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离歌出来后,整个力气被抽光一般,倒在小河子身上。
“皇上您怎么了?”
“扶着朕,朕腿软。”
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能不腿软嘛。
“皇上,奴才带您回宫,让严大人好好给您瞧一瞧。”
秦离歌摇摇头:“你看看身后可有人跟出来。”
小河子回头看了一眼:“有的。”
秦离歌瞬间站直,两眼瞪大,冷汗浸透了后背。
难道蔺玦还是不打算放过她?打算今天就杀了她?
不应该啊,她自认柳濡寒这件事处理得非常漂亮,既保住了柳濡寒的命,也保住了她的威严,双赢的局面,蔺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皇上,是元老和丞相。”
秦离歌一口气刚提起来,听到小河子这话又放不下去了,就这么噎在喉间,十分难受。
她哆哆嗦嗦的指着小河子,咬牙切齿道:“以后朕问你话,你给朕一次性说完。”
这他妈的太吓人了,她还以为自己今天就会被杀了。
“皇上。”元老跪下,带着哭腔的质问:“老臣不明白皇上为何放过柳濡寒,如此好的机会,您怎么能就这么放了他。”
秦离歌看着元老,心中满是失望,或许是因为原主的纵容,又或许是人性使然,元老可以说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了。
元甜单纯,元墨无知,倒是一点都没遗传到元老。
“朕且问你,元墨这次做这件事,是不是你的主意?”
她想了想,元墨那个猪脑子,顶多想到了用柳濡寒的母亲羞辱柳濡寒,能想到让柳濡寒动手,还在文峰面前动手被关进大理寺,一定是元老的主意。
“皇上......”元墨想起身给元老解释几句。
秦离歌眼神冷厉看去:“朕让你起身了吗?”
元墨赶紧又跪好。
元老看秦离歌生气,赶紧说道:“这件事确实是老臣的主意。”
“元老,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能教元墨做这种事。”
元老还很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对的:“老臣只知道,皇上被督主掣肘,那柳濡寒又是督主的人,老臣想要帮皇上,这是最好的办法。”
秦离歌有些生气:“你只想过弄死柳濡寒,可曾想过,若是柳濡寒真的死了,秦国,皇城,还有朕,又是怎样一番境地?”
“老臣只知道若柳濡寒不死,皇上又是怎样一番境地。”
秦离歌深吸一口气,元老固执她说多也是白说,这人一辈子都这么过来的,她这会想要改变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元老觉得,秦国,百姓,朕,是怎样的排序?”
元老愣了一下,不假思索的回答:“自然是皇上在前,然后是秦国,再是百姓。”
这个答案,秦离歌是一点都不意外。
她看着元老,眼神里都是失望:“等到哪天你明白了朕这个问题的意义,再进宫见朕。”
言下之意他以后不用进宫了。
秦离歌带着小河子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身后元老不甘心的喊道:“皇上,老臣哪里做错了,您要如此责罚老臣?老臣将皇上排在第一错了吗?”
秦离歌脚步只顿了一下,并没打算回头。
元老不甘心又喊:“老臣的爷爷,父亲,还有老臣的一双儿女,都全心全意效忠秦家,老臣也是一心为了皇上,何错之有?”
“爹,您不能这般跟皇上说话啊。”元墨着急的拉着元老:“皇上定是有他的打算。”
“再怎么打算,也不能把我元家的衷心当做笑话,你今日被人差点打断腿,就这般玩笑话的过去了,皇上今后是不打算用我元家了吗?”
小河子小声说道:“皇上,您今日没有护着丞相,难免元老会多想。”
“朕没护着他?”秦离歌气笑了:“小河子你可曾想过,若是元老逼着文峰杀了柳濡寒,蔺玦生气,第一个死的会是谁?”
小河子刚想回答是秦离歌,可一想,蔺玦睚眦必报,手段狠厉,这么多年凡是得罪他的人,都死相惨烈。
所以第一个会杀的,一定是元墨。
小河子倒吸一口冷气,脸瞬间白了:“所以皇上您要救的是丞相?”
秦离歌叹息一声,回头走到元老面前。
衣摆扬起的风带着帝王的威严,也让元老提起的气势瞬间瓦解,心虚的不敢看秦离歌。
“元老,人活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个岁数了,该比朕更清楚不是吗?”
“老臣只知道,老臣要守护皇上。”
秦离歌叹息一声,元老虽顽固没有底线,但衷心是不变的。
这也让她十分难做,若是对她不忠的,今天这事她绝对不会这么混过去,这种下三滥她都不喜欢。
“元家不仅是朝臣,你更是朕的岳父,元墨是朕的小舅子,朕比任何人都希望元家兴旺,你可明白。”
元老眼眶有些湿润,朝着秦离歌鞠躬:“老臣明白,老臣谢过皇上厚爱元家。”
秦离歌接着说道:“元墨还小,今后要跟在朕身边的日子还有很长,若是走了歪路,朕怕是也护不住他。”
这么推心置腹的话,元老还是能明白的,顿时感动的看着秦离歌,老泪纵横。
秦离歌暗叹,就她这口才,要忽悠元老还是很轻松的,有些时候吧,跟顽固的人就不要讲道理了,索性换个交流方式,感动感动他,也不失一个好法子啊。
“皇上,老臣不知道您还有如此打算。”元老不顾元墨腿上的伤,拉着他上前:“傻小子,能得皇上重视,你还不赶紧谢主隆恩。”
元墨也感动不已:“臣谢谢皇上重视,皇上放心,臣一定好好做这个丞相,不会让皇上忧心的。”
秦离歌手背在后面,气势端正:“就是因为朕重视元家,才会如此苛刻,元老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吗?”
元老这会哪里还有怨言:“老臣都明白的。”
“朕刚刚的问题,元老日后想明白了,再来见朕,这也是朕对元老的考验。”
“老臣谢过皇上,老臣回去后一定好好想,想好了才会去见皇上的。”
秦离歌满意的点点头,老顽固总算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