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正常人哪里狠心往自己的肚腹上扎刀子,定然是被鬼怪附身了啊。
“宝珠,你相信丫鬟的说辞吗?”
阮绵绵胆子大,她已经去停放尸体的地方看过。
谢小姐肚子上一个大窟窿,差点扎透,太残忍了。
“我更相信我爹爹。”
娘亲说,爹年轻的时候做知府,屡破奇案,在西北几乎受到万民敬仰。
那时候,姜宝珠太小了。
如果不是阮知府出意外,她也无法领略爹爹的英姿。
“的确,这案子本就有些棘手。”
谢小姐有身份背景,断案需要谨慎再谨慎。
再一个,丫鬟婆子口径一致,彼此给对方打掩护,很难找到突破口。
公堂上,无人说话,气氛陷入沉寂中。
“大人,仵作回来了。”
师爷得到消息,在姜八斗身侧耳语道。
仵作对谢小姐验尸,得到的结论,大部分与姜八斗一致。
“哦?”
大部分一致,那就说明细微处有所出入。
二者之间的差距,恰恰是审案的关键。
“仵作认可您的说法,谢小姐腹部被扎了两刀。”
刀口略微朝下,是他杀。
“凶手有一个拔刀的动作,不过第二刀,却是谢小姐死后又扎入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谢小姐死后,又伪造了现场,擦了血脚印。
“很好。”
有仵作验伤跟上进度,姜八斗心里更有谱了。
凶手没什么经验,手法很生疏。
否则,现场喷溅的血迹,都会被擦掉,不留痕迹。
“本官已经说了,谢小姐是被人所害,可不是什么鬼怪附身。”
把丫鬟带偏的节奏扭转,姜八斗先说了仵作验尸的判断。
“那晚,你们有谁去过谢小姐的屋子?”
谢小姐住在后宅,天黑以后,垂花门落锁,后院只住着丫鬟婆子们。
“回大人的话,奴婢几人都在房内。”
桃红和绿柳在一间房,二人被小姐哭喊声音吵醒,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奴婢泡了一壶茶,与桃红赏月。”
庭院深深,冬日里炉火旺,怕中毒,夜里需要开窗透气。
其余的丫鬟婆子,二人一间房,彼此都有不在场证明。
姜八斗把每个人都盘问一遍后,看向桃红和绿柳,“你们可得知说谎的后果?”
庭审欺骗主审官员,可以直接下牢狱。
“大人,奴婢怎敢欺瞒?”
桃红直呼冤枉。
这一套说辞,桃红和绿柳已经商议过无数次,连开窗通风这等小细节都描述得清楚。
并且,那日晚上的确有月亮。
“来人,将桃红和绿柳拿下!”
姜八斗一声令下,一旁的官差迅速上前,把二人吊在公堂上。
“大人,我谢家并不是普通的平头百姓,难道您要屈打成招吗?”
管事见此,眯着眼睛问道。
他把谢家抬出来,就是希望姜八斗懂点人情世故。
谢家背后有靠山,不是能得罪的起的人物!
“呵呵。”
姜八斗冷笑,得罪不起?
他在早朝上,连皇上昏庸都敢骂出口,断头台都上过的人,会怕一个小官?
管你背后是谁,都不重要。
“这世间,公道自在人心。”
姜八斗坐在公堂上,不怕得罪任何人,他只需还死者一个公道,无愧于心!
“好!”
姜宝珠小声鼓掌,爹爹说的好!
虽然,爹也有一些小毛病,但是大方向从不出错。
“宝珠,姜大人是通过什么判断桃红和绿柳说谎的?”
半夜打开窗户透气,这些都没问题。
或许,边城有江洋大盗,如朱良一流的人,杀死了谢小姐。
“我没去过谢家,不了解具体情况。”
现下是正月二十三,应当是下弦月。
的确,下弦月出现子时前后,应该在东边升起。
一般丫鬟房的窗户很小,大多数都朝西,即便打开,也看不到月亮。
“宝珠,你好聪明啊!”
北地房屋有特点,几乎是一个格局。
阮绵绵对比自家,对姜宝珠所说深信不疑。
爹爹总是谈及姜家,对于未来公公姜八斗交口称赞,想不到宝珠也这么博学。
阮绵绵不禁感叹一句,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