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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1 / 1)

阿雪最终做下决定,让明理赔偿相对应的压岁钱。她得多少压岁钱,明理就需要赔偿多少,理由是明理有说让明澄向她兑现契约的事。大概意思是,明理教唆明澄这事不属于亲情范围,反而是由恶生起,所以认定明理一切说的话都基于是恶的开始。

明理无言,坐到了她身边,恳求原谅。阿雪见状则向明澄商量该让他跪哪一个方向比较好——他这才答应了,而后又回到了沙发上,连躺下发出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次日,三人都很晚起床,九点多时阿雪下楼发出“嗒嗒嗒”的声音才打破了屋内寂静的气氛。明澄闻声穿衣起床,洗漱时,明理也下楼了。洗漱罢了,明澄跑去二楼阳台吸了吸新鲜空气。这是他住父亲那边时学来的,不知是何心理,大概只是做着很好玩,却也不失一颗童心。

早餐过后,阿雪向明澄问起襦裙的事,质问什么时候能送到手上。他夸大事实,说花了好多钱才将襦裙买到手,现正在往家这边邮寄。

阿雪讨得欢心,转而给他递茶,而他也终于想起襦裙这件事,想着去看看那位大婶,原因是宴会上拜年时没见到她。

天大亮,他提了两箱牛奶放在车上,驶向了大婶的方位。绕弯时不仅要避开随处而来的小孩,还要避免刮到随处停放的车辆;这段提不起速度的路程,使他更期待快些时候见到大婶。

车摆在了门口,他两手提着牛奶,用头顶开了帷幕。迎面而来的就是那位大婶,他也就将牛奶放在一边,空出两只手向她道好。

二人坐下聊了一会,大婶令他中午留下吃饭,一边还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家人那边。他赶忙拒绝,说已和刘叔见过面,而后又问道她这些天有没有去参加父亲的酒席。她说去过了,还说看见了明澄,但距离太远就没有主动过去打招呼,也说看见了阿雪,并表示阿雪穿上襦裙肯定好看。

明澄表达歉意,并解释有眼疾,看不清太远,最后二人向着阿雪又评价了一通才说回正事。

缝纫机上摆着未完成的襦裙,只见白里透着粉红,青色里又带有绿。他两手捧起这份又轻又细腻的柔情,光是这幅景象便让他想到妩媚。

围胸棉制,他也试着自己身上缠,笑问好不好看。衣襟宽敞,他问得体否,大婶取笑,说哪有女子身穿礼服干粗活。

明澄听罢说自己也不懂,只会胡乱猜。他放下了上衣,拿起了围裙,规整的褶皱具有线条感。大婶说高可达到胸下,下到脚腕处。他满意这个长度,令她在裙子上不必再做些针线活,执意纯色。他又提起是否得体,大婶皱了皱眉,说挂戴玉佩压住衣裳。明澄领会,想起这“琳琳朗朗”的东西。大婶又强调得体是行为与语言等礼仪教养因素,不必担心穿着衣裙招摇过市,接着又向他表明了穿这身衣服是为了拍照,是为了服务女子爱美的心。他认同,便说起“禁步”如何,大婶断言让他无需参与,以免被骗。他点了点头,问要多少钱,大婶则说等做好了再算,令他不要左思右想。

走的时候,他偷偷留了个装有五百元的红包,放在桌上,被一本样式书压着。她出门送到车旁,他将车调好了头,待到即将要走时告诉了大婶说桌上的事,当是启动资金。待大婶急忙去向里头时,他也顺势开车走了,奈何她也只能在门外看着他离去。

明理同阿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临近中午也不见谁起身去做饭,直到明理这个伸手吃饭的人坐不住了。

“还不去做饭吗?”

“这几天吃什么都腻了,没胃口,要吃的时候就煮点面吧。你现在就饿了吗?”

“没有,我觉得也是,那就吃面吧。哎,你今年收了多少压岁钱呀?”

“不告诉你,你先说你收了多少。”

“一共收了一千多,还都是父亲朋友还礼的。”

“哈哈,我有八千多了,父亲给了我五千,继母给了我两千,然后收其他亲戚的有一千多。你也太少了吧,一年比一年少,去年还听你说有两千块,不知道明年你会不会再收到红包了,肯定也是没有的。”

“真多啊,你要怎么花?”

