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元墨,眼神瞬间一沉:“至于你,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就如此报答朕的?”
“臣......”元墨还想解释两句的,可一想这事确实不磊落,就不要再惹秦离歌生气了:“臣知道错了,臣以后不敢了。”
“你是秦国的丞相,是朕的左右手,是朝堂的顶梁柱,若你都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你让朕脸面往哪里放?”
“都是臣的错。”
“还有皇后,你可是皇后的亲哥哥,你说后宫别的嫔妃,又会如何看待皇后?他们背地里会不会说皇后娘家如何如何,皇后又如何如何。”
元墨的头更低了,最后化作一句:“皇上,臣这次错得离谱,皇上您责罚臣吧,也让臣长长记性。”
“罚,当然要罚。”秦离歌清了清嗓子:“朕就罚你一年俸禄,闭门思过一月,你可有异议?”
罚俸禄是朝堂常见的一种惩罚手段,但一年俸禄实属有点多了。
不过元老和元墨却是半句怨言都没有,对着秦离歌跪拜道谢。
“行了,今天也折腾够久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臣恭送皇上。”
“臣恭送皇上。”
走出大理寺的这一路,小河子不知道多少次偷看秦离歌了。
她没好气的问:“你总看朕做什么。”
小河子嘿嘿一笑:“奴才就是觉得,皇上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秦离歌嘴角扬起:“是好的不一样,还是坏的不一样?”
“自是好的。”顿了顿又说道:“皇上您以前也很好。”
秦离歌有些无语,小河子这马屁精,她才不是狗皇帝,才跟狗皇帝不一样。
“那你说说,朕是变了好,还是不变好。”
“奴才觉得皇上变不变都很好。”
秦离歌有些不高兴了:“你要这么说话,朕以后不敢找你聊天了。”
小河子有些害怕,犹豫了下才说道:“奴才还是觉得,现在的皇上很好。”
“哪里好。”
既然说到了,怎么也要跟原主分个高低来。
小河子很认真的想了一会,这才说道:“皇上以前也很好,不过现在皇上更好了,以前皇上总会被督主还有柳将军气到,奴才总担心皇上的身子,现在好了,皇上变得更厉害了,督主和柳将军都气不到皇上了,奴才也不用再担心了。”
秦离歌:“......”狗腿子就是狗腿子,每一句话拆开都不得罪人,又半点营养都没有。
这话题算是给他聊死了。
“就是皇上,您现在胆子也比以前大了。”小河子很认真的说:“以前您可都不会去天珩阁,还不敢跟督主单独相处。”
秦离歌是知道这点的,原主最怕的就是单独面对蔺玦,怕被蔺玦提刀抹脖子。
“小河子啊,朕这不是变了,真是忽然间长大了,明白了一些道理,看法也就不同了。”秦离歌脸不红气不喘的忽悠着。
小河子恍然点头:“奴才觉得皇上怎样都好。”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她也来了这么些天,从上朝还有处理奏折,以及现在处理朝臣之间的矛盾,也算得心应手了。
这个皇位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坐嘛。
“咦?那好像是督主?”
秦离歌唇畔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忘了最严重的一点,这个皇位好不好坐,不是取决于她,而是取决于蔺玦。
听到小河子的话后,她问都不问,两眼四处张望,找了个月亮门正想躲进去,入眼就是一双黑色的鞋靴。
秦离歌虽然垂着眼帘,但那股气场太强大,她想无视都难。
真是墨菲定律,越想躲越会遇到。
“臣参见皇上。”
蔺玦的嗓音清冷,如清泉一般,本是很好听的声音,却因为蔺玦冰冷的性子,硬生生让她听出了一股寒意。
秦离歌讪讪的笑着:“督主怎么会在此?”
“皇上又为何在此?”蔺玦反问。
小河子不悦的说了一句:“皇上怎会在此,也没必要跟督主交代吧。”
一旁的小叶子也不甘示弱:“作为朝臣,督主关心一下皇上也不行吗?”
“这是关心吗?这分明是质问。”
“你从哪里听出来是质问了,这就是关心......”
“闭嘴。”
“闭嘴。”
秦离歌和蔺玦几乎同时回头,同时出声,一样不耐烦的口吻。
气氛有一丝丝的尴尬。
秦离歌则是怕得很,就这么站着,她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
蔺玦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舒服,不疾不徐的问道:“皇上今日被刺客吓到,可有找御医看过了?”
“看......看过了。”
不行了,她现在没办法单独面对蔺玦,脑子里都是自己惨死的模样。
周围静悄悄的,这种地方最适合暗杀了,她要是死在这里,怕是尸体臭了都没人能发现吧?
越想秦离歌越害怕,甚至觉得暗地里一定蹲着人,等着她被蔺玦制服了后上来扎小刀,口中一定还会喊着‘扎死你这个狗皇帝’。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哆嗦。
蔺玦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脚步下意识的往前,身体前倾:“皇上可是身体不舒服?”
话都没说完,就见秦离歌如脱弦的箭,转身飞速跑起来。
不想让蔺玦怀疑,她还大喊了一声:“朕忽然想起来,太后还在等着朕回去用膳,朕先离开了。”
小河子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跟上:“皇上您慢点,别摔着了。”
蔺玦目光幽深的望着少年奔跑的背影,唇抿的紧紧。
小叶子面色凝重:“督主,皇上是不是发现您要杀她?”
不然怎么会这么怕蔺玦,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刚刚秦离歌很不对劲,有心要避开蔺玦。
“嗯。”蔺玦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督主,咱们要不要赶紧下手?若是皇上有了戒备,咱们更难得手了啊。”
蔺玦抬起手,沉默须臾说道:“本座来此是救柳濡寒的。”
小叶子哑然,他明白了,蔺玦今天又不打算杀秦离歌了。
“督主,奴才有些不明白。”小叶子看着他问:“奴才是见过您的飞刀,可以说是从未失手过,为何今日两次都被皇上躲开了。”
男人垂下眼里,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运气好。”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小叶子看着男人的背影,轻声呢喃了一句:“可是奴才觉得,不是皇上运气好,是督主留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