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知道的…”“我都把世上最好的,捧在她面前了…”为什么,我就没发现,小蠢货,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小蠢货呢。明明那么的,无可替代。君卿眼眶有些红,“节哀。”
君珩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笑的这般释然,苍老的嗓音,缓慢响起“关了二十几年,出来之后…就迟钝了些。”
“以后,我还是…回去吧。”
计划好逃离,离开,却害死了她。嗓音飘渺“我要把她,带回去。”
君卿嗓音沉痛“抱歉。”
上天好像待他,从未不公平,后来他追求公平的时候,精心谋划,机关算尽的,丢掉了唯一的公平。多么讽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第一次,深爱一个女子,他做的不好,处处小心翼翼,却没能发现。……云梨回到了心海,摸了摸自己酸疼的后背,瘪嘴“疼死了,最后居然,忘记踹他了!”
摸了摸自己有些发酸的鼻尖“哼,以后看他还能不能打到我。”
线线整只团子,看着命簿的结尾,君珩头发凌乱,半黑不白,枯燥的如同那秋季,发光,蜷缩的干树叶。皮肤褶皱如老翁,眸子死寂一般,永恒的抱着一具纤细的,女子骨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坐在暗无天日的刑房里,被深渊吞噬,遗忘,永恒的孤寂。周围,仅仅环绕着一群,阴冷的毒蛇。………线线默默的,查阅命簿,看到彻底紊乱又好像修复好的命簿,不安地,绕着云梨转圈圈。看起来,颇有几分自责。“肥肥,你想回去吗?”
云梨想到了猪蹄,眸色亮了亮,随即很快的黯淡,还带着淡淡的恐惧,刚才,她有察觉到一股很浓的魔气,就是转瞬间,就消失了。所以,便也没有多想。又想到了临死之前,那透骨的疼,她颤了颤“不要,回去肯定得挨打。”
“说不定会再死一次。”
“疼死了。”
小身子一挪一挪,抱着自己的本体,委屈答答的小胖手一点一点的扣着树皮,没一会儿就扒拉出了一个小小的洞。转瞬间,她那套红色衣裙上,也破了一个,与之极为相似的小洞。“肥肥~”云梨“不要回去。”
线线有些心软,绕着她打转“这个君珩,太可怜了,他从出生,就被认为是不详的东西,被关在暗室里,有…二十多年,才出来。他母亲一直给他下毒,让他制造药引救双胞胎哥哥,君卿。”
云梨动作停了下来“君卿?”
她知道的,苏灵儿的孩子,是君卿的,所以,她才会同意,给他当皇后。知道归知道,他也不是真的让她当皇后啊,要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要缝嘴巴什么的,可是……他,后来,也挺好。但是……真的好疼,好恐怖…线线看到她犹豫的小胖脸,再接再厉的规劝“对啊,君卿和君珩长得一模一样。”
“而且,那个苏灵儿更是和君卿莫名凑成了一对。红线修复了,怎么他还会这样。”
它郁闷的亮了亮。用仙力去查探命簿的原来模样,然后…惊呆了…云梨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苏灵儿和君卿?线线一只白色光团,由白转黑,又由黑转白“命簿主是君珩,但是君卿才是原来的君珩,是因为君珩死了,君卿代替他继续活下去了。”
“不过,照这样的话。君珩本身,是孤星命格,怎么会牵上红线呢?那君珩和君卿,谁才是命簿主呢?”
“……”暴躁的线线翻了翻剩下的所有命簿,打算一一查探,然后,不想活了。一只团子狠狠的撞到了云梨的身上。然后被弹飞了。它哭唧唧的飘回来“月老和司命大人,到底在干什么?后面的命簿现在都翻不了。只能进去一个,看一个。”
云梨想到了月老那个不靠谱的醉老头,抱着自己粗壮的本体,用小肉脸蹭了蹭,瘪嘴“月老大人肯定在喝酒!”
线线想到了司命大人!肯定是在“司命大人肯定在姻缘殿!”
一树一团子,面面相觑。然后,都爆哭了起来,云梨有些不服气,小肉脸哭红了。气的一抖一抖的“为什么,他们可以那样不负责任?”
线线狠狠地撞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什么都不说,有这样做上司的嘛。”
“一个月就那么点儿仙币,让我卖命?根本,不可能!”
云梨抱着自己的本体,委屈答答的抹眼泪,低低啜泣“就是,就是。”
“月老大人甚至说,我是树,不需要仙币。”
线线“……”那你上司还挺抠。线线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就好了,它凑上去“一个都没有?”
