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顾疏渺被救上来的时候,人早已昏迷不醒,脸色白得吓人,像一张白纸。额间还挂着水珠,顺着脸颊滴答滴答滑下来。
而徐嫣与随之而来的就是近三个月的禁足,和半年的月例银子。
徐嫣与头一昏,幸好有身后的宫女扶着。
如今她再怎么辩也不是了,自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这么活生生吃了个大哑巴亏!
自己被禁足的这几日,只是听外头说顾疏渺的境况越来越不好了。自己越发地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顾疏渺这么会算计的一个女人,怎么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而栽赃她?难道这一次她是真的不行了?
死了也好!这只小白花不会再勾引殿下了!
她这样暗暗的诅咒道。
只是这几日,殿下很少来她这儿,有时候只是坐一会就走了,有时候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留给她。再后来不久,殿下又纳了侧妃,是正一品官的嫡女。
唤作宋莲。
徐嫣与呐呐地不敢说话,内心却恨死了!恨不得活活刮了这些小狐狸精的皮,至于自己是怎么上位的,自己早忘了。
可她就是嫉妒!
这个女人就这样堂堂正正的,被众人重视,婚礼也搞得十分隆重。相比起自己偷偷摸摸,宁愿旁人知晓少一点,也只是潦草走个过场。
她听得外头喧闹应酬的声音越来越心烦,喜庆的氛围哪里都是,唯独只有她的这里是一片冷清。徐嫣与终于控制不住地开始甩东西来发泄怒气。
如今他的美妾在侧,哪里还想得到她?徐嫣与懂了什么叫“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再后面,要过新年了,她特地花了四个时辰的时间,为楚瑾做了一碗暖身的腊八粥,本意想着给楚瑾送去。
但去了他的寝殿没见他的人,徐嫣与才暗暗咬牙,去了找了那个刚进东宫的侧妃,她想着或许会在宋莲这儿。
可,宋莲身边的宫女只是敷衍地瞥了她们一眼:“殿下并不在我们这儿,良娣请回吧。”
她的态度更加令徐嫣与恼怒,心下觉得一定是宋莲不让自己看见楚瑾,怒意浮上心头,徐嫣与对自己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会意,走上前推开了宋莲的那名宫女,径直走了进去。那名宫女见这两人是块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不耐烦的皱眉喝道:“好大的胆子,侧妃的寝宫,竟是你敢闯的。”
徐嫣与喊着楚瑾,但是根本没人应。
良久,宋莲走了出来,她一身青莲色,身上带了点儿好闻的檀香味儿,手上拿着木色的手持,上面挂着颜色极为接近的流苏,开口是极为温柔的声音:“良娣找错了,殿下真的不再本妃这儿。”
相比起来,徐嫣与像一个鲁莽愚蠢,心智未成熟的小女孩。
当然这是说好听点儿。
若是不好听点儿,那就是脑残,就是蠢。
“那殿下如今在哪?”
宋莲说了一声“阿弥陀佛”,目光落在徐嫣与身上,淡淡地:“或许在书房,或许出了宫,殿下事务在身并不常在宫中的。”
徐嫣与抿唇,耐着性子打量了一下这个新来的侧妃。
不由地冒出一个疑惑:她真的只是才十七八岁的少女?看起来像四五十岁看破红尘的女人。
当然说的不是容貌,而是宋莲给人的这个气质。
神秘,又慈悲。
她不是宋莲的对手。这种人根本不屑于把自己当做对手。
徐嫣与端着热乎乎,刚出炉的腊八粥,快要走到书房的时候,在长廊的一边,听见书房里的人在说笑。
“殿下这副画作,画得真好看!”
“是么?那么就送你了。”
徐嫣与动作一僵,想起顾疏渺给她说的那些话来。
暗暗咬牙。
这个贱人,枉她将程轻妘当做姐妹来看!
可越是盛怒之下,她越是冷静,至少她不会再像上次鲁莽了。顾疏渺算是给她长了个教训。
指甲陷进肉里,她的神志才慢慢清晰。
徐嫣与端着那碗已经凉透的粥回到了寝殿,一个人默默吃完,大冷的天,她全身上下都冷透了。
外面那些传言确实属实,徐嫣与正想着自己要该怎么报复程轻妘的时候,身边的一个宫女就神秘兮兮的给她塞了一封信。
说是一个黑衣斗篷的女人给她的,上面写道,若是想要报复程轻妘,解禁之后到赖以客栈。
徐嫣与暗道这人真是疯了。
她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起先以为是顾疏渺,可转念一想,顾疏渺境况糟糕,一个将死之人,定然不会是她。
又是谁呢?