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对宁婉如这副样子也见怪不怪，但也无法理解拒单这件事：“听说天阙的人接单子，都是看心情，要么直接忽略，还从未遇到过拒单的。”
“而且，还是玄武亲手拒的！”
玄武（沈肆），天阙元老级别的人物，业界鼎鼎有名的黑客，神出鬼没。
他亲自拒绝了这个单子，也就意味着，天阙其他人，都不可能再接宁婉如的单子了。
“为什么？”
宁婉如几乎咆哮出声，扣着电脑的指尖泛白，要不是宁父在主卧休息，她都能直接砸电脑。
“或许玄武今天心情不好。”
宁母心中大感失望，却也只能安慰她：“凌云居士已经四年没出现了，或许，天阙也找不到ta，所以才拒单呢。”
四年前，凌云居士以一幅气势恢宏的千里长江图享誉国画界，又写得一手娟秀清丽、穆如清风的簪花小楷。
但在那之后，凌云居士就没什么消息了，直到后来，完全没有任何踪迹。
国画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求凌云居士指导一番，却苦寻不到人。
宁婉如看着被拒掉的单子，脑中的弦紧绷了起来，嘴唇被咬得泛白，眸子里都是极度复杂、不甘的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会不会是佣金太少了？”
“一百万，还嫌少，天阙怎么不去抢钱！”宁母的眉头皱了起来，眼底都是显而易见的抠门。
宁婉如抿了下嘴唇，没说话。
天阙价格最低的单子，也是五百万起步。
说实话，天阙真看不上一百万，都不够接单者塞牙缝的。
宁婉如不由自主地咬紧下嘴唇，心就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得很：“妈，难道，我这么多年的辛苦，就这么白费了吗？”
她苦练国画五年，才了如今的成就，若是能得到凌云居士的真迹，加以模仿，再去天阙下单求凌云居士的联系方式，距离拜凌云居士为师就又更进一步。
可现在，直接卡死在这一关！
“可是现在家里的情况……”
宁母也为难地看了眼宁婉如，公司走下坡路的事情，她一直没告诉宁婉如，就是怕扰乱宁婉如的心。
如果佣金提到五百万的话，宁父那边又不好交代。
“如果我能拜凌云居士为师，继承ta的衣钵，还愁宁家不能朝着京城发展吗。”宁婉如嘴唇都被咬出血痕，攥紧了拳头，指甲刺进去，也不觉得疼。
尽管宁家在江城算是豪门，可是跟京城相比，差得太远了。
光是宁婉如现在这个状况，根本就够不上去京城的资本。
宁母做梦都能住到京城去，最好还能跟四大豪门攀上关系。
如果宁婉如能得到凌云居士的指导，在国画比赛上脱颖而出，就意味着这一步子，已经迈出了一大半。
宁母拒绝不了这巨大的诱惑，眼底浮现出贪婪的光芒，侧脸轮廓更显得刻薄：“好，我把我的私房钱都拿出来，把佣金提到五百万！”
宁婉如脸上露出喜色，连忙重新下了个单子。
单子重新发出去的一瞬间，宁婉如的心砰砰跳，紧张得不行。
没想到没过多久，天阙竟然有人接单子了。
接单者的代号叫做衡山。
她那颗悬浮在半空中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接单了！”宁婉如激动得掌心都渗出了薄汗。
激动之意无法抑制。
心情还没得到平缓，衡山就私聊她，发过来一句话：【地址。】
宁婉如盯着这两个字看了许久，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嘴角扬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她指尖颤抖的敲出一串地址，发了出去。
然后，宁婉如便抬起头来看向宁母，紧张地问：“妈，你说，等我将长江图画好，凌云居士愿意收我为徒吗？”
“我女儿这么优秀，凌云居士若是不收你为徒，那就是瞎了眼！”宁母下巴微抬，骄傲不已的开口，脑海中已经浮现宁家在京城立足的画面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宁婉如想起一件事：“妈，我今天听同学们说，陆蕴昨天上了辆从京城来的豪车。”
“京城的豪车？”
宁母愣了一下，眼底露出些许鄙夷：“她该不会是傍上大款了吧？”
这么说着，忽然想起陆蕴晚上没回来。
“她今晚没回来，也没跟我们说去哪了，这……她难道真是有金主了！”宁母惊得捂住了嘴巴。
“我就知道，像陆蕴这种没爹没妈的死丫头，肯定不安分，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竟然找金主！”
说着，宁母眼角的皱纹又明显了几分，满脸的尖酸刻薄。
宁婉如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嘴角，垂下眼眸。
她还以为陆蕴有多么清高，不还是成为金主的小三吗，长得再好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母女俩等了一个小时，都没等到对方的回复。
宁母忍不住打了个瞌睡，精心保养的脸上，都瞧见了一点细纹：“应该不会回复了吧，先去睡吧。”
宁婉如眉头皱了起来，眼底都是不耐的烦躁。
……
与此同时。
许舟看到天阙下了个单子——【重金求凌云居士的千里长江图。】
佣金，五百万。
很好，是个有钱的！
许舟觉得自己画的长江图，跟陆蕴画的也差不多，随手就点了接单，完全没注意到页面的小字提示。
——当前用户被玄武拉黑。
许舟满脑子都是那五百万，压根就没看到那行字。
接了单之后，他就问对方要了地址。
对方回复得很快，但是看到那行地址，许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揉了下眼睛，再看去——
卧槽！
这特么不是蕴姐那个便宜养父家吗？
所以……
许舟几乎把大脸盘子怼到电脑上了，终于在用户页面的右上角，看到被玄武拉黑的那么一行字。
哦，他凉了，彻底完犊子了！
许舟反手抓起手机，拉了个小群，群名：【救命一百零八招。】
拉好群，许舟颤抖着手往群内发消息：【哥哥们，救命，我一不小心，接了个单子。】
【但是这个单子，被沈肆拒绝过，是江城宁家下的单子。】
【哭了，哥哥们，救我啊！】
【……】
他颤抖着双手往里头发了n条信息，仿佛在唱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