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顾玠,顾疏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轻轻勾了一下她的手,她就听他的话了。
“……”
有鬼了。
开始他们一个睡里面一个睡外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男人同床共枕,顾疏渺的心没那么大,根本睡不着,有些拘谨地偷偷侧过脸,去看顾玠。
你看看你看看,明明睡觉这么乖,这么好看,怎么睁开眼就是个疯子呢?
他睡颜恬静,呼吸均匀,闭着眼,纤细浓密的羽睫簌簌抖动着,如同轻颤的蝶翼,像讨好人一般。
顾疏渺看到心里直犯痒痒,突然凑近仔细观察着他的睫毛,像扇子一样轻轻刮着他的脸颊,晃着眼角的妖痣,喉结上那颗痣也不断起伏。
好好看啊,好想亲啊。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想给自己一巴掌。
淦!她有病吧,自己也真是疯了,到底在干什么,天诛地灭也不为过。
她有罪!
突然,少年的眼睛就突然睁开了,看了一眼她凑近的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干嘛?”
“!!!”
没睡!!!那她欣赏了这么久!!!
天啊,好尴尬啊,给她一条地缝吧,她一定钻进去。
她下意识抿了抿唇,神色慌忙的解释道:“我,我瞧瞧你伤口,对不起啊顾玠,今日……”
“阿姐叫我字吧,这般倒生疏了。”
他的微微勾起眼睛,像琵琶女欲抱琵琶半遮面的欲说还休,无端拨弄心弦。
就像在说,喜欢我吧,亲我吧,我就是在勾引你。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她有罪,她竟然咽了一下口水。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顾疏渺皱眉冷着脸,转过身背对着,不再看他。
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盯着她眸光深沉,睫毛不停抖动着,像是蝶翼轻颤,慌张着,惴惴不安着。
她是不是不喜欢他,他自认为这里没有父亲,没有多管闲事的人,她就会与他亲近几分。
可是她好像不会。
好烦啊,像一只猫一直在他心底挠,为什么不陪他。要是能把她关起来就好了,或者用情蛊控制她。
可是她似乎都会生气,那就和他一起死吧,这样他们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顾玠看着背对自己的女孩,犹豫着伸出手,想掐住她的脖子。
很快的,很快她就能陪他了,等他死了,他们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
“子行。”背对他的女孩突然出声,应了他上一句让她叫他的字。
“……嗯?”顾玠的手顿在空中,像是被人揭开自己心事,他有些心虚。
“睡觉吧。”
她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是单纯叫叫他的字而已。
“嗯!”
少年得到了回应,收回手,当真乖乖地睡觉,他高兴地闭上眼,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睫毛都因为染上笑意而欢快的轻颤着。
还是关着她吧,他想听她说话,想听她叫他名字,看着她笑和哭。
一夜浅眠。
待顾疏渺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刺得她极不欢愉地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起床。
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显得有些懵,过了一会,小姚和芽芽端着木盘走了进来。
看见顾疏渺手腕脚腕上的铁链,二人明显一愣:“姑娘,你这是……”
小侯爷不做人啊!这,把姑娘弄成这番模样!
顾疏渺从她们眼中读到同情的意味,她颇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你们怎么能进来?”
太好了,太好了,既然她们能进来,那就意味着顾玠会放她出去。
顾疏渺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小姚与芽芽对视一眼,摇摇头:“小侯爷让我们进来服侍姑娘穿衣洗漱,至于侯爷,今天一大早便出门了,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二人有些替顾疏渺抱不平的意味:“侯爷虽说位高权重,但哪能这样欺负姑娘,好歹姑娘也是他长姐。”
“就是。”渺渺低头百无聊赖的扣着手,由二人替她梳着发髻。
芽芽给她换身衣裳,果真又从顾疏渺袖中摸出那一抹白绫,芽芽早已习惯,将白绫递给顾疏渺,又继续叠着衣物。
看着镜子中穿戴规整的自己,不免发愁。就在自己撑着脸犯愁的时候,几名黑衣男子持刀闯进了客栈。
惹得客栈中许多人一阵惊呼,四处逃窜。
黑衣男子似乎才摸索到顾疏渺这间屋子,面对持刀,面目凶恶的几个男人,屋中三人皆吓了一跳。
小姚护在顾疏渺面前:“你们要干什么?”
“谁是霜儿姑娘?”
不用想,这么没头脑的侍卫,肯定是萧橙手下的。
顾疏渺撑着桌子站起来,晃了晃手上撞得叮当作响的铁链:“是我。”
“公子现在就要你陪他逛街。”
想起昨日萧橙左右手油腻地揽着两个美人,顾疏渺有些肉麻。
她举起手中手腕上的铁链:“我被这个锁着呢。”
那黑衣男子也是面露难色,瞥了身旁两个护卫,让他们砍断。
只留一小节铁链,可还是重啊。
护卫们哪管得这些,当下就请顾疏渺走。
这萧橙倒还有情趣,让女人陪他逛街,今日他倒还算安分守己,没对顾疏渺动手动脚,或许是因为顾玠。
萧橙让她陪他听戏,身后跟着一大堆护卫,或许也是因为顾玠。
戏台上你方唱罢他登场,这出戏或许应是比较出名,来的人也比较多,倒还算是热闹。
正是一出有名的《狸猫换太子》。
台上人唱道:“太子啊!太子爷哭哀哀泪如雨降,陈琳我五内焚肝肠痛伤。从今后再难见你那天真烂漫娇憨模样……待到这体儿健、志儿强、心儿壮、名儿香,我的太子爷啊…….君临天下整朝纲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