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奶奶当着皇上的面肯定地回答国师就是她的亲儿子,曲霏梦说什么都要保下张奶奶,可张奶奶没有。
既然张奶奶选择成全国师,那自然要承担这份选择的后果。
曲霏梦面色清冷,不该多的心软她绝对不会多出来。
御离渊看着她的面孔,对她的看法又有了点变化。
张奶奶被关在死牢内,由专人看管,曲霏梦借着给她诊治的由头一直陪着她,不让任何人有劫狱的机会。
“张奶奶,你宁愿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国师,可他值得你豁出性命吗?”曲霏梦低声问,心里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
如果张奶奶此时改口,曲霏梦也还能够让皇上重新审理此事。
但张奶奶心意已决,冲着曲霏梦摇摇头,“他……以前也是个好孩子,是我的错,没教好。”
张奶奶此时平静了许多,脸上露出对往日的怀念,还说了不少国师的趣事——虽然在曲霏梦看来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事。
“我一把身子骨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这样吧。”张奶奶擦擦眼角的泪水。
门口的狱卒眼神黯淡,正是乔装打扮的国师。
他喉结滚动,满心酸楚,本来是想进来看看母亲情况如何,想借着机会放她出去,可谁曾想曲霏梦寸步不离地守着,也打乱了他的计划。
次日午时,断头台边聚满了人,纷纷踮脚张望着。
这是曲霏梦第一次来断头台,没想到这么多人对如此血腥的事情感兴趣,不由得蹙眉。
“这些人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只得来这了。”御离渊适时在曲霏梦耳边解说着。
虽然解说了还不如不解说,这下曲霏梦心里更难受了。
张奶奶被狱卒押到断头台上,国师身着朝服远远地坐在阴凉之下,隔着老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还以为他多少会对自己的生母有些感情。”曲霏梦叹气。
御离渊扬眉,“我本以为你要说我冷血无情。”
毕竟他在朝堂上那般谏言便表示他早就想好了带张奶奶回来的后果。
“这是他们自找的,你只是按照规矩办事,仅此而已。”曲霏梦面无表情地回答。
“吉时到——”行刑官大喊一声,拿出筒里的令牌递给国师,示意国师可以行刑了。
国师握着令牌,久久扔不下去,悬在半空中。
刽子手拿着刀都举过了头顶就等着砍下去了,但没看到令牌迟迟不敢动。
“国师大人?”行刑官小心提醒着,看着国师的脸色。
国师狠狠咽了口唾沫,正犹豫时看到远处镶金的马车,原来皇上不知何时也来了这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国师心一横,闭眼扔了出去。
“行刑——”行刑官高喊一声。
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饶是看惯了各种伤口内脏,曲霏梦还是闭上眼躲开,御离渊顺遂地将她揽入怀中。
很快便有人来收拾满地的狼藉,围观群众也逐渐散去,唯有国师还坐在原地,目光怔怔地看着还有血点的断头台。
随即国师的目光从断头台移到曲霏梦的脸上,又和御离渊对视一眼,眼中的茫然逐渐变为狠戾。
“这下是和他结了梁子了。”曲霏梦看了御离渊一眼,一时感慨。
“结下梁子才好逼他动手。”御离渊不以为意。
朝堂之内他御离渊还没怕过谁,对于国师的敌视,他求之不得。
曲霏梦无奈摇头,注意到未干的血迹后心头升起怅然若失来,但凡国师还有那么一点良知,张奶奶也不至于枉死。
“王妃,如果不是你执意带她过来,她也不会惨死在这里。”国师经过曲霏梦时森冷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