人是真正读过的,因为他们能明白其中给人带来的思想改变,所以不过于建议全民为之阅读,毕竟发现太多弊端会使人内心发生不平衡嘛,难免会有一天造反。这些话其实是说给没读过这些书的人听的,如果真正读了,哪里会去贬低书籍呢,正是因为他们从书籍学到的智慧预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不能证明大家都读会有什么好处。东周时候有个给齐国君主驾车且还是造车的工匠,你一定也知道,就没必要细节的说了,这也是因为你懂的原因;若是不懂的人,那还不得翻找着《春秋》《国语》等书,且还手中拿着利刃指着我,口中必然道着‘一定要确定是造车的还是驾车的,不然会教坏后人。你能将就这般事,我可不能,我还要确定这件事发生在哪年哪月,还要转换成阳历来算,最后再把当天的空气湿度测算出来,辩证是阴天还是阳天’。这样的人才称为迂腐与愚蠢,又怎么能和圣人口中的‘迂腐、愚蠢’的仁义之人相提并论呢,正如齐衣冠而死的子路,或石蜡这样大义灭亲的人……”

“茶凉了,喝掉去吧。不要在意我的打断,我只是想提醒你喝点茶水补充点空气从你身上带走的水分,没有丝毫想阻止你说话的意思。”

“谢谢,茶温热,没有第一口那么滚烫。打她一巴掌看看睡了没有。”

阿雪醒了,而后睁了睁大眼,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身边停下话语的二人,而后又示意他们继续,口中还念叨着“在听,在听”,随后将身子换了个边又躺了下去。

“就是那个造车的嘛,他说齐君看的书是圣人留下的糟粕,不会对治国有用。齐君问他为何这样说,而后他就讲了他和儿子的事,而后把齐君说服,令齐君若有所思。这不就是和我们吃的食物一样吗,能看到的已经是废物了,不能看到的已经转化成我们所需的营养了,供我们长高长壮了。这是显见的道理呀。说说最先讲的那个寿命吧,假设人类最高可以活一万岁,当然这个岁数是我编的,因我不能有为师者的知识去述说,但我可以用诗人朦胧的美感去探讨嘛,不为过、不为过,我可是意诚、心正。之前说是由饮食和心情决定寿命的,至于其它环境什么的因素,虽有,但暂且归纳到此二者之间。饮食来说,现有丰富的食材,早可以避免营养不良的情况,可随即而来的就是营养均衡的问题了。高热量使人饱腹,而后就没胃口吃别的饭菜了,造成了营养失衡,最终也导致了寿命缩短。可不要疑惑一餐一饭竟会造成这般影响,这可不仅仅是我有意用一万年的寿命来做令人可以直观发觉的方法了,更是现代人大多数并不只是一餐一饭随意应付而已。按照这样的例子,我大可再编九千九百二十多个,可想一想,还是算了吧,给人预言至死在大过年的不太好。那就再讲讲心情是如何缩短寿命的吧;同饮食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潜移默化,悄悄被寿命掌控者一点一点消费的。

“大可停下吧,她又睡着了,看样子睡得很沉,我说的这些废话你也许能懂,就懒得再说下去了,不如就此结束?”

“我希望你继续讲下去,真哄人呀,我也想睡觉了;要不继续说下去吧,等我睡着了你给我背上去。”

“也不是不可以继续讲下去,但你有此想法的话,明早可能是门口见了,我想想是在窗户那扔你俩出去呢,还是就在门口把你俩拖出去……”

“不说了,不说了,早点上床睡觉吧。阿雪怎么办,一起抬她上去?”

