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玉鸣送给盛迟的礼物的确是一份大礼。
那是一份关于盛迟那位姓莫的墨镜男员工和他手底下几位得力助手的完整资料。
栾玉鸣专门装订了一个册子，还顺便加了个精致的硬质封皮。
最先送到罂粟手上时，她看也没看便直接扔到了盛迟桌上。
里面整整齐齐厚厚的一打，叫盛迟当天翻开看见那密密麻麻的数据，脸顿时就绿了。
而随后，louie转手毫不犹豫地舍掉常九，与别家合作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时，他更是有了一种一拳打进了棉花，被耍了的感觉。
这些糟心的事情堆在一块，导致后几日的一场商业宴盛迟直接就没出席。
当时城市华灯初上，栾玉鸣端着酒杯站在晏知远身边，低头听见身边有人在疑惑凡盛的晏总为什么没来的时候，不由转过身默默勾了勾唇。
这位“罪魁祸首”借着有晏总挡着，别人看不见，辛灾乐祸地很是肆意。
然后在被别人发现自己包袱掉了时，很及时端正了表情模样，甚至还高贵地与前来打招呼的一位总裁微笑着碰了杯。
只有晏知远观赏到了一整个变脸过程。
但他只是很习以为常地拦下了栾玉鸣的酒，在那位总裁跟他也碰过杯离开后，在她耳边悄悄道，“不要喝醉了。”
“没事，至少我不会想某位大总裁一样，喝了酒之后乱咬人。”栾玉鸣明里暗里的讽刺晏知远，但这招显然对晏知远没用。
“可以让你咬回来。”他将酒放了下来，一本正经地淡淡道。
栾玉鸣没想到这混蛋会这么直白且理直气壮，当下险些被气笑了。
她低低骂了句“流氓”，在转身要走时，却又被晏知远揽了回来。
宴会进行一如既往地无聊，一帮人表面上互相客套完，交流便也就止步于此了。
倒是栾玉鸣在此期间多瞧了两眼在一边显得有些殷勤热情的不停敬酒的娱乐公司老板，这一眼偏偏引起了晏知远的注意。
“我不知道你有进军娱乐圈的打算。”他不解地垂着眼看栾玉鸣。
“这倒真没有。”栾玉鸣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个中年老板身上，“就是对晏总‘未婚妻’所在的公司比较好奇罢了。”
她说的是cara。
晏知远这才意识到cara似乎是这家公司旗下的艺人，栾玉鸣是故意挑这事来嘲讽她的，这人总是能准确找到攻击别人的点。
“……”他还是低估了女人的记仇能力，特别是栾玉鸣这种睚眦必报类型的。
“哪里来的未婚妻？”晏知远平静地也看了看那男人，“倒是如果你答应了，或许我就有了。”
栾玉鸣感觉心恍然跳了一下，避开了晏知远对她来说有些压迫感的目光，轻声道，“这两年你好像确实变了很多，都会说这些了。”
她觉得自己忽然有些把握不住这男人了。
在之前，晏知远大多时候都不会说得这么直白，而她基本也都是隐晦暗示。
但这几天下来，这人次次的直球都打得她猝不及防的，甚至是难以招架。
晏知远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将杯底最后一点红酒饮尽了。
他仰头时，性感的脖颈处喉结滚动了几下，男性的荷尔蒙像是将周遭空气浸透了，让栾玉鸣都难得有些不敢看他，稍稍垂了下眼。
“我刚刚突然……”他忽然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开了口，叫栾玉鸣愣了一下。
“什么？”栾玉鸣有些茫然地望向了他的眼。
却看见他微微弯了腰，靠近她的耳侧轻声道，“突然很想亲你。”
“！”栾玉鸣眼神慌乱了一瞬。
“你刚刚……很乖。”晏知远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栾玉鸣对他亲昵依赖的姿态。
那样子让他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理智，这叫他稍稍皱了下眉。
