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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东方,天空中刚翻出的鱼肚白,祥云点缀蓝天,仲夏的天,亮得总是很快。
“姑娘!姑娘!”小姚跑到屋内,推开门将她叫醒,“姑娘,快醒醒!家主说江南那边出事了。”
江南!?
顾疏渺从床上爬起来,有些失神。
小姚见她这副迷茫模样为她解释:“姑娘在宫宴晕了过去,小将军送你回府,姑娘就这么一睡,便躺了好几日,可要吓死婢子了。”
“……”
已经好几日了么……
“姑娘?”小姚默默低着头唤她,“咱们洗漱穿戴好便快些去吧,家主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顾疏渺点点头。
看向窗外明媚阳光,不觉恍然,一如隔世。
小姚将她扶坐起来,端来了药盏:“姑娘快把这药喝了,身子好过些。”
“嗯。”她接过乖巧地垂着脑袋喝药。
……
明哲堂。
顾严河端坐在紫檀木椅上,身形板正,不怒自威,正直刚正:“你祖母还未曾见过你,此次你正好也去看看你祖母。”
他十五岁被顾严河收养入府,叶雪早已病逝,江南祖母身子不好颠簸不得,便从未见过顾玠。
说来顾府也是人丁稀少,整个相府除了丞相,在丞相夫人生下渺渺没过几年便逝世后,顾严河不愿再续弦,于是顾府就没有主子了。
“唯。”少年起身作了一揖。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渺渺见过父亲。”
顾玠眼睫一颤,朝女儿家望去,她一袭水绿色绣月季蝴蝶宽袖宫裙,发髻上戴了朵青白色茶花。
“父亲万福。”她两手叠至胸腹间,微微曲膝,低首行了个万福礼,少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似乎在挑衅。
“渺渺醒了啊。”顾严河让她别光行礼站着,身子要紧,先坐下。八壹中文網
女儿家杏眼清明,低垂眸光显得温婉极了。
少年看向她,眼神不知是挑衅什么的,鲜唇一勾,眼角妖痣晃荡:“姐姐。”
她还以为大反派骨子有多硬呢,不过如此。
两人上一次谈论的话题,还是顾疏渺让他别喜欢程轻妘了,哪天给他相看哪家小姐贵女做他夫人。
不过还是无果而终。
渺渺朝他福身一礼,坐到他身旁,含笑回道:“小玠。”
少年终于穿了件有颜色的衣服,他一身浅幽月白云纹圆领袍,身形如松,板直又雅正,他用月白色发带扎了个高马尾,倒真像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瞧瞧,多么其乐融融一家人啊,要不是她知道顾玠是那个内心扭曲病态的大反派,渺渺都要相信了。
“听说子行被陛下召见了,真是好福气。”渺渺喝了口早茶。
顾玠冷睨了她一眼,似乎在说。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多谢。”他看向渺渺,眼睛弯了弯,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渺渺撇嘴低头吃着早茶,觉得自己自讨没趣。
“渺渺,江南顾家恐怕是要不安生了。”顾严河走下台阶,面色沉重地递给她一封书信。
她接过信,打开信封,瞥了一眼署名。
秦淑。
那是江南顾家三房夫人,秦淑所写。
信中道明顾家祖母病危。
言意之下,江南顾家恐怕要变天了。
顾严河是江南顾家的大儿子,少年中举,登科,赴京,无一不为顾家争光争气。
四十多岁便已官至丞相为顾家带来无上荣光。
可惜顾家大祖母身体不好,经不起奔波,不能入京。
不过,在江南,已是十分荣耀且扬眉吐气的了。
但顾家二房却不是省心的料,顾严川太过懦弱,娶的刘氏又实在刁蛮狠毒。
三房顾言清和夫人秦淑,二人性子儒敏温柔,生下一个女儿,便是顾迢袅。
前世,顾疏渺与顾玠赶到之时,三房已经被一场走水烧尽了。
只剩下一个顾迢袅。
顾疏渺前世是个傻的,看不清世事,全被那刘氏是忽悠着走。
现在想来那场走水又十分可疑。
顾严河身为丞相,政务繁多,根本抽不开身,于是便让顾玠去了。
而顾家祖母,向来疼爱顾疏渺,顾严河虽担心她的身子,又不得不让她去。
这般确定下来,顾疏渺便也回去收拾行李了,小姚开心极了。
顾疏渺问小姚开心什么。
小姚笑嘻嘻地道:“江南可美了!小姚好久没去过了!”
芽芽将一个木箱提出来,翻出压箱底的一套衣裙,一件青碧色秋罗短袄和白月锦纱绣裙。
“哇,这是姑娘两三年前的衣裳吧,尺寸小了些,竟压在箱底没发现过。”芽芽抖抖衣裙,整理一番。
不知是掉了什么出来,窗外夏风吹进来,将地上那从衣袖中掉出来的白绫,吹翻了一段距离。
芽芽疑惑地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咦?”芽芽眨眨眼,问道,“这白绫是姑娘的吗?似乎是用来覆眼的。”
似乎和小将军的发带有些相似。
白绫不宽,正好可以用来覆眼,那尺白绫也有些旧了,边边角角都有磨损,好几处还有洗不净的血污。
顾疏渺看了一眼,立马就想起一个人。
顾玠。
他什么时候放在她衣袖里的?难道是上一块碎片的时候?
渺渺又惊又怕又不敢出声,她接过白绫,塞入衣袖中。
“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