“当然存起来,以后再花。可要防住你,不能再让你骗走了。”

“哎,胡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些年你干什么不都是我给你花的钱吗?真没良心。”

“好好好,你没骗过我的钱,也是你养的我行了吧,反正你钱多,这是应该的呀。”

“那你还要我给你包八千块的红包吗?”

“你要给我当然收下啦,不过你舍得吗?”

“那要看你用在什么地方,要是胡乱花那当然不舍得,如果把它用在正事上那想要多少便给多少。”

“真有这么好心吗,说的可真感人呀,那你上次怎么不给我买衣服啊,你可别再说我的衣服多了,你就是舍不得,却给别的女孩送这送那的,这才叫浪费。”

“我可没给别人买这买那的,你不要胡乱猜了,再说了,要真是这样,那我哪能存下这么多钱呢,不信去查消费账单,只能从你身上找到些证据而已。”

“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反正你就是舍不得,过年什么都没送,连明澄那家伙都在绿皮箱里收到了好几张贺卡,我却什么都没有。”

“你是想要过年的礼物吧,那你说说,我送你就好了,可不要太过分哟。”

“送东西有问的吗,那还能叫真心实意吗,还能有仪式感吗?这都不懂。看你这也不关心我的样子,也不会知道我要什么,那你就给我买台手提电脑吧。”

“你要那玩意干什么——算了,不问了,依你吧。吃完面休息会下午去试试电脑的手感吧。”

明澄回到家时阿雪才去到厨房烧水煮面条,但明澄对中午吃面这事好像并不满意。一番询问后,阿雪显得不耐烦,呵斥,明澄见状,轻声说加几个鸡蛋就好,之后他悻悻去到客厅,问明理她又受了什么刺激,明理只答空腹喝了几杯醋。

下午时,明理与阿雪出门,明澄一人躺在沙发上倍感无聊,索性去了三楼干财务工作了。

秒针一刻一刻围着中间轴转,减速增加的扭矩又带动了分针,而后时针又跟着动了起来,最终指向整点。小锤敲响两根长短不一的钢针,震动出悠扬的声音,而后回荡在木箱盒中,经过整流滤波之后透出木板,直至撞向整个屋子的墙面。

它那时刻报时的特点难怪被安置在三楼,难免会在夜晚不尽人意。好在它只要十五天才会显得无力,而给它上发条时,无不是拧到不能再转动半点,免得到时候它悄悄停止了工作。虽然每过段时间就要打开那扇玻璃门给它加快点步伐,还要把重力摆扶起,等到电视闪现的准点时刻,再将它重重放下,让其回到齿轮左咬一下、右咬一下的工作状态。书柜上也有几扇玻璃门,里面除了装了些书籍,就只剩下父亲以前留下的文件,当然还有一些以往的照片埋在里面。几乎每一层的每个栅栏口里都放了一个瓶子,有酒瓶,也有装饰用的花瓶,复古的样子,很好看。书籍看起来并不像书店里那样五颜六色,即便是现代摸样的硬壳书,也泛起了黄色,也只是里面的白色没有变;还有些看封面上的文字就能知晓是本成功人士该看的书,又或是教人如何成为成功人士,不过看样子没人看,还能睹见包在外面的那层透明油纸。蓝色文件壳,不知里面藏的是些什么重要文件,但参差不齐的摆放,甚至还冒出些纸张,可以肯定的是里面并不简单。书柜太大太高,却一层也没有空出来,但覆盖在上面的灰尘与里头泛起的岁月颜色,表明了这里是没有人敢为之触碰的。

键盘声每过一会就要响起一阵,随后又来段不规则的鼠标声,响彻在他身旁一定的范围内;偶尔不自然上下起伏的大腿会带动脚跟与脚尖与地板发出些有节奏有规律的声音,为之在鼓舞着什么。由钢架制作的木地板地基,不仅能响应到三楼的每个角落,而踩踏出的震动,与之相随;墙面也是木饰板,说不定挨着墙也能随着节奏一并拍出和音。

曾经的明澄若是与父亲闹了矛盾,便是大早上跑到三楼活蹦乱跳。没过多久就会传来父亲上楼梯发出的声响,可三楼也没个藏身的地方,结果可想而知。

被抬高几十公分的地面,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只要掀开边上的一块地板,就可以看到下面左右交错的方形骨架。他曾经会藏些漫画书,用来对付父亲的突击检查;每当父亲在餐桌上问起成绩时,他就知道要为之作为一番了。可到了不爱看漫画的年龄时,已经敢直接拿着漫画书在客厅打开了,可再也没人说些什么了。

