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媒婆,我一个下人说啥亲事呢。”
冯大春以为对方是想做他的生意,连连摆手,他是死契下人,卖给姜家后,命都是姜家的了。
而且入宅第一日,几位主子说的明白,他冯大春从此以后是姜家的一份子,就算姜家要去外地,也会带冯大春一起,不抛弃不转卖。
不过几日,冯大春在心底接受了姜家人,他多了从未有过的归属感。
以前主家对他不错,冯大春也尽职尽责,但是他是作为下人的,与如今在姜家不一样。
主家有的新衣裳,少不了冯大春一份,主家吃的饭食,冯大春吃一样的,而且顿顿有肉有菜,味道特别好,还是小姐掌勺的手艺。
对于此,冯大春说不出是啥感觉,他只想干好分内事,娶亲不做考虑。
“大春啊,老婆子上门并非为你而来。”
刘巧嘴是看冯大春跛脚,三十岁说不上媳妇,才有了为他说媒的心思,仅此而已。
“说媒的?”
媒人的嘴,骗人的鬼,反正媒婆说话不能相信,十分最多信七分,并且不好得罪了,否则被媒婆四处说嘴影响名声。
“刘媒婆,难得你跑一趟,快到堂屋暖暖身子吧。”
这要是在京城,文氏定然不会有这么好的态度,她把刘巧嘴请进来,委婉地道,“我家宝珠开年才十四,我和老爷想多留女儿几年。”
都说女儿家过的最好的几年就是在娘家被疼爱的日子,等嫁人后,生儿育女,伺候公婆夫君,忙着家事,贴补家用,哪有得闲的时候。
只要这么一想,文氏恨不得一辈子把女儿绑在身边。
“姜夫人,您误会了,长幼有序的道理老婆子怎能不明白,今儿登门一趟,主要是为二公子而来。”
刘巧嘴笑得合不拢嘴,解释道,“您是外乡人,可能没见过女方主动找人提亲的,咱们边城不一样,有这个先例。”
不是打姜宝珠的主意,文氏当即定下心神,与刘巧嘴攀谈起来。
“你是说有人看上了我家老二?”
到底哪位姑娘口味独特,文氏不禁有些好奇。
定亲这事,的确得长幼有序,如果姜修武成亲,姜修文砸手里了,那多没脸面。
不管如何,女方主动找人提亲勇气可嘉。
“是,您家的二公子修武。”
刘巧嘴收了不少银子,发誓定要促成姻缘。
“这个……”
文氏内心起伏不定,姜家刚到边城来,姜修武没怎么出过门,为啥被人看上了,看婆子行事,应该是有备而来,找左邻右舍打听过的。
难不成,是姜修武留下风流债了?
文氏眼神漂移,随后否定这个可能性,她家两个儿子但凡有点本事,也不至于打光棍至今,无人问津。
“姜夫人,您先听老婆子说一下女方的情况。”
刘巧嘴始终挂着一副笑脸,说起来也是姜修武运气好,刚到北地来就遇见个漂亮的姑娘对他倾心。
“姑娘姓季,是家中长姐,有一弟一妹,家里开卖砖头的小作坊。”
季大姑娘同姜家邻居有亲,看到姜修武去买砌墙用的砖头,一眼看中了他,这不询问姜家邻居得知一家子是新搬来的,问明情况后,果断找了边城第一媒婆刘巧嘴上门提亲。
说到季大姑娘,今年已经十八,是个能干的。
“她爹娘早亡,叔伯兄弟争产,季大姑娘脾气硬,愣是没让虎狼亲人占到一点便宜,分家单过又开小作坊,生意做得很红火。”
也是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有底气敢请媒婆去男方家提亲,季大姑娘没爹娘了,自己就可以做主亲事。
“刘媒婆,来喝茶。”
文氏倒是没有嫌弃季大姑娘没有父母亲人,只是家里刚搬来边城,对此地人生地不熟的。
姜修武和季大姑娘没什么来往,以他那愣头青,说不定姑娘长啥样都没看清楚,文氏得问问儿子的意见,不好乱点鸳鸯谱。
房内,文氏和刘巧嘴闲聊,姜宝珠和姜修文二人蹲在窗户底下偷听。
冬日里窗门紧闭,文氏声音不大,姜宝珠听不真切,而刘巧嘴是个大嗓门,姜宝珠把媒人上门的意图摸了个透彻。
“季大姑娘是谁啊,为啥看上二弟了呢?”
姜修文摸了摸自己的脸,坚信自己长得比姜修武好。
“我没听二哥说过。”
姜宝珠摇摇头,如若不是媒婆跑到家里来,此事一家人仍蒙在鼓里,不管咋说,二哥铁树开花有了桃花运是好事。
“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抓紧吧。”
姜宝珠用老气横秋的口吻,对姜修文催婚,不然二哥姜修武定亲,还得因为长幼有序等姜修文娶亲,兄弟俩因为这事有隔阂,影响家庭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