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曲霏梦早早起床，替御离渊整理好朝服，自己也换上一身正式的华服。
“不如我还是不去了？”想到曾被控诉参与朝政，曲霏梦隐隐担心，生出退意。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御离渊没有准允，扫过铜镜里她的脸，语气软了些许，“你只是去辨别药材，不用忧虑。”
曲霏梦本来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御离渊这么安抚，她也就点头应了。
自从御诺御盈的课结束，香桃已经完全成了他们的保姆，纵然想跟着曲霏梦去，也抽不出身来。
“王妃……”香桃很是担心。
御诺御盈也满脸不放心。
“有你们爹爹在，我还能被欺负了吗？”曲霏梦淡笑着安慰，一一摸过御诺御盈的头，对上香桃的视线，语重心长，“照顾好诺儿盈儿。”
“是。”
进宫的路上，曲霏梦难得紧绷着脸，目不斜视，一路上眉头都微微皱着。
“若是父皇追问，你只说是我逼着你来的。”御离渊有意缓和气氛，半开玩笑地。
他不说还好，一说曲霏梦更加紧张。
等到了宫门口，曲霏梦深吸一口气，整理表情，下马车后俨然是平日严肃模样。
两人并肩往里走，沿路来上朝的大臣们都忍不住侧目。
“王爷，您这是……”王大人脚步匆地路过，片刻后又返回，眼神看着曲霏梦惊讶地问御离渊。
“本王今日有要事上报，需要王妃配合。”御离渊面不改色地回答。
“噢。”王大人不置可否，忍不住又看了曲霏梦一眼。
乾坤殿里上着早朝，曲霏梦安静地等在外头。
“启禀父皇，儿臣有一事要奏。”等大臣们各自都说完后，御离渊才走出来，拱手道。
“说。”皇上面色平静，这次倒没有不耐烦。
“此事牵扯到户部尚书沈大人和炼丹师。”御离渊开门见山。
听他一出口就是针对炼丹师，皇上脸色登时变了，“渊儿，你一定要追究朕炼丹之事吗？”
“非也。”御离渊不疾不徐地开口，“儿臣并不是反对父皇炼丹，只是需得是信赖之人，而炼丹师勾结沈大人挪用国库，中饱私囊，致使军器无法及时更换，实在可恶。”
皇上闻言眯起眼，看向炼丹师和沈园，示意御离渊继续说。
“根据儿臣调查，沈大人应炼丹师的要求总共拨款百万两白银，以要购置上好的炼丹药材。”御离渊娓娓道来。
“所以？”
“但他们实际购置药材的费用千两不到，其他的拨款都被炼丹师和沈大人收入囊中。”御离渊垂首铿锵有力地指责。
皇上眼神收紧，声音压低，质问沈园，“可有此事？”
“皇上明鉴，臣谨小慎微，哪里来的这胆子做胆大包天之事！”沈园自然不肯承认，字字泣血。
“渊儿，你可有证据？”
“自然。”御离渊拿出账本双手奉上。
公公将账本转交到皇上手里。
皇上一页页翻看，脸色逐渐阴沉，怒气浮于脸上，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理智，合上账本，“你要如何证明这账本和沈大人他们有关？”
御离渊神色一暗。
外面的曲霏梦心也沉了沉。
她猜到皇上会偏袒沈家，但没想到会这么偏袒，甚至不需要沈园辩解，主动质问御离渊。
“回父皇，账本的印章就是证据。”御离渊似乎早就习惯了皇上厚此薄彼的处事，淡定地继续。
说着示意请出张先生。
皇上准允。
张先生步伐稳健地走进大殿。
沈园原本还得意的神色顷刻慌张起来，没有料到御离渊会查到做印章的人。
看到沈园脸色不妙，炼丹师也心虚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