明澄没理会,撂下句“在谁身上就谁想办法”,而后就进洗手间了。明理拍了她脸,未有醒来,便拿了个抱枕代替了大腿,也跟着去了洗手间。见明澄正在泡脚,商量着一起将阿雪弄上去。明澄拒绝,提议叫醒她更为简便,而后明理一阵冷嘲热讽说他有失眠的痛楚却不理解他人被吵醒后的苦恼;说是故意将自身的痛苦强加在他人身上,实属是“在一只螃蟹快要爬出竹篓时另一只螃蟹却钳制”;还说即便是无意为之,或不阻止此作为也是如同“另一只螃蟹的钳制”,更别提可以做助人的行为时不去作为。

明澄领会,惭愧念着没有考虑周道,示意洗完脚就行动。明理一鼓作气踩了他一脚,明澄羞愧难当,抬起脚擦去了水。

送阿雪回了房间,明澄让明理安置,随后就下去了。

阿雪上楼时,已被动静散开了大半睡意,这会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望着明理撇了撇嘴。见她醒来,他也就停下为她脱袜子,拉了拉松紧令她自己脱。阿雪撒了会娇,扭捏着身子伸懒腰,随后又闭上了眼,说着“睡着了,帮我脱”而后没了动静。

明理将另一只袜子扯了下来,丢去了枕边,“衣服裤子自己脱,真不害臊”,而后出去把门关上了。

次日早上,明澄第一个起来,炒了锅蛋炒饭,吃完就在客厅玩昨日买的新电脑,给里面装了个游戏,现正坐在茶几前的小板凳上,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跳动着,鼠标声不绝。二人下楼后被其吸引,都端着碗去到了客厅。见到茶几上的游戏光盘,阿雪不喜他在自己电脑上玩游戏,踢了踢他身下的凳子示意,明澄却也不理会,仍盯着屏幕,仿佛被吸了进去。

待一局游戏结束,明澄才抬头问他们刚才在说什么话,有何事。阿雪直接闯开了他,收走了电脑。他只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赔着笑央求再玩一会。她没与他做过多的纠缠,警告他不准再玩自己的电脑,还说会把游戏删掉,下次再看见就把光盘也毁掉。

没过多久,父亲打来了电话,通知明澄去上班,他只好换上衣服去门口了,临走前嘱咐了他们去做财务工作,将三楼的钥匙摆在了显眼的鞋柜上。

驱车到小区后,阿鼎跑下去接他,和明澄碰了个面将门卡递交后就走了,说是去玩。父亲已经准备好了,坐在沙发上等着明澄到来。阿鼎母亲将饭提给他后说了句“幸苦你了”,还没等他作答父亲就领着他回到了玄关。

车上时明澄问父亲公司有什么事,父亲说刚开工很多事没适应,所以才要早些。父亲问年前财务的事,明澄答正在进行,明理与阿雪已经快完成了,只差自己审核了。父亲点了点头,说公司这些天会很忙,可能要加班到晚上,问他能不能挤出时间去做财务工作,明澄答多晚都可以,但不必要急切。

二人围着公司的事与家里的事讨论了一番,明澄主张任父亲安排,父亲则表达公务繁忙,恐怕不能有时间安心去做家里的事。最终决定将家里的财务事交给阿雪做最后的审查,而明澄只要赶在元宵前过目便可。父亲令他安心做事,为出差充足的准备,明澄听任,同意提议,而后又同父亲问了些去南方出差的事。

父亲告知去南方可以长期住在一位友人家中;又说了些去那边可能会遇到的事,叮嘱遇见困难可以打电话;又说了些关于人生所谓意味深长的事……

明澄不满意与父亲的说辞,不仅是父亲的啰嗦,更让他觉得去那边没有能令自己安心的消息。他没好意思问父亲去那边要待多久,也担心去了那边后还要受父亲的管制,更担心那边的生活不如现在。

出差不仅限制了他行为的自由,也限制了时间上思想的自由;他怕那边不能有这边早已洞悉的环境;也怕不能有相对舒适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怕遇见了种种困境还不能被召回,只能留在那边受折磨。他早听信那座城市是众多人的坟墓,不管人有没有棺材就下葬的坟墓,犹如乱葬岗。他对当下的城市就已经抱有不安,何况比当下城市繁荣百倍的,人口也多如百倍的深渊,又怎会不持对待未知黑暗那般的排斥与恐惧。