三楼不仅仅是父亲曾办公或休息的地方,也是承载了明澄不少的时光。直至得到了真正的房屋使用权时,他便很少会光顾三楼了。三楼有漫画书的一部分,也有报复父亲的一部分,有养的蚕与仓鼠的一部分,也有他的一部分;只不过曾经的鲜活生命也罢,书籍死物带来的欢乐也罢,曾经的他也罢,任何都不复存在了,留下的只是地板上的划痕。

傍晚时刻,明澄还在三楼孜孜不倦干着活,直到楼下传来阿雪的叫声。

整理罢,他轻轻踩着木板走到楼梯口,随后将门反锁上了。

阿雪在厨房做饭,明澄在她身后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她说不必,见其转身,随后又说需要的时候会来叫。明理玩着刚买的手提电脑,明澄接近发问是什么情况,明理只说阿雪买来学习的,便不再理会了,继续看着电脑。明澄好奇,凑近一看是在玩纸牌。

电视打开,他又躺下了。电视下面的字幕,已经分辨不出是何模样,只能听觉;他也庆幸仅靠画面便能分辨出是个什么内容,实在看不清的只好挤着眼睛。

模糊的内容勾不起多少兴趣,他只望着眼前的发光物体,只是想着静思小姐的那些话——该不该去配个眼镜?如果戴着该多麻烦,一旦失去了眼镜,那还不得摔沟里淹死,要是给父亲他们看到了,那还得被笑话。还没戴上眼镜就想着以后会发生的丑事,可一点也没想到戴上后自己会对眼前的世界发生些什么转变。

“哎,你有近视眼吗?”

“没有,眼睛好得很呢。”

“你能看清多远?”

“我能看清你眼里有我。”

明澄骂了几句,明理也跟着回了几句,随后都停下了身前事相互鄙夷了起来。

先引火的明澄占了下风,随后便懒得搭理了。

用餐时,明澄问阿雪有没有近视眼,阿雪答没有,又问她能看多远,她答能看清一个人的善恶。明澄无言以对,随后又提起自己的眼睛该怎么办,能不能滴眼药水变好,二人回应他说的是愚蠢之言。

“戴眼镜会不会影响生活啊,万一以后眼镜没在身上,那连路都看不清了。”

“早让你戴眼镜,你偏不,现在看不清了吧,会越来越糟糕哟。去配眼镜吧,只会提高生活品质的,哪里会影响什么呢。是不是那位叫静思小姐的人让你配眼镜的呢,真是听话啊,我早觉得你们关系不一般了,你老实交待吧。”

阿雪说道。

“你就大胆猜吧,随你这少女心发挥,也不枉你此行青春的目的。你又偷看我的信,干脆让你写回信算了,反正你什么都喜欢参与一下。”

“好啊,好啊,吃完饭我就写回信。我要写上‘我也爱你’,然后再写一堆以前没来得及说的情话,最后邀她出来,去旅游去度蜜月。等等——干嘛要写信呢,直接打电话好了,这样可以快些时候告诉她,让她也早点得知这个喜庆的消息,然后结婚,再生小孩……哇,过几年我就要当姑姑了,想想真是让人开心啊。我要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男孩就送他望远镜,让他看星星看月亮,最重要的是要让作为他爸爸的你明白——儿子我不仅眼睛比你看得远,还比你看得要清楚咧;要是女孩呢,那我就送些贵重物品,什么黄金啊,白银啊,还有奢侈品,让她爸爸明白——女儿我不仅比你身上穿的好,过得也比你好,比你这衣服都没几件的老古董要帅气多了。哈哈,想想就好笑啊,哎,明理你要送的话那送些什么东西呀?”

