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情侣关系，这个问题，又要怎么回答？
蒋京南夹了块鸡胸肉给她，“先吃饭。”
这样的冷淡。
哪里是对待女朋友的态度。
可姜凝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他身边的那个人，至于阮怀玉，看她这种胆小怕事，欺软怕硬的性子，大概是最蠢的那类女人，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刚刚看到阮小姐的腿怎么伤了？”姜凝故作关心，“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管得着吗？
阮怀玉刚要开口，阮父却打断她，不允许她在客人面前丢人显眼，“她自己不小心摔的，没事。”
放下筷子。
他又补充，“对了，我们家怀玉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京南一定要带着姜小姐来捧场。”
“结婚？”
“是，她很小就订婚了。”
姜凝的眼神充满不可置信，联想到那天阮怀玉在蒋京南家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阮怀玉如芒刺背，忙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她逃离这里，不去看姜凝的眼神，也不去听他们聊结婚的事。
对她，阮父失望至极。
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只盼着能尽快将她嫁出去，家里好清净些。
“不用管她，我们吃我们的。”
姜凝轻笑了声，“阮小姐看着很可爱。”
“可爱？”
阮父笑着摇头，“从小到大，就没让人省心过，如果她能有京南一半的稳重，我也能放心了。”
－
饭后蒋京南开着姜凝的车。
他有些不熟练，速度放得很缓慢，实则是心不在焉。
姜凝吹着拂面的晚风，评价着阮家，“你这个干爹，看上去很讨厌自己的女儿。”
“是因为她本来就让人讨厌。”
那种唯唯诺诺，不敢抬头的架势，在这一众的千金小姐中，简直是不入流，没一点气场可言。
可如果见过阮父打她的样子，也就能明白，阮怀玉为什么这么怕自己的父亲。
蒋京南犹记得阮怀玉被打得最惨的一次。
是言律不在。
没人能护住她，身体里有根骨头被打断了，一个半月都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面上更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白玉似的脸，全是淤青。
言律赶回来看她时，抱着她痛哭，说是自己没保护好她。
阮怀玉贴着他的手掌，一下下的摩挲着，流着泪问：“言律哥哥，你会一直保护我，对不对？”
他在她病床前发誓一辈子保护她。
那样的海誓山盟，信誓旦旦，最后却还是选择了背叛。
在捉奸的那一刻，阮怀玉是怎么样的心如刀割，失败透顶，大概只有她自己能明白，不然也不会走投无路到去找蒋京南抒发仇恨。
姜凝觉得蒋京南的态度很有意思，“你讨厌她？”
“讨厌。”
不讨厌，难不成喜欢吗？
在阮伯孝面前，阮怀玉大气都不敢出，在面对他时，却是耍尽了大小姐脾气。
姜凝却一下子就看出了蒋京南是在说谎。
“讨厌她，你还把她带回家？”
手掌收缩，握紧了方向盘，蒋京南侧过脸，深深地看了姜凝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把她带回家了？”
本是想试探他。
自己却说漏了嘴。
蒋京南在路边停下了车，“说话？”
“我上次看到了啊。”姜凝不觉得现在撒谎是个明智的选择，“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她刚好在，我当时还纳闷，你怎么会把女孩儿带到家里。”
“……你跟她说什么了？”
“我没说什么啊。”
姜凝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说呢，原来是你妹妹，这就不奇怪了。”
跟阮怀玉的关系还是秘密。
蒋京南没有澄清，“是妹妹，跟未婚夫吵架了，我带到家里住一晚而已。”
“也是，她那个脾气，看上去跟谁都处不来。”
姜凝趁机，将人贬低得一无是处，“要不是看在你干爹的面子上，你应该也不会管她的死活吧。”
“当然。”
蒋京南的回答让她满意。
他对所有女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冷漠，就算那些女人追捧他，他也从未真正青睐过其中哪个。
姜凝自认，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
“不过也是，这样除了家世，没一点优点的女人，你身边太多了。”
“多吗？”
蒋京南笑得淡薄，“我不觉得。”
姜凝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有些忿忿不平，“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花瓶？”
“我是俗人，不喜欢聪明的女人，就喜欢笨的。”
到达宴会厅的时间晚了些。
蒋京南是为工作，姜凝顺便陪同，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蒋京南站在白发苍苍的老者身边，模样矜贵，冷静自持，气质丝毫不比那些高贵出身的人差。
这样的人，前途必然也不会差。
她是一定要好好把握的。
正出神地望着蒋京南，姜凝灌了口红酒，高脚杯上映着隔壁一个女人的脸，那女人跟她看的是同一个方向。
孟含容样貌清冷，言行举止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姜凝多看了她几眼，当着她的面，主动走上前，站在蒋京南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宣示主权。
余光扫过去几眼，孟含容已经跟着自己的朋友离开。
看来又是蒋京南惹得桃花债之一。
走出宴会厅，孟含容擦掉了眼角的泪，这太丑了，要是让蒋京南看到，又该笑话她玩不起。
米若的车停在外，她直接上车，用了两张纸，擦掉眼角眼线晕开的痕迹。
“又看到蒋京南了？”
一瞧她这反应，准是这样。
孟含容没承认，“送我回家吧。”
“不是说好要去玩的吗？”
“没心情。”
她是冲着蒋京南来的，却没想到他还带了女人，这么快的时间，他就有了下一个，还有一个不清不楚的卢小姐。
没有女人愿意承认自己平凡普通，孟含容更是，她从小优秀，钢琴舞蹈，样样精通，是这群名媛小姐中的典范。
却在爱情上，弯了腰。
这对她，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米若劝她，“蒋京南到底有什么好的，再怎么说，他也就是阮家的义子，实在没什么配得上你的。”
“你不懂，他就是好。”
这是完全被蛊惑的模样。
没救。
米若将车停在十字路口，想要抽根烟冷静一下，降下车窗，她看着烟雾飘散出去的方向，涣散的目光在某个瞬间忽然聚拢，看向了路旁的一台银灰色车子里。
她抓了孟含容一把，“容容，你看那是不是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