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商户,从前随便一个小动作就能搅动风云,引发同行竞相模仿。但在被二房强行接手的这段时间,各商户苦不堪言,各个市场都被竞争对手瓜分不说,完全不懂经营的左丘东非但不改正策略、安抚掌柜,反而愈发紧逼,导致左家商铺愈发式微,连伙计的月钱都发不起了。就在各方已经抵达临界点,马上就要崩溃的时候,南山郡陡然出现一家以左家长房左丘霄为名号的商会,虽没人承诺加入此商会会有什么好处,但随着左家各地掌柜的亲历宣传,越来越多被左家二房控住的商铺弃暗投明,加入商会。饶是账本、私印、身契还在左丘东手里没拿回来,他们也顾不上了,火速投奔去左丘霄的商会。不过三两日工夫,三分之二的左家商铺全都归入了左丘霄手中,就连某些小商铺,也想借机和左家攀上关系,纷纷削剪了脑袋加入。一时间,商会愈发壮大,几乎囊括了城中大半商铺,风头无两。但此时他仍未出面,重新签订合同、发放工钱的事情,他只交给其他掌柜去做,自己则在幕后默默观察一切。毕竟,这可是为数不多能够试探、测验手下这些掌柜是否衷心,以及胆子是否够大,配不配做他手下掌柜的好机会。左丘霄这里一切顺利,尽在他掌握之中,一派风轻云淡,可左府早已乱翻了天。左丘东一大早将孙氏兄弟和三房两兄弟都叫来,本想商议该如何应对眼下困境,却不想还没说两句,孙氏兄弟就表示要走,没多久,三房也站起身,表明家里还有事,要提前离开。孙氏兄弟说话还算婉转,加上又是母亲的家里人,他勉强能忍,可三房也要溜,他再也忍不住,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扔过去,怒骂:“你们两个没心肝的东西,当初我好吃好喝的待你们,这才多久你们就想撇下我自己跑!老子对你们算是仁至义尽了!”
“今天,你们要走,可以!但是——”左丘东站起身,直指两兄弟,喝道:“把我给你们的东西全给我吐出来!一个子都不许留!”
左丘瀚登时笑了,“丘东,你这话就错了。你那些东西,不也是左家的产业么?我们同为左家子孙,你既给了我们,怎么好意思要回去?再说了,那些东西都过了明路,今天就算是族老和郡守来了,你也别想要回去!”
“你、你——”左丘东气得说不出话来,那边左丘楚又得意道:“丘东,有这个时间跟我们咋呼,不如去看看外面的侍卫,想个法子把他们留下来,继续帮你充场面吧!哈哈哈哈!”
左丘瀚跟着哈哈大笑。就连孙氏两个兄弟,也翘起了唇角。皇帝病重,京城二皇子也一直没能痊愈,局势紧张,之前被调来帮他的侍卫已经走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人心惶惶,整天盘算着要回京城去跟着趁乱立功,完全没心思帮左丘东办事。为此,左丘东想了各种办法,又是送钱又是送美人,使得本就被烧了不少钱财的他愈发手紧。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也没念他半分好,私底下仍商议着要回京城去。被戳中痛楚,左丘东几乎蹦起来,三两步冲到左丘瀚面前,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刚要骂,斜后方突然出现一道劲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他的后脑!“砰”的一声,他被左丘楚一拳打到地上。紧接着,左丘瀚气急败坏朝没能站起身的他狠啐了口唾沫,捂着脸骂道:“你个孬种、杂碎!老子打死你!”
说着,竟真的挥舞着拳头朝左丘东冲过去。关键时刻,还是被左丘楚拉了一把,低声道:“他眼看着是不行了,我们没必要再跟他耗。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想一想商会的事情该怎么办,冷静。”
左丘瀚愤愤收回拳头,又朝着左丘东啐了口唾沫,“今天老子就绕过你这孬种,下次再犯在我手里,我不把你撕碎了我就不姓左!”
吼完,两兄弟大步流星离开。左家的院子被烧得不轻,原本分配给二人的院子没办法再住人,他们只能搬回自己家。回去的路上,二人便开始谋划商议——“听说那个商会是左丘霄搞得,可他至今都没出面,你说,这是不是民间有人故意打着他的旗号出来糊弄人?据我所知,自从他在左家无缘无故消失之后,可再没其他动静,死了都有可能!现如今这个商会,靠谱吗?”
面对左丘瀚的质疑,左丘楚微微一笑,道:“别忘了,他身边可有个神医!以那女人的疯劲儿,要是左丘霄真的没了,她不把左丘东杀了都不算完,能这么风平浪静?”
他分析道:“以我对左丘霄的了解,还有最近城中的动向来看,这商会八成就是他本人弄出来的。我看啊,咱们加入准没错,至少比跟着左丘东那个蠢货强!”
“可我听说要加入商会,要掌柜重新和他签订合同……这样一来,咱们好不容易从左丘东那抢来的铺子,不就成他的了么?转来转去,这商铺还是大房那边的。”
左丘瀚迟疑道。“所以我们才要商议该怎样加入商会嘛。”
左丘楚指指家门口,“走,我们进屋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