明理看了她一眼伸手夹了夹菜没作声;明澄放下碗,看了看满脸期待的她,而后又端起了碗。

“你说的这些是少女心告诉你的吗?看来的你少女心不仅让你变得蠢蠢的,还让你话也变多了;看来真是蠢人话多啊,要不怎会有‘躁人辞多,吉人辞寡’这话呢,就是为了区分你这样脑袋缺点什么的人。你说的这些话毫无营养,就连下饭我都嫌弃,听你发言时我都没敢扒口饭。要是让你写信,不如给她寄本你的‘论语’好了,这样还更方便些,省得打散了拼进信里去。”

“这不是给你想象后面会发生的事嘛,有错吗?难道怪我没想到双胞胎的层面上吗?哈哈,那我现在就说如果是双胞胎那该送些什么吧——如果是双胞胎,噢,还有龙凤胎和二男、二女,这样的话就要说更多了。要是两个男孩,那就简单点吧,送两幅望远镜;要是两个女孩,那就双份奢侈品。哎,这样会不会太花钱了,那就让明理送一份吧,这样也算是公平,也算不偏心。如果是龙凤胎那就更好玩了,哎,你们说会不会男孩和女孩都长一样啊,这样是不是女孩会非常帅气,男孩会有一丝阴柔美啊。哈哈,要送的东西可就不好挑选啰,让我想想有特殊意义的礼物。

“——那就直接送钱吧,给他们爸妈,让他们自己去买,不过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有心的人,也想不到这些层面,那就给静思小姐吧——噢,不是,应该是静思嫂子,让她去买。她肯定要比你细心、更懂得真心,我从信里就能发现她的得体之处,应该是懂得照顾人的。那我们来猜一下静思嫂子会买什么吧……”

二人吃着饭,任她一人滔滔不绝。直到阿雪发现二人没在听她说话,才放低了些声音。

“哎,你们有没有听我讲话啊,太大不敬了吧,过分!”

“实不相瞒,从你开头的那一刻我就没听进去一个字。我已经忘记了这个餐桌杂谈是不是由我发起的,也忘记了我之前问的问题是什么。是说你偷看了我的信开始吗,还是中午为什么要吃面开始?”

“是怎么向静思小姐求婚开始的,这都忘记了,将来肯定不是个好丈夫。负心汉,白眼狼,连这种事都能忘记,那还有什么事不会忘记的。哎,我现在考考你,静思小姐的生日是多少?你不知道吧,我没有说错吧。”

“你看我们很想理会你吗,你一个人都能说得这么开心,难道少女心也能培养一个人如何对付寂寞难耐的日子吗?”

“不说了,不说了,懒得和你们这样连口都不会还的人说话,要不是我认识你们,别人肯定会把明理当作哑巴,把你当作傻子。吃完饭把信给我吧,难得有这么个能求得我出手的时候,就帮你写了吧,你可要给我端茶倒水,不要让我发挥失常呀。”

“我那房间,你进一次,我打一次,哪只脚先跨进来先打断哪只脚,哪只手去翻抽屉,就先打断哪只手。”

阿雪吐了吐舌头,随后将剩下的饭端进厨房。空手出来后跑去了明澄房门口,做样子要进去,一会踏入一会又收回。

阿雪见他不理会,得寸进尺,进到了房间,时而探出个头叫他看看自己这边的行为。明澄依然不理会,吃完饭放碗筷去沙发了。她向着客厅方向叫了声,见他仍不理会,就将门关上了,故意发出声撞击声。

在房间中坐了一会的阿雪,仍是没人理,于是出门了。

阿雪笑嘻嘻跑过去坐在他身边,见他还不理会,便动手动脚了。

二更初,暖气吹得三人有些疲倦,呵欠连连。明澄率先伸了个懒腰打破了懒散的气氛,去窗外呼了几口新鲜气体。二人见他回来时神清气爽的样子,也先后去阳台了。

“哎,你回乡下时有吃街上的早点吗?”

阿雪问明澄。

“没吃到,那时候时间错过了。你俩吃了吗?”

“吃到了,好吃呢。”

“这也是唯一值得说的了。”

明理插话。

“有理,好像每年过年,除了做该做的事,也就只剩下回味早点这种分外事了。这早点也没多好吃,只不过借此寻找些小时候的记忆。以前围着灶台伴腌粉,始终觉得淡了,加汤后又辣个半死,结果还都是津津有味。现已经不会再有感觉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祖辈做的,还是那个灶台,还是那个汤汁,唯独缺了那个味。”

“不就是我们变了吗,依我见也不觉得多好吃,更多只是情怀。听家里人说去年夏天河里淹死了个人,是我们认识的。”

“听说了,死的第二天就收到了消息,是去玩水淹死的,他不会游泳。那条河越挖越深了啊,记得以前我们还敢到处踩,现在要没过头了吧。死在河里,尸体也不好去找寻啊,不仅死人遭罪,活人也遭罪啊,这样死的人还不能装进棺材里,这在活人眼里简直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尸体没听说找没找到,这种事身处外地也不好去过问。万一没找到那和客死他乡有什么区别,连上香的地方都没有,不过这样死的人好像连上香的资格也没有,怪可怜的。老人过世了还要张罗着亲戚朋友、街坊邻居什么的前来帮忙、计划,而这样的死亡一般都难以提起,只能在家干哭泣,更别说停尸在祠堂了。”

“年年从新闻上看见有人淹死,是这河变深了,还是有人寻刺激啊?”

