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阑珊,数日细雨潺潺。
恰逢今儿稍放晴,县太爷便急不可待,唤衙役们沿桃庄外墙连成长龙,看守前后门。
他特请宋少卿为明证,师爷随行造册,一并验收赵府私产。
沈眉俯卧将养了许久,现已行动如常。
原本她也尾随入府,但见衙役犹如土匪强盗般,各处屋舍里胡乱翻找。不似查检,倒像抄家。
耗费好些个时辰,才清点完具体财物名目。
累世积攒下来的心血,瞬间付诸东流,宛如镜中水月,让人感慨万千。
趁县太爷商议之际,沈眉闲来无趣径直开溜。刚离府,便见稍远处停靠一辆马车,周围簇拥兵将。
算算日子,也该到赵氏动身前往御赐宅院。
她曾听宋衍提到,赵耀成早就烧掉卖身契,系数遣散众仆。其妻郭真更是变卖钗镯,给每人分得些许碎银钱,尤其是洵哥儿那份甚足。
多年主仆一场,到最后情义未失。
滇南地远物稀,除开更夫陈叔因是旧籍,进而和赵耀成夫妇同去。其余小厮婆子等,皆留在县城安居乐业。
思及此,沈眉睁大双眼远眺长街。
陈叔打点着行装,仍就一如既往碎碎念。
旁侧赵耀成目光灼灼,紧盯向正门处高悬牌匾,那“赵府”两字落在夕阳余晖中,愈显气势磅礴。
“老爷,路远难行,即刻启程才好。”
软语盈耳,他方回神竟与沈眉凌空相对。
良久,赵耀成淡然抽离视线。
眼见夫人踩踏马车
(明天修改)
耳畔响起细密的爆竹声,夹杂着人群喧闹。
此刻作为新娘子的温如锦,乖巧的听从媒婆的指示,接过牵红的一端,由丫鬟搀扶着施施然行至内堂,随即手中的红绸被轻轻牵起。
隔着绣满并蒂莲的喜帕,男子的气息径直传入鼻间。
“咳咳......”
持续不断的咳嗽声打扰了她的思绪,新郎一步三咳,貌似虚弱得紧。
温如锦眉头一皱,她本出身杏林世家,自是对病症颇为敏感。
心生疑惑的她,趁人不备靠近新郎,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快速的滑向男子手腕。
脉象异常杂乱,时而跃然而去,须臾又至,竟是将死之相。
可温如锦分明记得,爹娘将她许配宋府时,特意遣了账房伙计前来打探。回话说宋大公子品貌无双,身健体康,真真是良配!
难道是伙计与媒婆收了好处,昧着良心任由她嫁给这病佬鬼。
她气恼着欲一把扯下盖头,当面对质。不料未及动手,便被新郎反手抓牢。
“放开,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她压低音量,忍不住喝到。
“温家小姐,现在你人已在宋府,与其撕破脸闹翻,不如暂且委屈一下,等晚时我与你细说。”
新郎附在她耳旁低语,男子特有的低沉嗓音一时让温如锦着了迷。虽然盖头遮挡看不清容貌,可光凭这磁性的声音,必定不是生得歪瓜裂枣。
再者咬耳呢喃如此亲昵的举止,就连师兄都没有对她如此过。想到这儿,一张小脸悄然浮出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