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聂凛出来前，阮怀玉提前躲了起来，避开了与他见面。
对小舅舅，她充满敬畏与崇拜，何况聂凛的字里行间，并没有对言律的话感兴趣的意思，是言律一直在挑拨离间。
站在角落，看着聂凛离开房间，阮怀玉才慢步回去，言律独自坐在位置上，像是在反省什么，他听到有脚步声进来，带着期待抬头，却看到阮怀玉。
怀玉在他面前的位置坐下。
这里是聂凛刚坐过的，还残留着温热，言律看到她，没有太多的错愕，反倒很镇静，他知道蒋京南一贯的手段，阮怀玉从不来这种餐厅，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言而喻。
“你为什么要跟我舅舅说那些话？”
言律淡漠地品尝茶水，“随便聊聊，都是我胡诌的，你听到了？”
“你明知道舅舅不可能支持我跟蒋京南结婚，你说这些，会让他更反对的。”阮怀玉如今学会了淡淡地抒发自己的不满，而不是大喊大叫，“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我是撒了谎，我有私心，是我不对。”
对自己的错误，言律供认不讳，“我抽空就跟小舅舅道歉，怀玉，你别生气了。”
没想到他这样坦然。
阮怀玉心口的气就这样被生生压了下去，“我之前还以为你已经接受我跟蒋京南结婚的事了，可你背地里又这样……”
“怀玉，我没接受。”言律承认自己的错，承认自己嚼舌根、挑拨离间，可唯独不承认自己的豁达释怀，“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可以接受，我不可以。”
“那你也不能……”
“以后不会了。”
言律突然打断她，“真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这次是我不对。”
之后，他再也不会用这么蠢的方式了。
总被蒋京南发现不说，还会惹得阮怀玉更讨厌他，到时就算蒋京南真的将阮怀玉还给他了，她只会更加讨厌他。
见他如此，阮怀玉狠不下心来，“希望你说到做到。”
她起身，言律拿起桌上的一份小甜品放进她手中，“刚看到菜单上有这个，你喜欢的樱桃酥，我们没动，你拿回去尝尝。”
他太过卑微，又低眉顺眼，好像阮怀玉不接受这份甜品，他便会备受打击一般。
阮怀玉心一软，接住了盘子，“言律哥，我是真的还想跟你做朋友。”
“我知道。”他笑着。
笑着听阮怀玉说，“如果你真的知道，就尽快找一个女人相处着，不然阮伯伯也要担心的。”
言律的笑僵了片刻，很快又拾起，“好，我听你的，到时候一定带你见见。”
没想到他不拒绝。
阮怀玉心下没滋没味，“好，那我先回去了。”
站在包厢中，他微笑着目送阮怀玉离开，笑容随着她走远的背影正在冷下，慢步转身坐回去，面色冷沉了会儿，片刻后，他拿起桌上的杯盏，朝着墙上狠狠砸碎。八壹中文網
不管什么时候，他似乎都斗不过蒋京南，这要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不过现在，阮怀玉算是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好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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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给聂凛答复，阮怀玉便对他避而不见，这样便可以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蒋京南面上在忙工作，实则忙着在对付聂凛，回来这些天，他一直在私下调查蒋京南的真正底细，甚至让手下人去找明薇，要弄清楚言律出轨的前因后果。
他的手段与人脉要比言律广，更容易找到人。
调查到的真相也更多，蒋京南尽量隐藏自己，还是一个没留神，被聂凛扒到他私下救助山区孩子的事。
这不算什么要紧事，聂凛没在意。
他听着手底下人的汇报，“明薇是在慈善宴会上跟言律结识的，当时蒋京南也在，重要的一点是，那场晚宴是蒋京南带言律去的。”
聂凛用棉片擦拭着眼镜片，慢条斯理地，“晚宴主办方跟蒋京南有关系吗？”
“……这个好像没有。”
他垂着的眼眸睁开了一些，“这里不是写，蒋京南经常做慈善，资助了很多批山区小孩儿吗？”
“但是他不常出席慈善晚宴。”
聂凛又抓到关键点，“明薇不是交际花吗？她怎么配出席这种正规场合。”
下属声音低微了些，“她们这种交际花有各种晚宴的入场券，为的就是勾搭有钱人上位，这不算稀奇，您在国外待久了，不知道这里，这儿是很随意的，没太多规矩。”
明薇这样的人会混进去，一点都不意外。
聂凛确定不了明薇是否是蒋京南的人，倍感头疼，他轻揉眉心，“尽快找到明薇，我要问清楚。”
下属点点头，“是。”
犹豫了下，他又问：“聂先生，谢先生那边邀请您晚上一起去用餐，要不要回绝？”
说起来，聂凛跟谢绍均的哥哥是朋友，跟谢绍均这群小孩儿却不熟。
这趟回来，跟谢昀吃饭是必然的，这场饭局他也是要出席的，“不用回绝，我去就是。”
“可这么久不见，您能应付过来吗？”
这点交际的本事聂凛还是有的，“不算什么大事，正好我要向他问一些怀玉的事情。”
这些年他一直在外，不了解阮怀玉的处境状况，但谢昀是谢绍均的哥哥，谢绍均又是阮怀玉的好友，两人一直来往，谢昀多少知道些阮怀玉的状况。
跟他见面，也算是为了阮怀玉。
聂凛将干净的眼镜重新戴起来，拿起椅背上的西服穿上，“调查不要停，有任何消息都要跟我汇报。”
“好的，聂先生。”
交代完下属，他驱车前往与谢昀相约的餐厅，早点到才更显诚意，谢昀到时有些晚，显然没料到聂凛已经到了，坐下时便跟他道歉，“有点事耽搁了，抱歉。”
“不要紧。”聂凛有事要问他，态度自然是尊重的，“我也刚到没多久。”
两人都是真正的成年人，有些话无需开口，对方便已经明晰，谢昀猜得到聂凛是因为什么来赴约，因此在来之前，他还特地跟谢绍均聊了聊，打听了些阮怀玉的事情。
谢昀笑着揶揄他，“这趟回来，是不是为你那个不听话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