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边更安全,他如此想。
只是悄悄红了耳尖。
顾缈嘟囔一声,翻了个身,手脚都压在他身上,邢从渊身子有些僵,她呼吸很浅,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邢从渊忍不住靠近了些,她长睫卷翘,像两扇羽毛微微颤了颤。
房中熄了烛火,窗外有些微弱的月光洒了进来,邢从渊觉得自己的视力从未这般好过,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清楚,从眉眼到鼻翼,顺势往下到嘴唇,她的唇.....看起来很软,邢从渊喉咙动了动。
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邢从渊陡然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唇竟离她的唇不过毫厘之间,他猛地缩回脑袋,安分的躺好,躺的笔直笔直的,脖子就像被钉住的那种,一动不动。
他自诩君子,怎会.....
邢从渊微微蹙眉,不知是为没有一亲芳泽而懊恼,还是在为自己做出这般失常又不够正人君子的举动而感到苦恼。
顾缈闭着眼睛撇撇嘴,可惜了,还以为他会亲上来呢。
等他熟睡,顾缈睁开了眼睛,她抬手,自他眉心一点,一缕清净咒没入他眉心。
“安心睡吧。”
她起身,轻然的出了房门。
抬头望了眼月空,月亮已经圆了大半了,并且月亮中带着淡淡的红色,她笑了笑,“兰芝,我们该去抓鬼了。”
兰芝悄无声息的冒出头,“不是抓妖吗?”
顾缈挑眉,“准备好了吗?”
这次可是只大妖。
兰芝斗志满满,“需要准备吗?”
不过片刻,月亮已经全部圆了,并且成了血红色。
红月现,必有大妖。
“缈缈,既然知道顾夫人肚子里怀的是鬼胎,干嘛不直接除了它呢?”
兰芝趴在顾家墙头问。
不过眨眼间,她和兰芝就出现在了顾家。
“要杀鬼胎,就得先杀顾夫人,她虽然业障满身有此横祸,可她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取鬼胎就得剖腹取子,虽说到最后顾夫人还是难逃一死,但不该由我们要了她的命。”
怀上鬼胎是顾夫人的气运,被鬼胎杀死也是她的命,这就叫人各有命,但若她们出手,手上沾了人命,就会是她们的业障。
顾缈说话时,还顺手掐了个召唤诀,召唤鬼王。
兰芝点点头,道理她都懂,好歹做了上百年的鬼了,就是觉得麻烦,还得等鬼胎出世才能杀它。
头顶的月亮已经腥红滴血,顾缈和兰芝甫一落地,顿时察觉到邪气肆虐,随之传来此起彼伏的猫叫,阴森又凄厉。
顾缈眯起眸子,“鬼胎出世了。”
邪气的聚集地便是她的屋子,她察觉到招阴阵有动静,她封印在阵眼的镇魂符被破了。
一时间,阴气邪气混为一体,自破屋内磅礴而出,顾缈来时已然晚了一步。
顾夫人的尸体横在院子里,一双眼珠子瞪的死白,肚子被活生生的破开,里面的内脏都被吃完了。
她听见鬼胎磨着牙齿的森森鬼笑,顾缈抬头,其实她更担心的,是拘龙阵。
那里面镇压着邢从渊的命格,决不能叫他们得逞!
顾缈身形瞬移,眨眼间便进了破屋,手中祭出判官笔,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鬼屋还是那个鬼屋,只是铺天盖地的阴煞之气更为浓郁,里头有个人正疯狂吸收阴气,顾缈漆黑的眸色掠过一丝冷厉,“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