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操劳，再加上气血不足。
云姹的眩晕感越来越频繁，她压下心头的不适，吃了颗补血的药丸。
只匆匆拿了几样，处理伤口的医疗用具，就立即返回薄熠尘的房间。
她消了毒，用聂子拨掉他脚上的碎瓷片，给他上药，包扎，全都亲力亲为。
以往这些她都是交给赤渊去做，没干过伺候人的活，现在情况特殊，不得不自己来。
薄熠尘全程盯着云姹的脸，眼睛连眨都不眨，等她缠完了绷带，直接扯她入怀。
他想亲亲她，还想……。
云姹痛的倒吸口凉气，抬起胳膊挡住他，“别闹，我把东西放回去。”
她能感觉到心脏，又渗出了血，似火灼般在隐隐作痛。
只要动作稍微大点，如同遭受凌迟，对她来说，需要极大的忍耐力。
薄熠尘有些迫不及待，“等会再放。”
他扔掉云姹手上的聂子，拿下她的胳膊，与她手指相扣，低头要去吻她。
云姹抽出手，捂住他的口鼻，“不行，你需要静养。”
她真的害怕离太近，薄熠尘会再次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那她又该怎么解释。
况且她真的很疼，快装不下去了，感觉随时都会晕掉，到时就露馅了。
薄熠尘很受伤，“姐姐，你是不想让我亲吗？”
云姹道，“嗯，我不想。”
她说的干脆果断，急于从薄熠尘怀里出来，只能打消他的念头。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她不会拒绝，现在她除了拒绝，没有选择。
薄熠尘怔愣，“为什么？”
他的眸色暗淡下去，从难受转化为悲伤，自从他中毒之后，云姹好似变了很多。
唯一没变的是对他依旧好，变的是她不再让他碰她，甚至连吻都不行。
云姹道，“你身体还没好。”
薄熠尘道，“跟你接吻，不会影响我身体。”
他是中了毒，又不是病入膏肓，别说亲吻，就算……那个……，他也可以。
谁说中毒，还要戒欲的，云姹拒绝他，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是有别的原因。
云姹开始胡扯，“你的毒，含的有媚药，不能近女色。”
她说的不假，薄熠尘体内，是有媚药的成分，不过媚药跟其他毒药不同。
压制住了，药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小，不会再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
薄熠尘道，“我不怕会毒发。”
他的身体，他清楚，根本没有催情的感觉，跟媚药没关系。
这么不想让他亲，是讨厌他，还是为了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别的男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很难拔除，他突然好想杀人。
云姹道，“我怕，怎么能拿性命当儿戏。”
她好不容易才把薄熠尘救活，耗费了多少心血，经不起他再来一次。
虽说是为了骗他，故意甩锅媚药，但她真的怕他毒发，连听到都会害怕。
“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薄熠尘挪开云姹的手，非吻不可，不管她怎么说，都不行。
他受不了她的抗拒，更受不了她心里有别的男人，她是他一个人的。
云姹错开脸，强行从薄熠尘怀里出来，痛的几乎站不稳。
她背对着他，一点一点地捋顺呼吸。
薄熠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去看她，“姐姐，你拒绝我，是为了谁？”
他心中有答案，却不想相信，云姹的身边，男人很多，不止他一个。
可他只有她，很不公平，更可笑的是，他明明知道，还爱她。
他不懂，别的男人可以占有她，为什么偏偏他不可以。
云姹捂着心脏，“没谁。”
她的眉头紧锁，踉跄着脚步朝门口走去，仔细看，身子都有些歪斜。
之所以还没晕倒，是她在苦苦坚持。
大腿拧了一下又一下，她不能晕倒在薄熠尘面前，不能前功尽弃。
就在云姹摸到门把手，将要出去，薄熠尘投过目光，急色跑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姐姐，我不亲了，也不问了，你别走。”
他语气卑微，还透着乞求，是他太贪心，想要的太多，反而更容易失去她。
什么男人不男人，他不在乎了，不在乎了，还不行吗。
云姹身体微颤，闭了下眼睛，“先松手。”
她脸上血色尽失，嘴唇都泛了白，憔悴到随时都能断了气。
这次眩晕感，一直在持续，没有褪去的迹象，她的视线，模糊到都快看不清了。
“我不放。”薄熠尘搂的更紧了，好似怕她会跑掉。
云姹痛苦的咬住唇，用尽全身力气，掰开薄熠尘的手，迅速出去，关上门锁起。
她一下子滑坐在地上，歪着身子喘气。
门后，薄熠尘转动门把手，不停地拍打，“姐姐……，姐姐……，开门。”
“你是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不会了。”
“求你开开门，别不理我。”
云姹靠在门上，听薄熠尘低声道歉，不断地自责，她嘴角轻弯，“傻瓜……。”
她哪有那么爱生气，再说，薄熠尘又没错，她生什么气。
更不会不理他，只是她现在的模样，不用看，也知道有多吓人，不能让他瞧见。
听了一会，门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撑着身子，刚站起，还没走几步，就摔到地上，晕了过去。
重物落地的响声，惊动了靠坐在门后的人，他拍了拍门，“姐姐，是你吗？是你还没走吗？”
可惜无人应答，留给他的只有死寂。
薄熠尘垂下手，显得垂头丧气，“姐姐，我的心好痛。”
“我想应该是毒发了，不然怎么会那么痛，痛到动都动不了。”
“姐姐，你进来看我一眼，我没骗你。”
不管云姹还在不在门外，能不能听见，他都想说。
直到嘴里渗出腥甜，他擦了下嘴角，笑了笑，“真毒发了啊。”
随后，吐了几口血，朝着门，“姐姐，就算我毒发了，你都不愿意进来吗？”
他似自嘲般轻笑，“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没关系，我等你原谅我。”
这扇门，总会打开的。
薄熠尘靠在门后等，不甚在意吐了血，承受着毒发带来的巨痛。
他都要分不清，是身体在痛，还是心在痛，大抵是都在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