栾玉鸣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给了他自己很乖的错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舞池中的男女都在纵情起舞，没人注意到他们角落的举动，却依旧让人有种自己好像已经暴露无遗的紧张刺激感。
“所以玉鸣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他问道，显然已经对这次宴会失去兴趣了。
现在他的注意力，都在栾玉鸣身上。
…………
“太夸张了。”助理jane坐在电脑前咋舌道，“b市人口失踪刚刚上热搜，半小时不到就查不到了。”
“什么情况？”慎松一时顿在了门口，不可置信地道，“这事居然还没解决？时间拖得都能赶上我回去吃年夜饭了。”
“找不到人，查不到证据，一直都是这个说法。”jane叹了口气，“跟刘瑶那次一样，我怕再拖段时间，她都能在某个地方结婚生孩子了。”
“这是资本的力量还是……”副总徐伊拿着文件忽然语出惊人，叫慎松当即“嗷”地惊叫了一声，冲过来一把捂住了徐伊的嘴巴。
“有摄像头！”他摁着徐伊道，“全是证据！禁止危险发言！”
“……”我还没说啥呢。
徐伊当下一个头比两个大，只感觉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变相地承认了。
“太野了。”jane深吸了一口气，默默评价道。
“这次突然上热搜是什么情况？”徐伊扒开了慎松的手问道，“失踪这事不是之前就有了。”
“有人传出来，说是有个捡垃圾的在一个巷子里发现了一大袋碎尸。”
他这话一出来，房间顿时安静得诡异。
“其实如果只是传言，也不至于议论成这样，主要是那人甚至拍了视频传到了网上，差点没引起恐慌。”jane的表情顿时不大好看起来，“有人就猜测是之前失踪的人的，热度直接就窜上去了。”
“那可真是做梦一样。”半晌，徐伊才默默说了这么一句。
他只觉得最近的社会走向真是越来越魔幻了，破产，药剂，失踪，碎尸……
真是啥都被他们碰上了。
“所以栾总那个药剂瓶……”jane顺口提了一句。
“别说了，现在我们几个现在看那些实验室，但凡是研究药剂的，我们都觉得有问题。”慎松无奈地抓了抓他早上打理得精致的发型，“再说咱们也不是专业的，要不是不想打草惊蛇，这些其实还是得交给警方他们调查。”
可等他话音刚落，门口却忽然响起了一个温和悦耳的平静声响。
“不用查了，我大概有方向了。”那人道。
众人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过去，只见栾玉鸣倚靠在了房间的门框上，优雅地淡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防蓝光眼镜，一边用手中的文件悠闲扇了扇风。
身边的晏知远依旧是一副冷淡模样，稍稍抬了抬手权当做打招呼了。
“您这样显得我们很没用的样子。”慎松痛心疾首道，“特别还是在晏总面前。”
“不要介意，慎总监，无视他。”栾玉鸣笑道，“把他当个雕塑摆设就行。”
她说着，伸手把晏知远拦到了自己身前，丝毫不顾晏知远意味不明的挑眉，向房间内不由都提起一口气的三人挥手告辞，“我们先回办公室。”
“好，好的。”jane赶忙道。
接着，三人眼睁睁看着晏知远在过了房间门后，极其自然地揽住了栾玉鸣的腰。
二人脸上看似疏离平淡，事实上姿态亲昵地一同上了电梯。
“虽然我知道八卦上司的情感问题并不好。”慎松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另外二人，“但咱们是不是该稍微关心一下被隔壁总裁拐走了的自家总裁？”
“你该习惯了。”徐伊大尾巴狼装得很有水准，“这些天晏总几乎天天亲自上门接栾总，之后又拿出这么大笔钱投资咱们公司，现在晏总相当于咱们的二老板，习惯就好。”
“有道理。”慎松摸着下巴故作淡然地坐回了沙发，“这显得我像个小丑。”
“习惯就好。”jane也故作深沉地叹着气上来拍了拍他的肩，“他们总裁就是跟一般人想法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