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桌椅搭建了起来，饭后许多人都到楼下去乘凉。
氛围景致的灯光打开，在一片暖融融的光线中，蒋京南拿着一杯冰水，从楼上下来，走到阮怀玉身边，“来。”
他单手撑着她的下巴，喂着她喝了下去。
“还辣吗？”
阮怀玉的唇上红肿着，不顾自己的身份，对着柏然破口大骂，“都是他，骗我吃辣椒，喉咙都疼。”
“那我再去给你弄点牛奶。”
“别忙活了。”
她拉着蒋京南坐下。
他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在这么多人的饭局中，对她言听计从，将她捧在掌心上照顾，尤其是他侧耳去听她的窃窃私语，面上柔软宠溺的目光，让所有亲眼目睹的人都不禁诧异。
当初对他们的赌注也都随风而散。
阮怀玉有本事让言律疼她爱她，也有本事让蒋京南一样爱她。
柏然跟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冷眸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那么辣吗？我记得你之前喜欢辣的。”
阮怀玉一开口便要跟人吵架。
蒋京南拉住她，“怀玉最近要登台，得保护嗓子，下次别开这样的玩笑了。”
“真的啊？”柏然自然地伸出手，“怎么不知道给我票？”
“你们又听不懂。”
让他去，等于浪费一张票。
柏然也不是真的想去，他针对的目光落在蒋京南那张充满欺骗性的脸上，“京南，最近从阮叔叔手上接了大项目吧？”
“你怎么什么都要打听？”
阮怀玉对他很不耐烦，“你少给我使坏。”
“京南都没怎么样，你急什么。”
他自然地伸出食指，要去点阮怀玉的脑门，蒋京南及时帮她挡掉，笑吟吟的面容上，却充满寒意，“是大项目，做成了想给怀玉买台新车。”
柏然不屑嗤笑。
“买车需要等项目做成吗？我现在就能给她买。”
这还是在贬低蒋京南。
阮怀玉看不下去，“谁要你的破车，蒋京南买花的是自己赚的钱，你花的是家里的，能一样吗？”
“死丫头，不识好歹。”
被她气到。
柏然起身离开位置。
把他气走，阮怀玉乐呵起来，“活该，让他找事。”
下巴被蒋京南掐住。
他凝着阮怀玉红扑扑的嘴巴，嗤笑出声，“已经肿了，像香肠。”
“那岂不是很丑？”
她连忙要去捂嘴巴，一阵柔风吹拂过去，蒋京南眯了眯眼睫，他唇红齿白，五官像是精心雕刻而成，男色误人，她就那么不受控地亲了下他的唇。
蒋京南愣了下，余光四下打量，“这里很多人，都看着呢。”
“我们是正当夫妻，看着又怎么了？”
正说着。
程舒过来坐下，“怀玉，刚才没事吧？”
在饭桌上柏然故意给她吃辣，让她呛了好一会儿，害的她被别人笑话。
“喝了水，没事了。”阮怀玉还嫌不够解气，“他真讨厌，老是整我。”
程舒轻声微笑。
背后闪烁的景观灯光映照着她的头发丝，她虽然在笑，余光却是瞥向了蒋京南，他没有看程舒，眸光一直落在阮怀玉身上。
有她在，他眼里就没有别人。
“他那是嫉妒你们感情好，你们结婚多久了？”
“一个月。”
这次是蒋京南开腔，他嗓音清澈好听，简短干脆，说话时，才掠过程舒一眼，那种眼神，并没将她看进眼中，他看这里的大部分人似乎都是如此。
像是看空气，不像是实物。
“才一个月？”程舒发出感叹，“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
“我们从小就认识的。”
只不过认识没多久，蒋京南就被送到了寄宿学校，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就算见到了，也都是以兄妹相称，谁也没想到最后会结婚。
程舒托着腮，看向蒋京南，“怀玉，你该不会是看上京南的脸，然后才甩了言律吧？”
“程舒姐，你别瞎说，是他劈腿。”
坐在这里似乎有些不适合。
蒋京南主动起身，“你明早还要去排练，晚上早点回去，我去上面拿衣服。”
他迈步上楼去，找到阮怀玉的衣服跟包，将衣服上沾着的头发取下来。
走出包厢。
撞见程舒。
“程小姐。”
“不用这样叫我，叫我程舒就可以。”
蒋京南改掉了从前处处留情的习惯，加之程舒是谢绍均的未婚妻，他可没有勾引兄弟未婚妻的习惯，“好，我下去了。”
他要走过去。
程舒却没让路，“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有吗？”蒋京南与她保持着距离和分寸，“我不太记得了。”
“在旧林约，我在一家古玩店，跟店主吵起来，是你帮我解的围。”
那时她刚出国，年纪有小，语言还不是很精练，面对当地人的碰瓷和要挟，面红耳赤，急得想哭。
是蒋京南出现，用熟练的当地话与店主争辩，才没让她赔钱。
走出店门，还下起了雨。
蒋京南将自己的伞给程舒，笑着问她，“你是华人吧，这种店最好少进，大都是靠碰瓷赚钱的。”
“……我，我不知道。”
屋檐下，雨幕中，他清俊的脸张扬的眸，是会让年轻姑娘记很久的，他将伞交给程舒，“这个你用吧。”
在异国他乡，遇到同样血脉的华人，他给予的是莫大的善意。
等程舒反应过来要留电话时，他已经冲进了雨中，跑着坐进了街对面的车子里，车子疾驰开过，却有一根无形的丝线，这些年一直扯着她的心。
再见面，却是在这样的场合。
尽管程舒已经努力在帮蒋京南回忆，可他却还是没能想起来，只礼貌疏离地微笑，“不好意思，我的确记不得了。”
他含着歉意。
“可以让一下吗？我要给怀玉送衣服了。”
程舒有些不甘心。
蒋京南这个人，就是天生有让女人留恋又不甘的本事，她稍稍侧身，假笑道：“耽误你时间了。”
蒋京南拿着衣服下楼，找到怀玉，将衣服给她披在肩头，像对待小孩子那样贴心又温暖。
他这样对待陌生人都和缓温柔的人，对待自己的妻子，自然不会太差。
“你刚才在楼上跟程舒姐说什么呢？”
阮怀玉都看到了。
蒋京南握着她的手走出去，“她说在旧林约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