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个狐朋狗友担心惹祸上身，也都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本来带着长辈的嘱托来找顾晏西商谈正事，几杯黄汤下肚之后，一个个开始变得放纵起来。
酒劲儿上头，请客的徐公子一手搭在顾晏西的肩膀上，口齿不清地笑着说：“晏西，你平日三催四请也不肯与哥儿几个来这第一楼吃饭听曲儿，还以为咱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不再。今儿个你肯赏脸来这里与我等喝酒，为兄心中甚是欢喜，并专程为你准备了一场特别的节目。”
话落，他双手击掌，对门外命令，“老板，还不让姑娘们过来见客。”
不多时，一个中年妇人领着一群妙龄女子鱼贯而入。
天下第一楼是盛都城出了名的声色场所，顾晏西来此之前便有所耳闻。
他眉头紧皱，对这样的安排十分不耻。
但桌上都是他儿时旧友，若当场驳了对方的颜面，日后再相见时难免尴尬，也便由着这些人胡闹起来。
中年妇人喜笑颜开地给几位公子福了一礼，随即说道：“几位爷，这些都是咱们第一楼新来的姑娘，还没正式调教过呢，要多新鲜有多新鲜，供几位爷慢慢挑选。”
说罢，对那些姑娘说道：“我今儿个就把话放在这里，咱们天下第一楼与寻常的香馆可不一样，有资格留在这里的，那可都是拔尖儿的人物。你们有没有运气留在这里，就全看各自的本事了。”
姑娘们闻言，脸上无不露出忧心之色。
很快，众人便展露笑容，开始讨好地给客人端茶倒酒。
十几个姑娘中，唯有一个额上有疤的姑娘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当她看到顾晏西的面容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与此同时，顾晏西也在这个时候与那个姑娘四目相对。
单看长相，这姑娘的相貌实在平凡，再配上她额头处那块明显的疤痕，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更是毫无特色。
顾晏西之所以会多看她两眼，是因为这姑娘与不久前被他送入宫中用来迷惑元策的赝品沈晚卿略有些许相似之处。
都是那样的平凡无奇，放在人群中几乎毫不起眼。
如果当年他没有以貌取人，如今与宋小鱼的关系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光景？
这样一想，心头再次发起堵来。
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徐公子见顾晏西面无表情地一个人喝闷酒，热情地为他解释道：“晏西，这么多姑娘，你就一个都没有看上眼的？”
顾晏西反问道：“看上又如何？看不上又如何？”
徐公子说：“按照第一楼历来的规矩，有资格被客人留下陪酒的，老板会派专人调教她们弹琴唱曲儿、取悦客人，今后好为第一楼招揽生意。要是没被客人看中，她们就会被人牙子送去青楼妓馆以卖身为生，下场与留在第一楼那就是一个天壤之别。”
顾晏西微微皱眉，“这些姑娘都是从何而来？”
徐公子喜笑颜开地解释道：“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盖因家中长辈犯了事，男丁被斩首流放，女子则沦为奴隶被人牙子发卖。要不怎么说是专程送给你的大礼呢，比起青楼妓馆的那些货色，她们可都是干干净净的新鲜玩意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