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熙攘的街头,一台银灰色的车子低调地停在拥挤的停车位中,车型价格不菲,车内的人同样身份高贵。
可他做的却不是合身份的事情,车窗只能遮挡一半的视线,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是完全看得到的。
米若跟孟含容都认了出来,言律抱着亲吻的女人不是阮怀玉,只是一个侧脸,她便认了出来,那是明薇。
“原来在你订婚宴上,阮怀玉说的是真的。”
孟含容仔细看了几眼,真的是言律,“怎么会……他们分明很相爱的,而且不是快结婚了吗?”
“再相爱又有什么用,该偷腥还是要偷,男人都一样。”
评价起阮怀玉,她们都是一样的态度。
米若口吻中充满对她的不屑,“虽说怀玉也不怎么样,又蠢又没礼貌,可好歹长得漂亮,跟仙女似的,言律怎么也不该看上明薇的,那么俗气。”
她刚说完,便看到孟含容拿起了手机,她打开照相功能,对准了言律的位置放大,这一刻,夜晚再怎么模糊,也能精准捕捉到言律抱着别的女人忘情亲吻的一幕。
“你干什么?”
米若捂住她的摄像头,将手机按下去,“这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不要管。”
孟含容是好心。
在蒋京南家门口,怀玉也算是帮过她,事后也没有让她苦苦追寻蒋京南的笑话流传出去,她对她好,她自然要给予回报。
哪怕是为了这件事,她也要帮帮她。
都是女人,她知道被背叛的感受。
“不行,而且怀玉也是京南的妹妹,我要告诉她。”
孟含容什么都好,就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周全,不懂得人情世故,更不懂得人心险恶,才会被蒋京南骗。
“什么妹妹啊。”米若阻止她,“他俩又没血缘关系,阮怀玉也没叫过蒋京南哥哥,你别又好心办坏事了,何况这种事,你觉得她自己会没感觉吗?就算她知道,也未必敢闹。”
“那是你们觉得,在我看来,怀玉不是会忍气吞声的那种姑娘。就算她不闹,我也不能当作没看到。”
推开米若的手。
孟含容朝着言律所在的方向拍了几张高清照片,每一张的角度,都清晰拍下了他抱着其他女人亲吻的模样,那样清冷干净的人,也有这样肆意的一面。
却不是对待自己未婚妻。
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米若不禁嘲讽,“之前觉得蒋京南那样的男人身边女人多是正常的,如今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
“京南没有,他很干净。”
孟含容编辑着照片内容要给阮怀玉发去,米若按住她的手,“你就算要发,也别以自己的名义好吗?最后要是他们真的掰了,言家一定找你算账。”
“那怎么办?”
“换个没署名的号码。”
她实在是有些傻得单纯,米若帮她将照片发过去,“这样可以了吧?”
“怀玉是个好姑娘,不该被骗。”
米若翻了个白眼,“就她,还好姑娘,说不定咱们是多管闲事,人家根本不需要。”
“我相信不会的。”
“你相信?”米若差点没笑出声,“你当初还相信蒋京南会为你浪子回头,结果呢?”
结果,她并不是那个特别的人。
-
手机一连收到了好几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震动声不断。
阮怀玉扶着墙,走到躺椅旁,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翻看那几张照片,很清晰,还拍出了一丝唯美感。
言律的侧脸清俊,一只棱角分明的手扣着明薇的后脑勺,微微将她压在座椅上亲吻,难舍难分,让她看着,都有了想要退出,给他们幸福的自觉感。
将照片保存,阮怀玉删除了这则短信记录。
会是谁给她发的?
蒋京南?
他可是带着他的女人一起出去的,怎么会给她发这些,可除了他,似乎也没有别人了。
趴在窗口,阮怀玉等到十二点钟,这才等到蒋京南独自开车回来,他裹挟着浑身的疲惫上楼,却没有片刻的休息时间,径直前往书房,又要重新开始工作。
在外八面玲珑,在内废寝忘食的工作。
怎么看,都是累的。
蒋京南在工作,阮怀玉也没能入睡,等到凌晨三点,她口干舌燥,打开房门去倒水,看到书房的门缝下还有一道浅浅的灯光。
蒋京南还没休息。
当牛做马也不能这样。
想起白天家里保姆谈起他,说他没日没夜的工作,说不定哪天就猝死在了书房。
看在他帮过自己的份上。
阮怀玉大发慈悲地去敲门,没有应声,她将门推开一条缝,隐约看到了昏暗烛光中,趴在书桌上休息的蒋京南。
她轻声慢步走进去,靠近他身边,房内的冷气很足,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很容易着凉。
拿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阮怀玉想给他盖上,手脚足够轻,可在衣服贴上脊背的那刻,他还是醒了过来。
并且下意识地攥住了阮怀玉的手腕。
手很重,像是处在精神的高度紧张中,还有防备心理,一下子拽得她很疼。
蒋京南困散的眼睛逐渐聚拢,掌心放松了些,“你怎么在这儿?”
“你这是干什么?”阮怀玉揉了揉手腕,“我好心怕你着凉,真是不识好歹。”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用不着。”
真是狗咬吕洞宾,她就不该进来。
可想到那几张照片,脚步又不自觉停下,像是怜悯一般地回过头,她看着蒋京南,“你没有房间吗?就睡在这里。”
“没有。”
被阮怀玉闹醒。
蒋京南又得重新投入工作,见他又要将眼镜戴起来,阮怀玉叹了口气,可怜他,“要不你去我房间休息?”
“你确定?”
这是引狼入室。
可阮怀玉没有那个意思,纯属是因为他可怜,又看在他帮了自己的份上,“你别胡思乱想,只是去——睡觉。”
睡觉,不是睡她。
蒋京南像是理解,又像是没理解。
阮大小姐的房间,只有她的未婚夫进过,他是第二个进去的男人,还是她亲自邀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