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
秦师爷看到周尚书一家子来得如此全乎,再想到陆知州审案那神出鬼没的手段,就主动跑去陆知州书房。
“普通”一声跪下,“大人,我主动交代,望大人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从宽处罚。”
凭陆知州对同僚的宽厚,他料定只要坦白,陆知州不会太为难他,这一刻,秦师爷非常后悔自己干下的蠢事。
陆知州想不到秦师爷这么快就招了,“你自己写好认罪状吧,再陪我一起审完周尚书,皇上那里,我竭尽全力保你,不过师爷的职位可能保不住了。”
“下官惭愧,我有多少本事大人还不知道,都是靠秦国公府的圣荫才得了这差事的。”秦师爷起身走到案边。
自己亲自写了认罪状,又画押后交给陆知州过目。
“跟我来吧,今晚做最后一次师爷。”陆知州拿着认罪状往刑房走去。
秦师爷摆好案桌和案卷,陆知州让衙役先把周郎中带上来。
周郎中一看直接都到刑房了,吓得哆嗦,“大人,还没过堂,如何就来刑房了。”
“看来你对我们衙门里的过程很清楚,那你自己选先用哪种刑具吧。”陆知州坐在太师椅上,玩味十足地看着周郎中。
“把张管事的堂兄带上来。”陆知州吩咐外面候着的衙役。
不一会儿,一身狼狈不堪的张二柱就被人带了进来。
“张二柱,你抬头看看是否认识此人?”陆知州呵斥道。
张二柱抬起脸,用脏污的手指着周郎中道,“就是他,是他给的药,让我迷晕那丫头的。”
“他信口雌黄,无凭无据。”周郎中准备更撑,要是都吐出来,他吃罪不起的。少不得判个流放。
“把于氏的嬷嬷带上来。”陆知州瞅了周郎中一眼。
刚进刑房他还有几分惧怕,这时候他倒没那么怕了,他是笃定没证据。
嬷嬷被衙役拖过来扔到地上,嬷嬷哭着喊道,“我就是一个伺候人的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陆知州微微一笑,他知道这种人吐话最快,此地无银三百两。
“大刑伺候。”一声怒吼,有衙役上前把嬷嬷往刑架上绑。
嬷嬷一看要动大刑,她哪里受得住,哭丧着脸喊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放了我。”
“嬷嬷你也就是一个跑腿的,算不得什么,如果说半句假话,你就是包庇罪。”陆知州冷冷地说。
“都是夫人和老爷干的,我就去传个话,府里害人的药都是周郎中配的,他是周氏的家生子。”嬷嬷这一招认。还带着指认了周郎中。
“你血口喷人。”周郎中恶狠狠地瞪着嬷嬷。
“是不是冤枉,那就把周郎中的父母也请过来问一问吧。”陆知州淡淡地道。
“噗通,我认,别去喊我父母,没他们的事,都是我贪图尚书府的赏银,我不做也不行呀,我父母都在她们手里。”周郎中终于愿意认罪了,父母年纪大了,他不想连累他们。
“我也是听命行事,是尚书府想把周家的女子推上高位,是他们做的伤天害理的事。”周郎中把给尚书府的几个女儿都拿了药回去的事抖得干干净净。
秦师爷在一边写好认罪状,让几人都画押。
“既然认罪态度好,我也不动刑了,把他们送回牢房吧,再把周尚书夫妻俩带上来。”陆知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阵臭味传了过来,于氏一身臭哄哄的走了过来,衙役都离她远远的,周尚书看她的眼神充满嫌弃。
“搬两个椅子给周尚书夫妇。”陆知州看着手里的一叠状子。
“周大人你看看吧,同朝为官,我也不想你太为难,但是你也别为难我。”陆知州把手里的状子在他眼前一晃。
“证据确凿,这不是你们能抵赖得了的事。”陆知州冷冷地说。
秦师爷在一边说道,“周大人还是争取从宽处罚吧,我已经写好认罪状了。”
“我认。”周尚书叹了一口气。
“认什么认,要认你去认,我可没罪。”于氏狠狠地瞪了周尚书和秦师爷一眼。
“大势已去,由不得你我不认,只求从轻处罚吧!”周尚书就幽幽叹气,看了看秦师爷。
在铁证面前,周尚书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得干干净净。
于氏腾地从椅子上起来,伸手向周尚书抓去,“你这个老匹夫要害死我吗?”
“你这个毒妇,主意都是你出的,我若当初没娶你这毒妇,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周尚书腿脚不利索,躲避不及,脸上被于氏抓了几条血痕。
“把她单独关押。”
衙役把发疯般的于氏拖过去画押后,单独拖了出去。
周尚书自己走上去看着秦师爷道,“拖累你了,对不住。”画押后跟衙役直接回了牢房。
秦师爷站起来朝陆知州一礼,也跟着去了牢房。
陆知州拿着状子快步朝书房走去,孟玄烨看着急忙过来的陆知州,“顺利吧!”
“还算顺利,主犯应该是于氏。”陆知州拿着那厚厚一叠状子递了过去。
“于氏手段毒辣,尽可能死刑,你带着状子上早朝,我去其他府上交代一下。楚府的周氏就留着给我的王妃亲自报仇,不必抓她归案。”孟玄烨把状子推回到陆知州身边。
孟玄烨带着青峰,在天明之前去了几个心腹的府上。
皇宫太和殿里。
大臣们窃窃私语,都等着皇上过来早朝。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从侧边走向龙椅,“各位爱卿都在讨论何事?听说京城发生了大事,都说来听听。”
陆知州站了出来,拱手说道,“还是皇上关心百姓疾苦,昨日追查一嫌疑人,结果查出来一个大案。”
和尚书府有瓜葛的大臣站出来说道,“皇上不必过问,都是后院小事。”
陆知州一撩衣袍往地上一跪,“皇上明查,尚书府于氏残害了好几家后院妇人,重则陨了,轻则慢性毒药和绝子汤。”
“请问苏大人,你家后院是不是也是发生过如此小事。”陆知州看着刚才发言的苏天远。
苏天远是苏皇后的堂弟,在六部领了一个闲职,平时和尚书府来往颇深。
孔祭酒大人和光禄寺卿都站出来同道,“请皇上严惩如此歹毒之人,以正朝纲,也给受害者的人家一个交代。”
皇帝淡淡说道,“听说被害人是我七弟的岳母。还有现在的准七王妃,容国公家的于氏是欺负我皇家没人了么。”
容国公府的于太保站出来跪了下去,“我容国公没有这种毒妇,有辱门楣,请皇上赐死刑,下官愿意出列监斩。”
于氏和于太保是姑侄关系,侄儿都出来说了姑母罪该万死了,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皇上暗自衡量,趁这机会,证据确凿,既然不保那个庸才,那就利用庸才显示他有多爱护幼弟吧!
大臣们一听有关七王爷,都纷纷站了出来,“臣等恭请皇上严惩凶手。”
“既然案子是陆大人审理的,如何惩办,陆大人按律法办理,其他人不得干涉。”
陆知州满意地跪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