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握紧了手里未丢尽的艾草，陷入沉默。
良久，他缓缓摇头，吐了句：“我不去。”
“为何不去？”
就算是平日忙了一整天的活，无论多晚，清言也会偷偷去书房看一看，摸摸书。
清宴知晓他读书识字的渴望有多强烈。
清言抬头望了眼清宴，慢慢别开头：“读不会，浪费功夫，比起看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不如在后院再开垦块种豌豆。”
“这样啊……”清宴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前台阶处坐下：“阿言，那你还是跟着我去赚钱吧，不上学堂，种菜有什么好出路？”
“什么？”清言有些没听清。
“随我明日一道去镇上，采月节快到了，这几日忙得紧，还缺个帮手。”
瞧见他脸上犹豫神色，清宴噗笑一声：“怎么，你怕生？还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不就是给钟大爹打下手吗？他自诩手脚麻利，还能拖得了后退？
“怎么可能。”清言默默翻了个白眼。
“是吗？”清宴含笑起身，摸着下巴打量对方：“阿言，不是我轻看了你，就你这小身板，恐怕连砧板都抬不起。”
末了，她又轻叹一声：“还是算了吧，你这孩子也只能在家做做饭，给菜浇浇水，这养家的事儿，还得落在我身上……”
“你说什么呢？”清言面容波澜不惊，却捏紧了拳头，冷冷回嘴：“我抡斧头上山砍柴的时候，你还在做你国公夫人的春秋大梦呢。”
对上她还是一副不愿相信的表情，看人的目光还带了几分轻蔑，清言咬紧牙关：“我的力气肯定比你大！”
“是吗？上回你没看到我将两人揍倒在地了？”
“那是你使了巧劲儿！”他立马回嘴：“不信我们扳手腕儿！”
奸计得逞，清宴微微勾起了嘴角，不过片刻恢复如常，又换上了怀疑的目光：“你确定？”
“那是自然！”
“不过我们先说好。”清宴适当让步：“你赢了就过去帮忙，输了就证明你没能耐，老老实实去私塾，如何？”
清言往里头走，轻哼了一声：“公平起见，我们去桌上，条件任你提。”
半柱香后……
清言揉着酸痛的手腕，仇大苦深地看着对面之人。
这女人是怪物吗？
虽然他年龄尚小，但日复一日的砍柴磨炼力气自然不差。
可刚刚这三局他完全被压制住，最后一局自己用了两只手而她居然换上了受伤的那只手！
“你输了。”清宴往后一仰，双手环臂靠在椅子上看着一脸茫然的清言。
苏清言死盯着自己的双手，还是难以置信。
一阵困意袭来，清宴揉了揉眉心：“听话，明日去学堂……我有些累了，先回房睡……”
就在她站身之际，却听到桌前的孩子依旧执拗的回答：“不去学堂，我要去钟大爹的猪肉摊帮你。”
“真不愿服输？”清宴将手撑在桌上，定定地盯着清言。
将她疲惫的眉眼以及逐渐消瘦的轮廓尽收眼底，他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服。”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让清宴忍不住拍手叫好。
“那好，你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