办公室里,他又忍不住问起出差的事。

钱财方面不少给,且工作上也能被朋友所照顾,住的地方也不是连衣服都没人洗的旅馆,父亲不明白这些优良的条件,还会使他问东问西,此次出差只不过是派遣另一个自己罢了,使那些人看见亲儿子如见到本人一样,具有威严具有重视感。虽然父亲觉得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会精心对待这次相对于无作为的出差,可也不至于如此这般总是追问。显然这样的举动在他身上,父亲只会增加对他的好感,就连之前要求他在身边做事一样,更何况每日进出门的听话,也是基于一系列优良的品质。

父亲如许诺小孩一般,对他保证这次出差回来放一段时间长假,还有奖金,同时又令他去那边多学习学习城市的眼光。明澄对所说的这一切不感兴趣,问去了那边什么时候能回来一次,父亲想了想,对他说来回一次虽然时间不长,可家这边也没什么事,果断建议他不用频繁来往,后面又补充了说那边比这边要发达得多,到处都可以玩,让他多在那边看一看,开阔些眼光……

父亲不仅对他做有外出津贴,似乎也有人格的肯定。

他问起需要给那位朋友多少安置费。父亲对此赞扬,说他细心,注重礼节,告诉他不必给安置费,且还告知借宿的家庭是以前认识的好友,他也认得的。说明澄也认识,父亲还故意卖了个关子,可这个设问并没有勾起他多少好奇心,毕竟认识父亲的好友不在少数,至于谁在外地谁在本地,只不过是每逢佳节碰面的次数多少而已。没了兴趣理会父亲这腔心血,他默默收回了眼光。

父亲等了一会也没见回应,便笑着放低了难度,说他小时候就认识,让他多报几个名猜一猜是谁。他抬头望向了面带笑意的父亲,似乎也觉得那人非同小可了,于是向父亲报了几个小时候能在称呼里加上后缀为叔伯的人。语罢,父亲传来他认为的取笑声,那副还想继续让他猜下去的嘴脸,无不是为了接着取笑自己的证据。

他感到冒犯,又不理会父亲了,这会连他的话语互动也不搭理了,甚至头也懒得抬起。

父亲见他没有出声,便又想着减少些难度——父亲说是住在家附近的。

父亲面对着他等了好一会,最终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儿子没想搭理,自圆其说地不知朝向哪边说了句胡闹,而后就又大笑了起来。

中午时刻,明澄热完饭就端到了办公室,草草将饭吃完了,还没等到父亲回来嘱咐他些什么就开始做事了。

父亲回来时领着几人来到了办公室,闲聊了起来,话题是围绕着刚开工事件多,述说着自己是如何忙,预料将来的某一天才能回归平常。似乎这点违心话还不足以让父亲停下口,还说着只有加班才能赶在某天前完成进度,又说将来这些天可要累坏自己这身老骨头……

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的明澄,就连在心里也不愿再鄙夷父亲了,恐怕这次是乏累了。即便是再优秀的评委也不能忍住天大的笑话,他的脸上从父亲开口的那一刻就赋予了笑意,当发觉失礼,还要为之咳嗽一声调节仪容。可这些动作无不是对父亲最大限度的鄙视,就连他自己都要想象若是再有一人推门而进,不管那人做了什么,那都是对父亲的残忍表现。

直到嘴角流出了口水,滴在了袖子上,这才打消了他对父亲的残忍。拂去口水,笑声却又不自然地从鼻息中发出,仿佛要对撒谎者的打击至死方休。同时他也庆幸身边有父亲这样一号人物,不然繁重而无聊工作迟早要把自己憋死,而父亲笑话正好能让自己自然与不自然地呼出那么几口气。

下午时,那群父亲的好友终于要走了,不仅带走了喧闹,也带走了他唯一不用花心思的消遣。他们起身时,明澄知性般地留客,恭候他们慢走,而后的笑语就是明澄眼里最后的消遣,似乎在为落下帷幕做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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