“说淹死的是擅长游泳的,多半是在大意中失足的吧……”

“你们大晚上说阴间的事不怕吗?听了我晚上要开灯睡了。为什么要从河里挖沙啊,海边不也有沙子吗,挖沙干什么啊?”

阿雪说道。

“哈,你可要小心床底下了,千万不要去看,更不要照镜子,今晚也别洗澡了,不然蒙了雾的镜子更容易见到些不容易看到的东西。”

阿雪将一个抱枕砸向明澄,警告他住口,又令他不要故意吓唬人。明澄大笑,说她要是怕了可以和同在二楼的明理睡,再不然就让明理去她房间睡。听罢她起身去到他身旁夺过抱枕,狠狠地拍了下去,直至用拳头狠狠捶了他的大腿,这才过瘾回到沙发。

“真是坏,故意说些吓人的话,还说我还要打你。”

“不说了,动不动就动手,真是没趣,你看我们有理会你的动手动脚行为吗?真是野蛮,打扰我们探索事物本身的道理。”

明理没有参与二人打斗,在他们相互冷战时这才开口:

“用河沙建造房子要比海沙好吧,海沙会腐蚀混凝土内部,而且颗粒比较小,沾黏度没河沙好;河沙颗粒大小合适,而且也没有海沙得腐蚀性,海沙被盐水浸泡千万年早已经不是洗一洗就可以冲掉的了。”

“用海沙建的房子会塌吗,太可怕了,那怎么区分河沙和海沙啊?”

阿雪问道。

“抓一把放口里尝尝就知道了。”

明澄回答。

“你闭嘴,不要听你讲话。哥,你讲吧,他总喜欢吓唬人。”

“这未尝不是条方法。不过海沙会不会腐蚀钢筋水泥还难以确定呢,最权威的方法当然是让一座河沙建的房子,和一座海沙建的房子摆在一块等它们坍塌。这得多少年啊,不过这样想却又是无聊,确实是没有意义的。”

“研究这样的东西确实是耗费时间啊,需要多少人的寿命才能得出一些偏见啊。存在就是合理,不妨假设二者都是可以用来建造房子的——不,不用假设,本就可以用来建造房子,需要的就是观察二者用在的地方而已。房子迟早会坍塌,只要不在千百年里如决堤那样快速即可;若是能留存万年,也不用等到它自然坍塌,人为也会将它夷平的,何必需要这样的寿命呢。海沙确实沾黏度不如粗大的河沙,可这样就否定了具有无限资源的海沙的作用,也太不物尽其用了,过为可惜了吧。我猜想海沙可以用在房梁的浇筑上……”

“都说了有腐蚀性,你还猜什么能用在房梁上,房梁是什么啊,是撑起整个房屋重量的东西,怎么能用有腐蚀性的海沙呢,胡说八道,没脑子。”

阿雪对明澄说道。

“干嘛这样说我啊,我这不是猜想吗,用逻辑证明啊,没听完就不要插嘴。即使是猜错了也不为过啊,我们又不是专业的,而且我们的猜想也不是左右专家们的研究结果与真理,只是在别样的角度观看事物,或寻求可以折射其它事物的真理。难道数学老师是把千万亿个数字都教给你了吗,开方题也套用了千百亿个数字吗,还是将每个数字的学题都讲给你了?总之是教方法嘛,而不是教答案。亏你还是学习成绩前几名的学生,看来还不如我这倒数第一的学习态度。”

“你那是瞎认真,不去研究真理,反而研究些邪门歪道。老师讲课时你肯定在想老师的衣服上为什么会有汤渍,然后又去猜老师吃了什么吧。哈哈,你就是这样对待真理的,就是这样舍本逐末对吧。”

“听听他说的吧,说不定他的话能催你快些入睡呢,也免了清醒时脑子里想着妖魔鬼怪呀。”

明理说道。

“好吧,那就听听他的歪门邪道吧,反正我是不会当正经事听的,就当是在讲睡前故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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