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的眼睛陡然瞪圆，方才的恐惧散去，逐渐恢复到最初的轻蔑，“原来是你小子在搞鬼，怎么，以为随便叫个人就能威胁本官？”
“吴大人，您是说泽王和泽王妃是随便叫来的人吗？”见吴凡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江辽好心提醒。
没想到吴凡只以为江辽在故意恐吓，压根不信，“泽王日理万机能有时间来这小小通州？你撒谎也要有个限度。”
“哦？看来给你通风报信的人消息不太灵通啊。”御离渊慢悠悠地追问。
他的声音仿若毒蛇的蛇信子，缓慢地缠上吴凡，后者背脊发凉，有种被当成猎物的惧意。
“你……”吴凡声音都在颤抖，不敢相信御离渊就是泽王，但他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又让人不得不相信。
御离渊不动声色，负手沉默地俯视着吴凡。
曲霏梦上前一步打破沉默，“本来没打算这么快亮明身份，看看吴大人能狂妄到什么地步。”
“属下知错。”江辽惊讶转头，连忙道歉。
他们的互动佐证了御离渊的身份。
吴凡终于转过弯来，绕过公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泽王，还请泽王大人大量原谅下官。”
“县城之事，到底怎么回事？”御离渊无视他的求饶，重复着最初的问话。
问到这件事，吴凡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眼睛乱转，像是拿不定主意。
“通州日常事务可都是由您管辖，现在答不上来了吗？”御离渊嘲讽着，眼神却更加凌厉。
吴凡整个人都抖了下。
“吴大人，要和我聊聊吗？”曲霏梦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对吴凡道。
“泽王妃……？”吴凡还有点在梦里的感觉，犹豫地确认着曲霏梦的身份。
“是，所以要和本妃谈谈吗？”比起御离渊的凶神恶煞，曲霏梦就显得和蔼许多，吴凡不自觉地点点头。
知道她的“谈谈”指的是什么，御离渊眉头轻微蹙起，有些担心曲霏梦的身体吃不消。
“你赶路过来都没休息够。”御离渊温声提醒，与方才面对吴凡的咄咄逼人判若两人。
“没事，他这种没什么主心骨的人，不用多费劲。”曲霏梦点头示意，只要吴凡主观肯配合，问题就不大。
吴凡听不懂他们的意思，只知道自己不用面对御离渊。
“吴大人，请移步。”曲霏梦甚至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转到偏殿。
御离渊好整以暇地坐在外面等着。
与御离渊的淡定不同，江辽透露出担忧来，憋了好半天没忍住，开口，“王爷，王妃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您这么放任她单独过去不怕她受伤吗？”
御离渊轻笑了下，“你还是太低估她了。”
江辽搞不懂了。
如果是他爱的人，这种充满危险的场合江辽绝对不会让爱人靠近。
眼见着一个时辰过去，曲霏梦还没有从偏殿出来，江辽抬头张望着，跃跃欲试，大有亲自过去查看的架势。
御离渊仍然平静，只是食指无意识地缓缓敲击着桌面，余光投向偏殿。
往常不会这么久。
正在御离渊放下茶盏打算起身的时候，偏殿响起脚步声，曲霏梦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白纸走出来。
“喏，基本都在这里了。”曲霏梦递给御离渊，“吴大人意识还有些恍惚，正在恢复。”
御离渊紧绷的嘴角这才放松开，接过她手里的纸张，一目十行地读起来。
的确很全面，几个富商巨贾如何勾结都清清楚楚地显现。
最下面还有吴凡的亲手画押。
“梦儿，不管多少次，我都会诧异于你的能力。”御离渊无端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