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州看了于太保一眼,拱手一礼,“佩服于大人不徇私枉法,大义灭亲,监斩的事就有劳于大人了。”
“我于家宗族出了这等恶人,是于家的不幸,我这就回去请族老开祠堂,把于氏一家从宗族除名。”于太保拱手一礼道。
早朝退朝后,大家纷纷都赞扬于太保明事理,都是家族嫁出去的老姑母了,也能勇于承认是于家教养无方。
只是他一个于家晚辈,回去要把于家大房的人从族谱里剔除去,难度可想而知。
也有的明白人都夸于太保这招高,他这样做,以后于家的子女婚嫁上也容易一些,把于氏娘家连根拔除,对于家有利无害。
当天中午,荣国公府大房,也就是于氏的娘家,在族人面前大骂于太保,说他不帮着求情,反而落井下石。
族长气得胡须直颤,指着大房的人道,“我于家没有你这样的糊涂人,你们不要脸面,我于氏家族儿女还要出仕途,不容你这家恶人在外面给我族人摸黑。”
于家族人,哪一家都有儿女,不一定个个出仕途,议亲是都必须的,听得大家义愤填膺,由不得大房耍横撒泼。
特别是长期被大房压榨的庶子庶女,大家七手八脚,每一家男子都出来帮着抬东西,妇女都帮着收拾细软。
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大房连人带物都扔出了容国公府。
族长拿出族谱,把大房一家十几口人都从族谱抹去。
族长往最高的地方一站,看着于氏家族到了场的这一百多的族人。
族长严肃地喊道,“我于氏家族,几十年都没有出过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大家要谨记,娶妻要娶贤,各家教育好自己家的妻子儿女,如若失德者,今天大房就是大家的前车之鉴。”
于氏家族这一举动,不但没影响到于氏家族后代的婚嫁,还很多人说于氏族里管理得好,很多人家还主动和于家议亲。
于氏毒妇出嫁几十年,母娘家被逐出族谱的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周雪云和周雪琴知道后安分了好一段时间。
陆知州回去后,把案子再梳理了一遍,最后写好判决告示,衙役去四个城门和热闹的街市贴上告示。
于氏主犯判处三日后菜市口斩刑,周尚书、周郎中、于氏贴身嬷嬷、还有张二柱都判的流放边疆劳役。
看在皇上对秦国公府的皇荫下,陆知州只把他降为普通衙役,也算对秦师爷主动认罪的从宽处罚。
皇上那里也好交代,不至于让皇上感觉脸疼。
秦师爷对处罚也很满意,连声感谢陆知州的关照,说以后一定好好跟着陆知州,绝不干吃里扒外的事了。
欣欢院里,周氏拿到休书后,收拾好自己的嫁妆。带着贴身嬷嬷出了楚府。
府里没有一个人送她,连小厮看到都避之不及,门房在关上房门那一刻,还“呸”的一口唾沫吐在她身后。
那嬷嬷本就不愿意和她走的,她威胁嬷嬷,“你若不继续伺候我,我就说是你把车夫放进屋里的。”
林嬷嬷暗暗叫苦,如果楚寒松知道她是帮凶,那不得拿她出气,反正她儿子也没在京城,她就跟着她出去,大不了以后再回乡下。
反正她家死鬼跟那陪嫁嬷嬷跑了,她大儿子把小儿子也接回去了。
周氏的嫁妆就是一点首饰和两个铺子,她就用一块布包起挎在肩上。
楚府离尚书府不远,她就走回去,一路上有认识的人看到她都指指点点,有马车从她身边路过。
一个与她相熟的妇人看到是她,她欲上前招呼,那妇人马上放下车帘。
“她也是应该砍头的吧。”马车里传出妇人的说话声。
“可不是,她做的那些事,也只有七王妃心善,没有去揭发她,少不得流放边疆。”另一个姑娘清脆的声音说道。
周氏感觉脖子凉凉的,心里感觉很慌,京城这么大,她哪里去找毛天水,只有先回尚书府先住下。
林嬷嬷也不言语,跟在她后面。
“夫人,你看前面的人围着在看什么?我去看看,”林嬷嬷说着就往前走去,好不容易挤进人群。
等进了人群,林嬷嬷看着贴着的告示,才想起她不识得字。
“大兄弟,这上面写的什么呀,”林嬷嬷问身边一位书生打扮的人。
“这么大的事,大娘你还不知道呀!尚书府于氏毒害七王妃母女,被判处三日后菜市口砍头呢,周尚书被判流放边疆劳役。”
“娶妻不贤反受其害呀!”书生一脸惋惜地摇头。
能做到尚书位置,很多学子都可望不可及的。
站在外面的周氏听到人群议论纷纷,还没等林嬷嬷出来,她已经听得七七八八了。
周氏怕被人认出来,把头埋得很低,都恨不得把头缩回脖子里。
“哎哟哦,于氏都把手伸女婿家去了,太不要脸了。”人群中一个妇人鄙夷的道。
“你们不知道吧,于太保上午下朝回去就把于氏娘家清除族谱了,像丧家之犬一样扔出去的。”一位老太太磕着瓜子,一边说着于家的情景。
那位妇人翻了一个白眼,在老太太的篮子里抓了一把瓜子,“你们不知道吧,于氏的大女儿昨晚偷汉子被楚大人堵床上,那皮肤……。”
妇人没说完脸都红了。
这时看告示的人都围到妇人身边,有一个男人问道,“大婶,说呀,急死个人了。”
妇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侄儿在楚府当差,昨晚他也在场,说那周氏哦,把那男人抱得……你们知道的哈,还说在屋外都听到那声音,骨头都酥了。”
那男人意犹未尽地问道,“不是,大婶你刚才说周氏身子……。”
“你知道那么多干啥,人家出身好,养得水嫩,有啥奇怪的?楚大人已经休了她了,你去把她娶回去?”
那男人讪讪一笑,“婶子又取笑我,我哪里有那钱养她。”
周氏衣袖里的手捏得咯咯响,暗暗恨自己没用,要是早点弄死那贱种,她也不会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