云梨小肉脸发颤“对,一个都没有。”
线线默默安慰她“别气了。我一个月也就三千仙币。一年到头也就三万六千仙币…虽然有各种补贴…但是…也就七万六千仙币…”云梨“……”线线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司命大人那是相当的抠啊!”
云梨“……”云梨抱着自己的本体,不想说话,偶尔擦一擦眼泪,无声的红眼眶。线线安慰她“现在的上司都那样,干啥都要让你自己揣摩。没事儿,别管了,后面我们就糊弄糊弄他们,没必要搞清楚,糊里糊涂的干呗。反正你又没仙币…”云梨“……”线线心情好了,就开始翻看,修复好的命簿,给云梨耐心,讲解。捋了捋时间线,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说到哪儿了,无视云梨的悲伤,继续稳定且嘚瑟的输出。“本来啊,咳…那个君珩都能杀了太后了。但是,因为你死了,他没了报复的心思,自己把自己幽禁在暗室里,”“这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你身上的那个毒,就是太后下的,他那二十年,一直都被这种毒折磨。”
云梨哭着哭着,就突然有些可怜他。想了想临死前的那种疼,四肢百骸都在绞疼,牙齿都在打颤。擦了擦眼泪,越发卖力的,用手指头,扣自个儿壮实的本体。可怜兮兮的衣服,破的越发大了些。“也不是…”想到了什么,她眼睫颤了颤“不要…”嗓音很轻,又有些迟疑…“算了,不回去了,疼死了。”
“我们直接去下一个命簿世界吧。”
线线闪了闪,只能妥协,那个君珩,一开始也确实不地道,正打算挑命簿的时候,线线突然道“对了,司命大人嘱托过,让我把你每个世界的记忆都封存在红线里了。这样的话,下个命簿,你就不会受到干扰。”
“但是,你本来拥有的写字的那些技能,都是存在的,就是具体的人事物,就记不清了。”
怕云梨木头的脑袋不能理解,它好心的解释“也就是说,你会写字,但是你不记得谁教你写的。”
云梨细细想了想,似乎是可以的,她点了点头“好。”
线线随手挑了个命簿,但是,打不开,光团心虚的闪了闪,云梨刚打算进命簿世界,手腕的红线突然爆出了鲜红的光彩。将她紧紧的笼罩。而后,彻底的消失………………只要是,掺杂了利用的爱,就,从未,动心。…………………………九幽魔域,九幽殿空冷肃穆的大殿中,男子看不清相貌,周身缭绕着黑色的深渊气息,将他紧紧的携裹。抬起如玉般的皓腕,指尖漫不经心的划过,危险而嗤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呵。”
那里,本来断裂消失的红绳,又有了要出现的迹象,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像是完美的艺术品一般。掌心黑气涌动,很快,缭绕的黑气就托举着一条带着玉珠的精致红绳缓缓的浮起,漫不经心的看着。红绳仿佛带了些灵性,依偎一般,蹭了蹭,试探一般,男子丝毫没有反应,像是纵容,又像是嘲讽,红绳的,自不量力。红绳似乎察觉到了,他并无危险,轻柔的搭在手腕上,将他的皓腕缠了起来。越发衬得他的腕骨,骨节分明,纤长好看,微微收紧,适应了他手腕的尺寸,亮了亮。然后就普通普通的红绳一般,没了动静,悄无声息的陪伴。左护法跪在地上,左右护法跪在地上听候吩咐,神色恭敬而畏惧。他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在大殿响彻,却是让人琢磨不透“去将妖魔两界境内…”欲言又止,他的指尖微动,黑气缭绕,红线在黑气的侵蚀之下,却无法,化为齑粉。他漆黑的瞳眸冷寂“去姻缘殿,砍树。”
左护法“……”左护法一脸懵,正打算开口。右护法抬手,一瞬间拉住了他,堵住了他的话,恭敬而惧怕“是。”
魔尊指尖摩挲那颗玉珠,脑海里莫名浮现了一张胖脸。动作微僵,几乎在霎时间,恢复如常,并未被人所察觉。情绪越发冷寂,意味不明“罢了,此事暂且放下,”“去办两件事。”
“去借阎王的轮回簿一用。”
“毁了司命殿所有的命簿。”
左右护法劣势心头一震,难道…揣摩不清魔尊的意图“属下这就去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