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翩然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泪,话语温柔:“战司冥,不要愧疚,你救过很多人,就算乔媚再错,你也不该为她背负上罪恶的枷锁。”
战司冥拥着陆翩然,唇贴在她耳侧,嗓音哽咽:“我只是恨她辜负了她的父母,辜负了国家。”
正是因为他背后屹立着山海家国,所以心中有正义。
他跟那些缉毒警察一样,为了天下无毒,成为刀尖上的勇者。
在中缅的每一分每一秒,战司冥都有可能死于非命。
毒贩日进斗金,可那些英雄却会骨肉分离永失所爱,那些瘾君子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是打在他们身上的子弹。
乔媚,她辜负了民族,背叛了家国,辜负了她父母用鲜血的和平,辜负了千千万的无名英雄!
她该被千刀万剐!
……
秦凛跟陆执已经做好善后工作,特殊部门全都在加班,陆蕴也在等江易给她反馈结果。
这会子,一行人都在陆家后院。
一夜间经历了太多事,气氛显得很压抑。
陆蕴抬头看了眼刚亮起灯光的三楼,眼眸幽深。
她看了两眼,便将眸光收回:“那么多默默无名的缉毒警察,为了天下无毒,躲在黑暗中做着最光明的事情。”
“而自己的妹妹,不仅违背正义,甚至将自己的母亲推入火坑,战司冥心里的痛,我们无法体会。”
这估计是战司冥这一生,经历过最痛苦的事情。
陆枭烦躁得将烟头摁灭了,薄唇抿成一条线,冷得骇人:“她要是落到老子手上,老子弄不死她。”
陆执慢吞吞道:“抓着她去她父母墓前赔罪。”
“可别。”
陆放翘着二郎腿坐那,阴测测地开口:“我还怕她玷污了烈士的忠骨,就该当场枪毙。”
陆蕴丢出一句风凉话:“你们想得倒是挺多,先把人抓到再说吧,我们都不知道这个组织叫什么,乔媚是不是组织老大。”
“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乔媚那边估计不会行动,先把京城这个同伙揪出来。”陆执面无表情道。
陆枭侧眸看向陆蕴,半张脸沉在阴影中,语气徒生冷意:“刑科所那边有什么消息?”
陆蕴脸色沉淡的摇头:“目前没消息,估计要等到明天了。”
这时,战司冥跟陆翩然走了过来。
两人在藤椅上坐下,战司冥眉目暗淡,哑声道:“我已经查过乔媚的ip,她不在l国调养的别墅里。”
陆执单手搭在椅背上,指尖的烟烧到半截,嗓音冷酷:“这么说,这个组织的核心实验地点是在l国?”
战司冥眼睑垂着,沉声道:“现在就是不知道她在当中,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秦凛眯了眯眸子,舌尖抵着上颌:“从她利用你母亲的名义注册公司,常年待在l国来看,不是核心成员,就是组织头目。”
听到这话,战司冥的脸色冷得更加深沉了,太阳穴都隐约跳了几下。
陆蕴眼梢上挑,淡然开口:“江衍跟暗盟反馈的消息是,l国并没有出现失踪案,失踪的人都是国人。”
“这次找到的这部分残骸,能证明京城肯定有这个组织的研究员,但无法确定他们放在国内的实验规模有多大。”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核心实验放在国外,京城这个同伙有明面上的身份,只能在京城做实验。
陆枭他们更偏向于第二种可能性。
当下几人看向陆蕴,陆蕴不紧不慢道:“上次我给她把脉,发现她身上的温度异于常人,应该是常年待在地底。”
“但想找到他们的老巢,简直是大海捞针。”
她说着,眯了下乌黑的眸子,脸色清淡,继续道:“我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什么办法?”陆放问道。
秦凛盯着陆蕴看了几秒,眸底情绪滚了又滚,忽然冷声道:“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以身涉险。”
陆枭看向陆蕴,眼风冷如寒霜:“你想用自己当诱饵,带我们找到乔媚的大本营?”
陆蕴脸上没什么表情:“乔媚上次抽了我的血,今天在俱乐部的那伙人,也承认想拿我做实验。”
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将这个组织连根拔起,否则,乔媚还不知道在背后害多少人。
光是那些无辜的生命,光是损失一个又一个的缉毒警察,陆蕴就心肝抽搐。
“不行,太危险了。”连陆翩然都不认同这个办法。
一旁的战司冥眼眶微红,手背上青筋凸了起来,情绪在克制着。
后面的聊天没再继续,几个人都各自回去了。
陆放双手背在身后,眯眸看着走在最前头的陆蕴,低声跟陆枭说:“小公主这倔驴脾气,你都拿她没辙,她八成是要这么干了。”
陆枭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淡淡的开口:“那你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拖一天,对其他人来说都是煎熬。”
一句话,让陆放他们都陷入了沉默。
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乔媚的手段很厉害,行踪都捂得很死。
陆执跟秦凛在俱乐部忙活了一下午,根本就没找到任何拥有的信息,特殊部门也审讯过,什么也没问出来,那些女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地下四层的。
乔媚都敢在京城弄了个这么大的地下欢场,肯定做好了万全之策,陆蕴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提出这个要求了。
陆放想到这,就好笑的叹了一声:“一群大男人,让个女孩去想办法,我都没脸在陆家站着了。”
他们陆家的小公主在这个年纪,承受了本该不用承受的,到了最后,他们这些哥哥都没能帮到她。
谁心里都不是滋味。
……
陆蕴打开卧室的灯,看着秦凛坐在椅子上沉默,她笑了声,便走过去问:“你怎么不说话?”
秦凛脸色莫名晦暗了下来,抬眸看着陆蕴,眸光有些阴沉,也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还是在暗中较量。
陆蕴软软地叹了声,细长的眼角勾了起来:“我既然敢有这个想法,那自然是做好万全之策的。”
光影打在秦凛的眉目上,他眼底的神色瞧得不是很清楚,但轮廓清冽如冰,冷得刺骨骇人。
知道秦凛心里很挣扎,陆蕴倾身过去,嗓音柔柔:“我也就是这么说,说不定能挖开京城同伙的嘴呢。”
秦凛的脸色舒缓几分,但眉目依旧冷沉,嗓音沉重:“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我很废物,连自己的心头肉都护不住。”
哪个男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去以身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